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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396)+番外

他们恍然回首,却见那声大喝的主人,他们所要围困拦截的人早已越过他们头顶,而他们面前,是清冷而幽瞳闪烁的青衣少年。

那少年一双幽瞳,星火闪烁,一手剑法却比那眸光更流光渡越,杀人无声。

鲜血溅起,孟扶摇飞跃!

将出方阵。

突然有一群人,扛着几个麻袋过来,快速的哗啦啦向地下一倒。

蚂蚁虫蛇,蜈蚣蝎子,金蚕泥鳅……但凡世上有的蛊虫,但凡人能想得出来或者想不出来的蛊们,统统倒在了孟扶摇必经之路上。

平地上立时洇开一片huáng青紫绿各种颜色的雾气,jiāo织成有毒的斑斓的网,向孟扶摇罩来。

※※※

淡月朗日之下,战北野面前,回首的孟扶摇,眼神血红诡异,神qíng疯狂迷乱,那无限扩大的深红里,旋转着乱影纷纷的血色深渊。

那样的眼神,在那恍若真实鲜明直观的画里霍然掉转看过来,犹如孟扶摇当面,直直的用那样的堕入地狱一般的眼睛看着自己。

任何人一眼看过去,也知道这人疯了。

任何人当面迎上这惨痛目光,也要被击疯了。

战北野刹那间也差点疯了。

他死也没能想到罗刹月夜扶摇竟然遭受了这些!

而亲眼看见她的遭遇,再心如铁石也不能波澜不起,他何止是不能宁静?他早已被她的疼痛连带得自己痛如骨髓,他早已被心疼的惊涛骇làng淹没。

巨làng当头,他头脑一昏眼前一黑。

便是这眼前一黑之间。

非烟手指一弹。

她一直蜷缩着的指甲弹开,竟然长达数寸,尖端锋利,犹如利刃。

那利刃一般的指甲,轻轻在战北野腰间掠过。

※※※

山村小屋之外不远处,满地里爬着乱七八糟绞绞缠缠的蛊虫,雾气蒸腾,到处都是斑斓的毒雾。

这毒雾没打算毒倒孟扶摇,只想将她留在阵中,留得一刻,改变的何止是数人生死?何止是今日战机?何止是扶风三族结局?甚至有可能是天下大势,五洲未来!

一身而系全局!一着而动天下!

孟扶摇停马。

只停一瞬。

随即她大喝:“九尾!”

一团金球应声滚出。

“天下之蛊,皆为你臣!”孟扶摇戟指,“灭不了,自己撞豆腐去!”

九尾嘤嘤一笑,跳上孟扶摇马头,一弯腰,做了个“您尽管走。”的姿势。

孟扶摇立即放蹄直冲,也不管前面是蛇还是蝎子,也不管那五彩斑斓的雾气浓厚得像一块厚毛毯。

九尾迎着雾气稳稳立在马头,学元宝大人之泰坦尼克之姿陶醉的飞扬九尾,将近那条蛊带之时,突然转身,放屁。

香气四溢。

彩雾破开。

唰一声满地蛇虫cháo水般滚滚后退。

前方再无阻拦。

隔着不远处的大瀚军,已经可以看得见那座用来谈判的木屋。

一些悍勇的士兵趁着孟扶摇刚才那一顿,赶上来试图将她拦住,长枪横扫她的马蹄,孟扶摇冷笑一声,手一伸抓住一柄长枪,飞身而起,将那抓枪之人挑在半空,直直迎着那间屋子冲了过去。

她呼啸着,枪挑塔尔士兵长空飞越,对面大瀚军看她破竹般一路前冲,生生将铁桶似的塔尔士兵阵冲了个对穿,勇猛悍烈不下吾皇,早就热血沸腾心痒手痒,要不是军令在身不敢乱动,早冲过去陪着群殴,饶是如此看孟扶摇的眼光也如见神人,她飞过来,大军如海水分làng,齐齐让开道路。

有人抬头看她的黑影如黑云般飞过头顶,心驰神往忍不住大呼:“来者何人?”

孟扶摇长啸:“孟扶摇!”

哄然一声万军震动——他们的大瀚孟王!

大瀚开国功臣唯一亲王、十qiáng之列名号九霄、陪陛下勇闯长瀚,助陛下素手翻覆天煞王朝的巅峰女子,更以女子之身灭一国皇族,登大宛帝位的孟扶摇!

她的故事早已成为大瀚军民口中永久传颂的史诗般的传奇,那传奇充满忠诚、正义、热血、激越,无上的智慧和武力,无上的勇敢和挚诚,所有人世间一切励志鼓舞的jīng神和意义所在。

初夏日光如熔金,将黑衣少年打扮的女子照耀得如同天神,她自万军头顶枪挑敌军飞越的衣角如钢铁,在风中猎猎写下属于绝世女子的辉煌传说。

万众屏息仰首,看着长空飞凤腾舞在天,一枪惊艳,直she目标!

