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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201)+番外

“好什么。”九仙嗤之以鼻,“整天净说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我,要我好生收着,却不过是些烂纸片子人人儿,用盒子锁了,还动了我屋子里的地,神秘兮兮的,我是不认识字,他又不许我问,看着又不像地契,王爷啊……就是个闷葫芦儿……”

两人的话声渐渐远去,凉亭后,战南成沉默着,缓缓放下了茶盏,默然半晌,他直起身来,向外走。

跳得一头汗的孟扶摇匆匆过来,见他要走,愕然道:“陛下怎么便要走了?是微臣不好,不该自己玩的。”

“不gān你的事,也该回宫了。”战南成摆摆手,笑笑,道:“这夜太深,走夜路容易出事。”

“是。”孟扶摇立即乖觉的躬身,“属下派一队飞豹营兄弟送陛下。”

“嗯。”战南成微笑看她,“换你自己的飞狐营吧,飞豹营经常在大内,也该换换班了,有时候,靠得太近的人,未必是好。”

孟扶摇一笑躬身,送他出门,眼见着战南成匆匆离去的背影在夜色中消逝,良久,露出一丝飘忽的笑意。

那笑意浮光掠影,像一朵开在夜色中的有毒的曼陀罗。

※※※

三日后,惊天霹雳震翻京华。

当代天煞皇族中地位最尊的亲王、掌握内廷外政诸般重要事务、陛下最爱也最信任的幼弟,号称天煞铁狮之门,不倒王爷的战北恒,突然被执下狱!

八月十九,禁卫军趁夜无声包围恒王府,迅速控制了王府所有侍卫,外廷中书大臣亲自带队,对王府进行了查抄,并直奔已被关闭的旧日最受宠爱的小妾九仙居处,掘地三尺。

八月二十,恒王被执于天牢,虢夺王爵,获罪待审。

豁拉拉大厦倾,油惨惨灯将灭,三天之内,禁卫军缇骑如奔雷如乌云,自大开的深红宫门里cháo水一般泻出,源源不绝的流入磐都亲贵之族,他们四处出动,查抄余党,捉拿共犯,战南成则频频下旨,以雷霆之势,对所有战北恒以往势力可以涉足的机构军队进行调动清洗,而那些以往标明恒党的,或者和战北恒走得过近的,一个也逃不掉,磐都人心惶惶,笼罩在一片风声鹤唳的惊恐氛围中。

此案轰动磐都,战北恒素来门客三千,广施善缘,很多人意图为其申冤,不料朝堂之上刚刚有人提起,战南成便冷笑着扔下一堆东西——那是在王府内查出许多违禁物事和内用贡品,还有木偶人牲若gān,上刻太子及今上生辰八字。

巫蛊大案!

所有人立即噤声,满头冷汗的退了下去,历朝历代,巫蛊之案向来是不能触碰的禁忌,尤其皇族,对巫蛊之术尤其忌讳万分,一旦涉及,百死莫赎。

每个人心底都飘过一句话。

恒王,完了!

此案来得雷霆万钧,事前毫无风声,恒王连丝毫准备都没有,便已成阶下囚,以往亲信死的死换的换,他在京多年,虽然很多事务都是代管兼理,但这些年慢慢安cha的人脉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大多受了牵连,但是,依旧令世人惊讶的是,和恒王走得最近的,连自己小妾都是恒王旧人的孟统领,竟然是唯一没有受到牵连的一个,依旧安安稳稳的当她的统领,甚至还有更受器重之势,这已经不是皇朝异数,大抵可以算是奇迹了。

据说恒王之案掀起时,也有人弹劾孟扶摇撺掇恒王有不臣之心,不过却被战南成留中不发,彼时战南成凝视着奏章,仔仔细细的将整件事思索了一遍,怎么想都觉得,孟扶摇不可能于其中有手脚——九夫人当初这小子不肯要,是自己命令战北恒赐给他的;自己那天去统领府完全是临时起意,事先没有任何人知道;而去府中看舞会时,孟扶摇再三邀请他进内堂休息,根本没打算留他在花园听见那段话,一切不过是巧合,有谁能拥有这般惊人智慧,将这许多巧合都算得一步不错?

战南成想了很久,都觉得凭孟扶摇那种人,怎么可能设出如此糙蛇灰线伏延千里的局?于是孟扶摇继续安稳,做她人缘极好的新番统领,白日里大营里混混日子,晚上回家琢磨害人。

此时,天煞千秋七年八月下旬,很长一段时间密云不雨的天气,天煞朝廷的气氛也像这天气一般乌云盖顶,政令军令粮糙辎重军队源源不断发出去,奔向沂水之岸,依旧不能抵挡势力越发庞大的苍龙之军,朝廷大军被打得摇摇yù坠,一次比一次丧胆心惊,眼看沂水一渡,整个天煞腹地再无可挡苍龙之军的城池,整个天煞,尽坦敌前!

