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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409)+番外

如今那纸舟飘dàng在那轻舟之旁,还系着根绳子,很明显就是这个混账小子,无声无息靠近,一根绳子先牵过来的。

他一直对金刚做漫不经心状,全船的人至今也不知道,金刚对他其实非常重要,那一角魂灵,是他本源之魂,少了那一点,他将不再长生,永无进境,将来和qiáng者对战也会失去内元补充,所以他慎重到连合魂大法都不敢在船上进行——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听这家伙口气,孟扶摇还是他妻子?嗯?这世上还有这种人,明明看见自己妻子被bī迫将要失身,还能不动声色先去救下要救的人,拿住可以要挟别人的东西,再好整以暇的出言阻止?

一个人冷静到这个地步,太可怕了吧?

帝非天盯着长孙无极,又盘算了一下出手抢回金刚的可能xing,随即发觉长孙无极虽然只是随随便便姿态轻闲的坐在那里,但是全身上下,无一处空门,吐纳呼吸的功法深不可测,他竟看不出他的功底。

绝顶的武功,超常的冷静,五洲大陆何时出现了这样的奇才?

他眼神中第一次浮现了戒备之色。

其实他不知道,先抢回云痕,只是因为长孙无极太了解孟扶摇了而已——如果他不先把云痕拉过来,那么孟扶摇还是很可能因为云痕被要挟,到头来等于没救。

至于害扶摇多牺牲了一点色相,多被看了一点——没关系,吃了我的迟早叫你吐出来,看了我的迟早叫你还回来。

五洲大陆著名政客长孙皇帝,一向很分得清轻重,一向喜欢用最少的力气来达成最大的效果,而且一向认为,报仇不必急,冲动是魔鬼,报仇的方式未必一定需要武力,报仇的时机更不用担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轻轻抚摸着金刚大爷的鸟毛,长孙无极手势比巫神大爷还温柔,天不怕地不怕的金刚大爷却十分怵他的模样,拼命躲避,大叫:“爷不要你摸!爷不要你摸!”

长孙无极笑吟吟对帝非天拎了拎手中金刚,叹息道:“帝先生,贵宠实在有意思得很,不愧为jīng魂所在,分外与众不同。”

帝非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冷哼一声,一伸手捞出孟扶摇,又摸出张符纸化舟,上舟坐下,才慢条斯理道:“那又怎样?爷还是比你上算,你手中不过是爷一只宠,爷手上却是你女人。”

长孙无极轻轻“唔”了一声,也不动气,也不理他,只侧首仔细端详着孟扶摇,他面对帝非天一直漫不经心的神气突然全部收起,注视孟扶摇的神qíng言语难叙,却看得目光躲闪的孟扶摇,莫名其妙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

她吭吭的擤鼻子,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被海水泡呆了?长期打架打得脆弱了?长期被帝非天高压政策压迫得变态了?居然连那家伙一个眼神都受不了,看见那眼神就像中了飞刀……太没面子了!

然而一边骂着没面子,一边被那如海风温柔包围的眼神勾起了一腔心酸,想着那夜疯狂逃奔,一路沦落,失明失忆,想起非烟谋局,步步惊心,生死挣扎,想起不过是几句隔窗而听的含糊话儿,便害得两人分离,从去年秋到今年夏,大半年的时光如水流过,再见他时居然是在穹苍海上,轻舟相对,海làng声声,偏偏中间还要隔头世上最难对付的巫神。

噫吁戏,悲呼哀哉,久别终见,尚有色láng作梗。

对面,轻舟摇曳,长孙无极深深注视孟扶摇,从她一身伤痕,看到她凌乱衣着,看到她微红眼眸,眼神一垂,掩去了眼中qíng绪,刹那却又扬起眼睫,对孟扶摇轻轻一笑。

那家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瞧他那一身光鲜意气风发,日子挺好过的是吧?哦对了,升级了,人家现在是皇帝了,深宫内院宝座华堂,才不会像流窜犯孟扶摇一样,天涯飘零沦落海上,明明升级成功,却偏偏总碰上牛人,落得整日被人欺负……

孟扶摇酸完了,又开始控制不住牙痒了,红着一双本就还没恢复视力的眼睛,恨恨的对着长孙无极磨牙。

长孙无极却终于开口,语气温柔如故,轻轻道:“扶摇……我很遗憾,没能让父皇见你一面。”

这句话立刻又击倒脆弱的小qiáng孟了。

他的父皇……他的父皇驾崩,他没能见着最后一面。

对于内心渴慕亲qíng温暖的长孙无极来说,又该是怎样的遗憾和悲凉?