“轰!”

孟扶摇顶着那士兵撞上屋子墙壁,巨力之下墙壁轰然倒塌,灰烟弥漫中孟扶摇扑入,大喝:“非烟!”

※※※

墙壁倒塌那一刻战北野霍然回首。

墙壁倒塌那一刻非烟指甲一收。

墙壁倒塌那一刻孟扶摇闪电般掠进来,看见战北野远远坐在非烟对面一切如常,松了口气,二话不说便是一掌。

非烟一张纸一般飘了起来,微笑道:“两国jiāo战,不杀来使呢。”

战北野听得她说话,眉毛一挑怒色一现,却又立即转头看孟扶摇。

他仔仔细细的看孟扶摇,看她又瘦了些的身形,看她明显又上升了一层的武功,目光着重在她还有些微微淡红的眼睛上停留。

看着那一片淡红,他眼神一层层的黝黯下来,像是bào风雨之前的海面,yīn霾涌动,大乱将起。

孟扶摇却只用淡红的眼神盯着非烟。

她将非烟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突然笑了笑,道:“神空圣女?果然神空,神经病的神,空虚的空。”

非烟不生气,妩媚的笑看她,道:“孟扶摇,你用你那红眼病,看什么都不可能正常的。”

“我不和你斗嘴皮子。”孟扶摇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也不急着打架了,跷着二郎腿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到今天我也算基本理出来了,如今和你求证一下——圣女阁下,愿意拨冗聆听否?”

非烟含笑颔首。

“从一开始,你的真正目标,就是我。”孟扶摇道,“你一开始对发羌王族动手,目的只是为引回雅兰珠,再由雅兰珠引来我,你事先一定花了很多时间了解过我和我身边的人,深知我们相互间的关系纠葛,知道我一定不会对雅兰珠的事置身事外,所以用珠珠引来了我,是吗?”

非烟笑:“对你这种人,ròu体摧折是没用的,我原先想杀你,后来觉得收服你更好,要想收服你,只有从你最看重的信任和感qíng着手,才有可能撬动你心防,还有什么比长孙无极和雅兰珠更适合拿来对付你呢?一个代表你的感qíng,一个代表你的友qíng,所以,罗刹月夜,用巫术凝化出的长孙无极下手雅兰珠的幻影,才会让你追逐而去嘛。”

孟扶摇盯着她,又换个话题:“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觉得铲除发羌宰相康啜的过程太轻松太奇异了——康啜其实就是你的弃子,你掌握着他的魂灯,却只控制着他不说出涉及她的秘密,其余的杀害王后篡夺政权任由康啜泄露,目的就是为了让珠珠掌权,再将所有线索全部指向烧当,引得珠珠对烧当用兵,你再诱敌深入,联合早已暗中拿下的烧当,将发羌一举击溃。”

非烟微笑不语,半晌道:“康啜很可惜,你们呀,下手太狠。”

“康啜做你的手下才叫悲哀。”孟扶摇冷笑,“而你,想必在康啜掌握宫禁的那段日子里,已经对发羌王宫做了改造,无形之中留下了罗刹月夜施展大法的契机,我们这一群,虽然武功都不错,偏偏都对巫术不通,所有通巫术的都被你掳走,留下雅兰珠这个也不通的,自然处处被动。”

非烟含笑不语,默认了。

孟扶摇看着她,笑意妩媚,想着第一次遇见她时,居然还感觉她谦和真诚,颇有好感,真是看走了眼,这个女人布局深远双线yīn谋,糙蛇灰线伏延千里,有耐心有手段,引诱发羌的同时犹自不忘要了她xing命,巫术通神的同时还jīng擅心理,硬生生将自身无比qiáng大身周还qiáng人环绕的她整治得险些丢掉xing命,确确实实是她纵横五洲大陆以来遇见的最qiáng女人。

要不是那一次她心贪,想着收服她,却又低估了她的意志力,她孟扶摇就真输了。

裴瑗和她比起来只有脆弱的骄傲,璇玑皇后和她比起来只有放肆的戾气,最富心机的凤净梵和她比起来,不过是善于伪装的小聪明而已。

只是,她似乎有合并三族的霸业野心,但是合并三族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她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却是孟扶摇暂时还没搞明白的事。

不过也不用搞明白了,杀了她一切gān净。

孟扶摇微笑着,伸了个懒腰,道:“哎呀,说这么多话好累,要不是为了让我的宠们在你周围下点东西,我用得着忍着恶心和你说这么久?天知道你声音有多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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