天煞千秋七年八月二十四,夜,气氛紧张的磐都,气氛休闲的孟统领府。

花厅里孟统领正满室融融的打她的自制麻将,输了的罚吃花生米——不许用手拿。

其实孟扶摇是想看帅哥们用嘴啃花生米,那该是多么的萌啊啊啊……她笑眯眯的洗牌——想当初我可是麻坛高手,靠这个挣宿舍姐们的零花钱,你们就等着当大家伙面用嘴舔花生米吧啊哈哈……

第一局,云痕输,该人冷冷的抽剑,孟扶摇脸白了——啊哥哥你不想出丑就和姐姐我说一声,不用拿刀动枪吧?

云痕出剑,剑光一闪,放着花生米的那个桌角豆腐般应声而落,花生米弹起,落入他嘴中。

……

第二局宗越输,蒙古大夫慢条斯理的瞟花生米一眼,衣袖抖了抖,然后……花生米不见了。

孟扶摇不依,是吃花生米不是让花生米毁尸灭迹,宗越对她微笑:“这是最新化尸粉,下次给你试试?”

……

第三局,终于长孙无极输,孟扶摇目光灼灼,道:“不许用武器,不许用药物!”

长孙无极微笑点头,十分合作,孟扶摇欣慰,终于可以看到太子殿下不雅一回了。

结果殿下弹弹手指,蹲在桌边的元宝大人立即颠颠的捧了花生米,一颗颗送入他口中。

太子殿下优雅咀嚼,点头:“很香。”

……

三局未毕,窗户被敲响,孟扶摇脸色一沉走到窗边,黑暗中乌光一闪,一个小小的蜡丸she入她掌中。

孟扶摇笑道:“八成那家伙告捷了……”一边走到桌边摊开蜡丸,几人都关心的凑过来。

桌上素笺一张,纸质很不讲究,还染着些血火硝烟味道,只轻轻展卷,便似可感觉到铁血战场气息扑面而来。

纸上更不讲究的,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墨迹淋漓的大字:

“扶摇!沂水终渡,等我相会!”

第二十章 血色江山

一室灯火。

两个凑过来的脑袋——雅兰珠和元宝。

还有三个端坐不动,神qíng各异的帅哥。

云痕垂下眼,宗越漠然喝茶,长孙无极洗着牌,眼神从那纸条上一掠,似笑非笑。

纸条墨迹淋漓,笔画深刻,笔触潦糙而气势bī人,那寥寥数字写得入木三分,同样,相思期待之意也入木三分。

孟扶摇豁拉将纸一揉,抓在手中,对好奇凑过来看的雅兰珠傻笑:“战北野说他快打回来了。”

雅兰珠因为不想做三大帅哥的灯泡,很自觉的让出了麻将桌,一直因为爪子痒而心qíng不豫,听孟扶摇敷衍搪塞的语气,不屑的撇撇嘴道:“按那家伙xing子,不用看我也知道,八成写什么‘XX已灭,等我杀回’之类的词儿。”

孟扶摇膜拜的仰望她:“珠珠真乃神人也!”

雅兰珠眼神黯了一黯,随即笑道:“和你比,谁都是神人。”抓了元宝大人回榻上聊天了,孟扶摇望着她有些落寞的身影,想着雅兰珠一定心知肚明那句“等我”,不是对她说的,这个苦苦追逐战北野多年,因为一次洗头便认定自己良人的少女,因为自己的出现,再次无限期的延长了那般追逐的路程,她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属于自己的梦想?而一个女人又有多少的青chūn,经得起这般的挥霍的追逐?

孟扶摇托着腮,仔细思考着将战北野和雅兰珠送做堆的可能xing,然而想起那次自己胡乱撮合长孙无极和胡桑所造成的后果,想想长孙无极那么宽容大度的人都不能忍受这种乱点鸳鸯谱,把自己狠狠整一顿,换战北野那个大pàoxing子,不立即把自己骨头给拆了?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

她这里眼珠子乱转,无心牌局,那几个还在专心的打,长孙无极蓦地将牌一推,道:“胡了。”

孟扶摇凑过去一望,哀嚎:“我滴银子啊……”

当晚,孟扶摇输掉了一座房子十亩良田一打婢仆,连带新娶小妾都输给宗越了,宗越不要人,要求孟扶摇拿银子来抵,孟扶摇含泪从九仙手上往下捋红宝珠串,被九仙狠狠的踩了一脚。

九仙自然已经不是真的九仙——王府里那个是真的,喜欢上孟扶摇要qiáng上她的也是真的,孟扶摇早已在和战北恒的相处中,仔细考察过他的妾们,终于选定了这个最受宠最大胆的九仙,并买动内院小厮,用shòu医宗越提供的烈马慡身粉惊了她的马,然后孟扶摇顺理成章的英雄救美,当那个九仙顺利被送给孟扶摇,孟扶摇立即将她远远送了出去——将来她知道战北恒的下场,也不会再回来找死,算起来还是孟扶摇救了她一命,而战南成看见的九仙,已经是长孙无极手下隐卫改扮的了,反正战南成也不可能对一个深居王府的小妾之一有什么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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