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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224)+番外

这封qíng报,自然也进入了大瀚qíng报司的视野,可惜诸位正在忙着翻石头看下面有没有人的暗探们,最近没人有空进官署……于是,等到大瀚皇帝看到这封至关重要的qíng报时,已经很悲催的错过了第一时间……

※※※

轩辕国昆京护国寺,向来是昆京第一热闹地儿,其风貌类似现代老北京的天桥,摆摊的卖食的倒卖文物的练把式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什么都有,当然都是些下等货色,比如山墙前的锅碗瓢盆、笤把扫帚、簸箕筐箩,基本上用上三次就可以回姥姥家了,卖香面的回家就没了香气,卖木梳的没多久就断齿,卖胡盐的里面掺了面,卖棉布的摊子上,都是粗布、蓝布,月白、灰、浅蓝等颜色,平民百姓用的布料儿,库房里闷过,洗两水就烂边儿。

简而言之,jian商聚居地,骗子集中营,不过唯因杂乱,反而有时能淘到新鲜玩意和出乎意料的好东西。

护国寺山墙西边,一般是散戏摊儿和把式地,谁到谁先抢,早到早占地。

今儿一大早,锣声就响的震天。

“大爷大妈大哥大姐诸位父老乡亲……当当当当……”敲锣者用绳子和白布围场地,三三两两的人群好奇的站定。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当当当当当当当……”敲锣者额头上贴块狗皮膏药,进进出出的摆板凳,围观者稍稍多了点。

“兄弟们初到贵宝地……当当当……”敲锣者爬上凳子,围观者打呵欠。

“投亲无着身无分文,大哥尚病在家中无钱医治……”敲锣者抹泪,围观者继续呵欠。

“老板卷铺盖扔出门……”敲锣者抹泪,围观者漠然。

“出门跌在了yīn沟里……”抹泪的抹泪,漠然的漠然。

“砸到了yīn沟里的一块骨头,两只争抢的狗以为俺要抢食,扑上来一边咬了俺一口……”敲锣者含泪颤颤要扒裤子展示伤口,围观者齐齐“嘘——”

“从yīn沟里爬出来,一辆马车碾了我大哥的手……”敲锣者嚎啕,展示“大哥”包成粽子的爪子,围观者终于动容——这俩死孩子也太倒霉了点吧?

“俺大哥拽住人家不放手讨要医药费,被人家大姐一脚踢中子孙根……”敲锣者泪奔,“大哥”默然咬牙颤抖,围观者同qíng——瞧这孩子激愤得。

“到医馆看伤,没钱买好药,黑心大夫给的药不晓得是什么烂货,生生都捂臭了,不信你们闻闻……”敲锣者作势要去解大哥裤子,众人伸长脖子兴致勃勃,“大哥”捂紧裤裆咬牙切齿:“我说主子你可不可以差不多一点?”

“……然后又遇上昆京恶霸……”

“得了,掏钱吧。”一大妈含泪解开衣襟,再解开衣襟里三重纽扣,掏出里面的小包,打开十三层手绢,露出双重包装的钱袋,从里面颤巍巍拎出……一枚铜钱。

一枚铜钱啊!!!

众人皆以仰慕的目光望着敲锣的那丫——神啊,铁嘴啊,三十年没施舍过的铁母jī,今天居然破戒了!

轩辕国昆京铁角大街柿子胡同的李家大妈,号称昆京第一铁母jī,据说要想她多掏一枚非必要的铜钱,比让轩辕王府家的兔子小郡主闺房里窝藏个男人还难。

接着众人的眼珠子又掉了下来。

敲锣者丝毫不理解这枚破记录的具有充分历史意义的铜钱的代表xing和重要xing,竟然伸手一拦,肃然道:“无功不受禄,我兄弟虽然穷,还不至于空手套白láng,今天是来献艺的,凭艺术挣钱,高尚,不然就真沦为乞丐鸟。”

“娃有志气!”大妈慈祥的看着敲锣的孩子……真是个漂亮小子咧,卖到象姑馆最起码有一两银子……

“尽卖嘴皮子了!”有人不耐烦,“会耍大刀么?会玩月牙铲么?会走丝绳么?会耍幡么……”

敲锣者微笑,竖指,摇头。

“那算个什么新鲜的?兄弟初来贵地,自然要给父老乡亲看点有意思的,才不辜负这天子脚下煌煌国都一场。也让诸位见见世面,看看我这……当当当当!”大力敲锣,“举世无双风华绝代玉树临风一树梨花惊天地泣鬼神上穷碧落下huáng泉无论到哪都难见的——天下第一神兔!”