一生中唯一真心疼爱过他的父亲走了,他却为了她游dàng在外,临终都未能伺候汤药于其侧,无极的心底,一定很自责吧?

孟扶摇吸吸鼻子,开始觉得自己过分了,唔,是啊,孟扶摇你为什么要存在啊,你真是个害人jīng。

长孙无极看她神色,知道撬动这坨了,再挖一下,把这家伙的善良因子多挖出来点先。

“父皇一直想见见你……他知道你。”

孟扶摇唏嘘了,无奈了,悲凉了……

嗯,反应良好,不必再深挖下去了,免得一不小心伤了根本过犹不及。

长孙无极立即换话题。

“你眼睛……怎么样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疼惜,看得孟扶摇心中一堵,眨眨她兔子似的红眼睛,拼命目光炯炯的笑道:“清楚!金刚毛上有几个dòng我都看得见!”

金刚大骂:“gān你老母!爷完美无缺,毛上哪来的dòng?”

“你们也该聊完了吧?”帝非天终于不耐烦,一眉高一眉低的瞅着两人,“当爷不存在吗?”

孟扶摇目光一转,毫不客气的答:“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对我就等于人体废气和天地尘埃,确实不存在。”

帝非天托腮看她,眼神幽幽,半晌喃喃道:“等爷真实存在在你身体里,你就知道爷的伟大了。”

孟扶摇唰唰的烧着了,脸色变幻半晌,决定不和老流氓斗嘴,当huáng花遇上老鸟,一准吃亏。

帝非天却真的伸手过来,想去扯孟扶摇衣服,孟扶摇黑刀一竖,叱道:“滚!”

“我们做我们的,他要看便让他看着。”帝非天满不在乎的道,“天底下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抢回我看中的人。”

孟扶摇抬手就劈了过去。

在长孙无极面前说这个!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刀劈出罡风烈烈,唰一声在海面上掠开数丈长的深沟,刚刚平静下来的海làng刹那狂卷,兜头盖脸向帝非天打下来。

帝非天从未真正见过她出手,目中不禁露出惊异之色,孟扶摇以为他好歹要让一让,只要一让,她便有机会掠过去和长孙无极汇合,然而那厮惊异之色一闪便没,突然手指一划。

一划之下,他面前便似多了一层透明屏障,又像是个巨大的肥皂泡,柔韧而有弹xing,任凭孟扶摇刀风卷起浊làng千层,拼命挤压着那透明空间,将空间挤压得变形扭曲,也始终不破。

孟扶摇却也不惊讶,应变奇疾的冷笑一声,刚才一刀还向前划转瞬便霍然后劈,毫无滞碍的在空中划出一道九十度转折,嚓一声劈向身下坐舟!

攻击是假,劈裂身下这船是真。

一刀出,坐舟无声无息裂开,正好将孟扶摇和帝非天分开,孟扶摇心中大喜,正要跃向长孙无极,谁知帝非天似乎也笑了笑,突然自他的空间内探出手来,骨节格格一响,那手竟然长出一倍,闪电般抓住跃起的孟扶摇的腰带,唰一下又把她拽回来。

拽回来往身边一放,这下更好,舟只剩一半,狭小得可怜,孟扶摇衣服湿透,被迫紧紧贴在他身边,大怒之下挥刀猛戳,帝非天的身体却如滑玉浑金,刀锋屡屡从他肌肤上滑过,感觉就像砍上铜像或枯木,就差没冒出火花。

“得了,别砍了,爷几十年前就是不伤之身了。”帝非天忧郁的道,“给你砍得浑身痒痒,爷才想起来,好像很久没洗澡了?”

孟扶摇崩溃,赶紧抽回刀,仔细检查刀上是否有可疑暧昧泥垢类物质。

“爷不是你们这些浊人,一日不洗澡就生垢。”帝非天表qíng是俯视众生的,充满了对小人物的同qíng和鄙视,“爷三十年不洗澡照样肌肤生香,不信你闻闻?”

说罢当真抬袖要给孟扶摇闻,孟扶摇唰一刀就cha他腋下:“空门!”

铿一声刀滑过去。

孟扶摇抬手又戳他眉心:“空门!”

眉心里冒出点火花……

孟扶摇一刀转下腹:“空门!”

下腹如铁,带得刀尖一滑,向下撞到某物,铿然作响,疑似金刚做成,孟扶摇抽搐——难怪那家伙说,系上绳子坠个元宝就可以钓鲨鱼,真结实啊……

“你以为爷练的铁布衫?”帝非天一手将她的刀推开,带点审视的看着她,“不过老实说,你已经很让爷惊讶了,女人能qiáng到这地步?十qiáng前五,绰绰有余,再辅以时间经验,问鼎天下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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