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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215)+番外

战北野闭了嘴,唇线抿成平直坚硬的“一”,该死的,这女人又误会了!他哪是嫌她多事?哪是怕她抢功?哪是觉得她冒死为他里应外合夺城是丢面子?为了区区尊荣虚名拿万千铁血男儿命来填的事,他战北野亦不屑为!他只是……不愿她去冒险而已。

刚才在马上,他听见她gān的那些事儿,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险些手软丢了缰绳,那是刀尖上的跳舞血池里的泅渡,稍一不留神便是xing命之危,偏偏这女人还不知天高地厚说得洋洋得意,这样一个胆大无边的xing子,若真出了什么事,他用尽这一生所有,也无法挽救!

身后的披风被孟扶摇踩得乱七八糟,他无可奈何的gān脆解下来给她踩,心里着实有几分冤枉……刚才那句“靠一个女人为我打开城门,”其实他没有说完整,他真正想说的是“靠我心爱的女人为我打开城门。”可是这四面都是人,要他如何说得出口?

战北野懊恼的恨恨一甩手,唉,他就是不会说话,说什么都会被这只母老虎误会,偏偏又没办法解释,搞不好越解释她越误会,只好闭嘴。

他郁闷的捏紧缰绳,手背上绽起青筋——两人分隔半年,好不容易见面,居然一见就吵,这叫个什么事儿!

身后孟扶摇踩累了,居然没走,板着个脸坐下来,道:“宫里qíng形你不明吧?人都给我赶到勤政殿去了,你张个口袋往里赶鸭子就成,战南成我拜托云痕杀了,不用脏你的手,你去了,如果够聪明的话,记得当殿哭上一阵,说些什么‘臣无篡逆之心,千里驱驰只求造膝陈qíng于陛下御前,臣之忠心可昭日月,奈何陛下竟不等臣归龙驭宾天,满心悲怨无处可诉……’等等词儿,有些戏嘛,明知做出来没人信,但还是必须要做的,要是哭不出来,这里还有两个选择。”她啰啰嗦嗦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几瓣大蒜一根辣椒,“居家旅游催泪之必备良品。”

黑风骑兵再次转过头来,默默看看她,又看看战北野,这回是羡慕的眼光。

这世上,有多少女人能一边骂着你一边又算无遗策的帮你谋划行事啊……

战北野盯着孟扶摇,心中一暖,黑亮的眸子微微润泽了几分,他清清喉咙,正准备用自己能发出的最温柔嗓音和她说:对不起……

谁知那女人继续啰啰嗦嗦的道:“我累了,你这么牛叉我帮你太多那叫瞧不起你,下面的事你自个办吧,我走了。”说着便要下马,想了想又道:“你要是想找我,我和珠珠她们都住在南二巷子的统领府,你去的时候,给我记清楚,前天是珠珠生辰,我有说你带信给她祝寿,你别忘记了,到时候对景的时候出了岔子。”

她说着,战北野的眉毛又竖了起来,好容易忍耐着听她说话,冷冷道:“我为什么要记着?”

孟扶摇呛一呛,怒道:“我有说你托我代向她祝寿的!”

战北野黑眉压得低低,眼底闪动着怒火,声音更冷的道:“与我何gān?”

孟扶摇刚落地,被这句话顶撞得差点一个踉跄,霍然转身,喝道:“对!与你何gān?那我也与你何gān?”

战北野震了震,霍然扭头,他乌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孟扶摇,眼神里跃动着无数闪烁的爆裂的火光,孟扶摇被这样的眼光灼得怔了怔,退后一步,战北野却突然跳下马来。

他跳下马,大步跨到孟扶摇身前,二话不说抓过她,吻!

他的唇瞬间重重覆上她的唇,带着侵略的力度和狂野的气息,昭告着激越的qíng意和受挫的心qíng,那般凌厉而凶猛的,吻下来!

战北野激烈的吻,手指紧紧抓住孟扶摇的肩,他以唇齿间炽热的力度一路向前攻城掠地,撬开她震惊之下未及防备的齿关长驱直入,辗转吸吮,盘旋往复,她唇间滋味如此甜美,像是三月间开遍宫中的紫薇花,芬芳馥郁chūn色如烟,她如此柔软温暖,是严冬里椒泥金宫里那些絮了羽绒的锦被,令人一触便想于其中永远沉湎,又或者那便是相思的味道,深沉而绵邈,因为纠葛不休而更加明艳动人,滋味无穷,而他在探索中撞见这般的亮丽,像是压顶的黑暗里看见天空突然放晴,雨云之上,跨越彩虹。

他身躯微微颤栗,因这般yīn电与阳电的撞击,唇齿间摩擦邂逅的力度,他将舌缠成思念的藤蔓,yù待捆住他心中的那个总想飞的jīng灵……

腹下突然一痛。

仿佛是森冷的刀锋顶在了某个现在也同样坚硬的部位。

战北野顿一顿,也只顿了一顿而已,他手指一蜷,将她的腰揽得更紧,不理不睬,丝毫不让已经占据的城池,甚至轻轻咬住了孟扶摇的舌——有种你就真的阉了我!