当当当当!

“神兔”出场。

一身黑毛——易容过的,一件红袍——自己包袱里的,四条短腿——元宝大人的。

“神兔”风度翩翩窜上作为舞台的一个大红漆箱子,咧开四颗雪亮大门牙的标准笑容,冲看客彬彬有礼的挥爪。

此“兔”的原主人如果在场,大抵要捧心吐血——堂堂百年一出的珍贵神宠,智慧与人等同的稀罕宝鼠,落到孟扶摇这厮手中,竟然沦落到三流闹市卖艺谋生……

“神宠”本身却并没有高贵血统的自我意识,十分享受被人群眼光包围的感受,慢条斯理回眸一笑,四颗牙齿媚态横生……

“啊!小黑兔子!”

“耗子!”

“狸猫!”

“huáng鼠láng!”

元宝大人黑了脸,恨恨瞪孟扶摇——丫的谁让你给我染黑毛的?破坏我玉树临风形象!

“乡亲们看过来啊!”孟扶摇卖力敲锣,“能认字的绝世神兔啊……”

“能认字?”

“不能吧?chuī牛咧。”

“小子胡chuī大气!小心挨黑砖头!”

孟扶摇一摆手,笑嘻嘻道:“真金不怕火炼,是驴子是马,是兔子是huáng鼠láng,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她当当的敲着锣,将四面的人群都吸引了来,眼见几个衣着平凡但神色沉稳的男子也凑了过来,目光一闪,笑吟吟道:“说起我这神兔,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会对对子。”

人群里轰的一声——认字已经够稀奇,何谈对对子?立即有人兴致勃勃喊:“要是对不出来呢?”

“把我大哥送你们做家奴!”黑心孟扶摇一指可怜“大哥”铁成,“治好病,好歹是个能gān活的壮实汉子呢!”

“那好,我先出个,红花!”

元宝大人鄙视的抬头,不理——太贬低本大人智商。

“拜托,五个字以上的成不?”孟扶摇叹气,“不要侮rǔ我们神兔大人的智慧。”

众人开始苦想对联,这都是下层苦哈哈,墨水不多,一个汉子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突然摸到了个虱子,在嘴里咯蹦一声咬了,此虱体型过大,咯着了他的牙齿,在悔恨牙齿过早衰老同时,该汉子灵感突来,大叫:“此兔门牙忒大!”

元宝大人大怒,啪啪啪啪叼了几个字饼甩出来。

“你妈后腿够粗!”

……

“他爹出门撞大运”

“你妈生你开小差”

……

“此处人杰地灵,山清水秀。”一穷儒来了兴致,摇头晃脑。

“你妈飞沙走石,鬼斧神工。”

……

“噫吁戏!尔畜怎可与人斗智!”穷儒bào怒。

“呜呼哉!你妈竟能较鼠更呆!”

李大妈呆滞的问孟扶摇:“它怎么句句都是你妈?”

孟扶摇深qíng怅惘的答:“因为丫缺少母爱……”

李大妈继续呆滞:“它它它它……它真是个兔子?”

“其实啊……”孟扶摇意味深长的拖长声音,李大妈和围观诸人拼命竖起耳朵。

“它就是个兔子”。

“……”

“妙啊!”

此时底下一片轰然叫好声,全护国寺溜达的人都挤了过来,铜板雨点般洒过来——神兔,当真神兔!

元宝大人挺胸碘肚咧嘴笑,非常进入角色的亲自叼了铜板往小笸箩里扔——自己劳动挣钱的感觉就是光荣啊,虽然这些铜板加起来都不够买它一件袍子的一个纽扣……

孟扶摇抱拳,笑颜如花的打罗圈揖:“谢谢捧场,谢谢捧场……”

无数人涌上来,想要膜拜下“识文断字,满嘴你妈”的神兔大人,孟扶摇一把将那个很有表现yù的家伙塞进袖子里,微笑:“人家怕羞,请勿打扰其思考创作,有什么事可以和大人的经纪人——鄙人区区在下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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