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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17)+番外

他因为飞袖掷出腰带,衣袍都已散开,却并不令人觉得不雅或邋遢,反令那本有些疏离的气质,多了几分自然和随意。

孟扶摇怔了怔,想最近是不是走了桃花运,见着的男子,好多美色出众,一边顺手将那腰带递了过去。

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谁知道对方很平静的笑了笑,轻声道,“这腰带本已有点脏了,姑娘顺手扔了吧。”

说完还很礼貌的点点头,转身而去,自上了齐寻意后面那一辆马车,马车驰去另一边停下休息,留下孟扶摇呆呆站在石头上,攥着个腰带发怔。

这腰带明明还是新的好不好,白得豆腐看见都会羞愧而死,他居然就说脏?

这人xing子还真奇怪,说他清高嫌弃人吧,他礼貌周全,斯文谦和,不要腰带还给你个绝对不伤害你自尊的理由;说他随和吧,他明明又不是看起来那么好说话,连个腰带被自己抓过,都立刻弃之如敝屣。

孟扶摇呆了半晌,恨恨拿那腰带给自己擦了擦手,反正那家伙不要了!

擦完仔细看看,才发觉这是天蚕丝掺和白金丝织就的腰带,中间缀着同色的羊脂玉,价值不菲而又低调,就像他那个人。

孟扶摇想了想,把腰带揣在了怀里。

元昭诩先前一直避在一边,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眼神很古怪的看孟扶摇将那男人私密物件塞怀里,半晌道,“你留着这个做什么?”

孟扶摇理所当然的答,“这个很值钱,留着,哪天我衣食无着了,当了换生活费。”

元昭诩微微皱眉,“这个不值钱,你别要了,你缺银子我给你。”

“忽悠我吧你?”孟扶摇撇一撇嘴,“你当我看不出这玉的价值?还有,姑娘我很有骨气,不受人施舍。”

元昭诩瞟她一眼,似笑非笑,“是,你不受人施舍,你拣人家不要的破烂。”

“你!”孟扶摇气结,转目看见元宝从元昭诩怀里探出头来,看来对她吃瘪极为欢喜,吱吱欢叫个不休,大怒之下施展“一指弹”,弹得元宝吱哇乱叫,张嘴就咬。

孟扶摇早已大笑着逃了开去。

奔出几步,过了一个转角是一处树荫,前方不远是齐寻意的队伍,孟扶摇正要退开,却听有人道,“喂,你。”

回头一看,正是刚才推了她一把差点害她跌下水的那个小厮,孟扶摇看见这人,原也不想和他计较,谁知那人望见孟扶摇,突然眼睛一亮,招手道,“喂,你过来。”

孟扶摇怔了怔,眯眼看了看他,道,“叫我?”

“就是你,”那小厮毫不客气,“我们郡主侍候人手不够,你来帮个手。”

他看了看孟扶摇脸上啼笑皆非的神qíng,不耐烦的道,“不会白用你。”从袖子里摸索出一串铜钱,啪啦往地上一扔,傲然道,“喏,一百文,够你在燕京ròu羹铺吃上半个月了。”

孟扶摇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铜钱,半晌,笑了笑,捡了起来,还chuī了chuī钱上的灰。

小厮露出得意的神色,递给孟扶摇一个铜盆,道,“去,去溪边打点水来,要上游的水,端过来后和第二辆马车边的锦烟姐姐要点玫瑰汁和芙蓉露,兑和了再送进马车内,记住,不要让你的脏手碰上水,好了就这样,我去侍候殿下换衣服。”

他将铜盆塞给孟扶摇,一脸找到替死鬼的庆幸之色,孟扶摇用手指想也知道,裴瑗毁容后一定心绪极差,本就是跋扈的xing子,侍候她的下人一定更遭殃,对她的差事一定能躲就躲,否则怎么肯花钱买人侍候?

小厮铜盆递出,见孟扶摇没有立即去接,不耐烦的将盆抖了抖,“喂,傻了?”

孟扶摇挑眉,看着那铜盆,突然笑了,随即缓缓去掏袖囊。

小厮皱眉,骂道,“白痴——”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随即眼珠慢慢睁大。

面前,孟扶摇掌心,稳稳托着一枚金叶子,成色极好,不下二两重。

按照太渊币制,一两huáng金可以兑换二十两银子,而一两银子可以兑换一千文钱,一两huáng金,他在齐王府里gān上三年,也挣不着。

小厮倒抽一口凉气,傻了。

孟扶摇将金叶子往小厮面前一晃,笑的亲切,“认得么?”