可惜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实在不够娇弱。

也不喜欢那种烂俗的被qiáng吻后必然咬对方舌尖,然后被迫喝人家血的言qíng桥段。

孟扶摇突然伸指卡住了他下巴,手指一转,轻微的“啪嚓”一声。

战北野的下巴被她卸了……

一招得手立即退后,孟扶摇皱眉看着将下巴复位的战北野,无视于满街瞠目的眼神和黑风骑的震惊,冷然道:“战北野,半年不见,你真是长进了,竟然进步成了一个qiáng迫他人当街宣yín的登徒子,真是可喜可贺。”

说完她转身就走,有个黑风骑看着主子眼神,试探着想拦,被她一脚连人带马的彪悍的踢飞了出去。

战北野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眼神黝黯如深渊……他又错,他总在错,他一遇见她就错,一错再错将她推得越发远,以往的那些深藏于骨子里的自己引以为豪的理智和冷静,一遇见她就如雪遇见火一般瞬间消融,又或者他早已被思念的劫火焚化成灰,早已不剩了原来的自己。

明明知道她倔qiáng她骄傲她外圆内方她不喜欢被人qiáng迫,他也一直努力的调正自己以往保护支配女xing的习惯,去尽力的给她自由的、不让她觉得约束而因此更想摆脱的爱,然而这个明明聪明无比的女子,在感qíng上却常常蠢笨无比,她撩起他怒火的本事比他打仗的功力还qiáng,他被烧得千疮百孔,再被她击得一败涂地。

扶摇……谁能越了你心事的河洲,不必总在对岸彷徨徘徊?

战北野黑袍飞卷默然不语,立在长街之上,宫门之前,对满街士兵百姓视若不见,他背影笔直,却不知怎的看来总有点茕茕孑立的味道。

身侧黑风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特别的,善良又毒辣的,闪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女子,他们很希望会成为他们的国母,不过看她那牛叉厉害劲,殿下的追逐之路,大抵会很艰难。

良久,战北野霍然翻身上马,狂抽一鞭直驰而去,他抽鞭的手势高高扬起重重落下,丝毫也没有了素来爱惜马匹的模样,他黑发被风扯起,大力扬在身后,似一团黑色的烈火。

愤怒的、郁卒的、一腔爱恋奔来却被不幸的遭遇当头泼下冷水而生起的怒火。

※※※

孟扶摇一边大步往回走,一边愤愤的踢着小石子,将路边的石子踢得四处乱溅星火乱she。

“我真他妈的昏了,竟然想让尊贵的,骄傲的,牛叉的烈王殿下,垂下他高贵的头颅去对一个真心待他的小女子撒谎!”

“我真他妈的昏了,竟然认为那个自大狂阔别半年,会懂得体贴理解珍惜这种宝贵的qíng绪!”

“我真他妈昏了,竟然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哦?贴了谁的……尊臀?”

带笑的声音传来,孟扶摇正沉浸在对战北野的愤怒中,听得这一声直觉的接道:“战北……呃,没有!”

她头也不抬,把脸一捂,转身就走:“哎呀,我想起云痕还落单在宫中,我得去接应之。”

“我已经派隐卫潜入宫中去接应他了,此时宫中大乱,满宫太监宫女都在逃窜,禁卫军群龙无首,能把门守好就不错了,也顾不上找他麻烦。”长孙无极款款走来,微笑拉住她袖子,“跑什么嘛,元宝大人很想你。”

元宝大人翻眼,昨天晚上我还是和她睡的,想个屁咧,你们真讨厌,动不动拿我做幌子。

“我可不想看它那老鼠脸。”孟扶摇严词拒绝,“腻了!”

元宝大人愤怒——我还不想看你的猪拱嘴呢!

“那么……”身后那人还在笑,拉着她袖子,“我想你了,成不?”

“恶心。”孟扶摇鄙视,“一刻钟之前我们刚刚见过。”

“就在这一刻钟内,我突然开始想你。”某人严肃的道,“这一刻钟的分离,让我突然惊觉,有些事其实还是不能放纵的,就像手中流沙,手一松,就随风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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