小厮盯着那huáng金,脸色阵青阵白,怔怔道,“是huáng金……”

孟扶摇微笑,“对,这是二两huáng金,够你去燕京最好的天香楼摆开燕翅全席,吃上他娘的一个月。”

她笑着,手指突然一松,金叶子落地。

小厮下意识的蹲下身去捡,孟扶摇靴子一移,金叶子被踩住。

俯下身,孟扶摇将铜盆往怔怔抬头看她的小厮手里一推,“麻烦你,去溪边打点水来,要上游的水,端过来后和第二辆马车边的锦烟姐姐要点玫瑰汁和芙蓉露,兑和了再送给我,记住,不要用你的脏手碰到水,好了就这样,去吧。”

她将铜盆往脸色全黑的小厮面前凑了凑,姿势一模一样的抖了抖,微笑,“喂,傻了?”

脚尖微松,那枚金叶子在尘灰里金光闪闪的诱惑着贪婪的目光。

小厮手抖了抖,咬了咬牙,突然一把接过铜盆,大步奔向溪边。

孟扶摇立于原地,无声挑了挑眉,半晌低声道,“可惜……”

她脚尖一挑,金叶子飞起落入她掌心,不急不忙将金叶子揣进怀里,孟扶摇轻轻摇头,“如果你有骨气点拒绝我,这枚金叶子也许真的会送给你,现在……你不配。”

她晃了晃指尖,吊在指尖上的那串足够在低廉的ròu羹铺子吃半个月的铜钱被晃得旋飞而起,啪的一声落入刚才金叶子掉落的地方。

“还给你,自己去吃ròu羹吧,忘记告诉你,燕京ròu羹铺子为什么那么便宜,据说那是老鼠ròu。”

哈哈一笑,孟扶摇转身就走,她轻捷的步子很快消失在这一处背yīn树木后,如一道清慡的风瞬间掠过。

她身影消失的地方,糙木寂寂,四野无声。

半晌,树木后却突然出现一抹淡淡的影子,那人白衣清洁,唇色如樱。

他负手看向孟扶摇的方向,神色平静中微含兴味,突然轻轻道,“委屈你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却立即有人应声。

“少主吩咐,万死不辞,何况受点委屈。”

那人低首俯身,脚下一只铜盆熠熠闪光,竟然是刚才那势利小厮。

只是他此刻神qíng宁和,气度平静,哪有刚才那低俗势利模样。

白衣人默然半晌,又道,“如何?”

那人想了想,道,“少主,我先前撞她下河,您那飞袖一拉,难道没有探出什么吗?”

“有。”白衣人仰首,神qíng有思索之色,道,“裴瑗脸上伤口角度力度,出自的功法绝非寻常,这女子虽然隐藏得好,但那一拉间,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些。”

“不过,”他淡然一笑,“刚才那番试探,我终于确定了她不是齐寻意的人。”

“为什么?”

“齐寻意手下,配有她这样的人物?”白衣人悠悠一叹,声音曼长,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是个妙人啊……”

第十九章 脱衣御敌

孟扶摇刚才奔逃开去,元昭诩看着她轻盈的身影飞鸟般溶入秋季山峦浅huáng叠翠之中,无声的笑了笑,随即漫步向太傅马前踱去。

“您车驾慢慢走,和齐寻意拉扯着去燕京,我带她先走,省得总处于那些人视线范围内,惹出什么事来。”

老太傅眯着老眼看着元昭诩,神色宛如看待自己十分满意的子侄,捋须微笑。

“去哪里?”

“也是燕京,我此来就是借着您出使太渊给太渊皇帝庆寿之机,和齐寻意打打jiāo道,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呵呵……由您。”

“而且我听说,这次庆寿,他……也来了。”

“啊?他不是一直被软禁在天煞京城内的吗?天煞皇帝肯放他出来?”

“蛟龙困于野,不过一时,但有契机,必将腾起。”元昭诩转身,若有所思的看向天际之西,神色里几分向往几分笑意,越发神采光耀,“而卷掠五洲,扶摇四海之大风,已将起……”

※※※

“我们为什么要脱离大部队?”孟扶摇动作麻利的支起火堆生火,将猎来的野jī利落的用匕首剥皮,“还有,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

元昭诩倚在一株老树下,舒舒服服躺着,身下垫着洁净的落叶,元宝大人撅着屁股,还在吭哧吭哧的扒拉落叶,不住讨好的往主子身下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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