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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坞纸家(182)+番外

作者: 樱桃煎 阅读记录

有了前两回的经验铺垫,令约对霍沉颇有些信心,因而心下从容、不再忧虑此事,只是脚步没能慢下。

——走得再慢些,去了定抢不到好位置。

从前断不会凑热闹的贺姑娘一夕间能钻出这般想法,霍三公子必然是功不可没的……

可惜她走得再快也不及前头那些早早闻声、纷纷奔赴的人快,等她到了地方,衙署正门前已经是人挤人伞碰伞,没个落脚地。

雨淅淅沥沥飘着,砸得伞面沙沙响,令约扫了眼从阶上站到阶下、密密匝匝的人群,不由得怀想起景煦。

那位寒去公子虽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在这事上格外好用,若还在宛阳就好了,凑热闹时还能捎上她去前排。

说来景煦还是和霍沉他们同天离开宛阳的,因霍沉走前两日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令约相送,那日清早她便以“视察”九霞斋为由跟人出了竹坞,然后同付云扬一道将他们送至城门处。

也是在那时,他们遇见闻恪与景煦出城,问过才知是闻恪赠别景煦。

令约为景煦的离开稍稍惋惜下,而后默默朝人群边缘两个挽着竹篮的妇人走去,心想着先向她们打听打听大体情况如何。

“适……适才可是我眼花了?”

刚走近,令约便听左手边那位妇人难以置信地问上句,声音压得极低。

“没花,大伙儿都见着了……”答话之人虽没结巴,但透着股因难以置信而生出的呆劲儿。

两人合撑一把伞,所说像是甚么了不得的事,原本是要出言询问的令约姑且打住,好奇听下去。

“两年前听是得了个儿子,刚刚抱着的你可瞧仔细了?”

妇人将声音压得更低,夹杂在雨声和一片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里,连令约都听得费力,努力辨清这话后不由自主地蹙了眉……

怎的扯出个儿子?难道是她猜错,并非检举的事?可这事听起来与霍沉更是没半点瓜葛。

“的确是两岁模样,”另个妇人笃定点点头,“该是不错的。”

身旁的妇人忽的唇齿间吸了口气,就在令约以为她们停下时她又接着问道:“还有件事我始终不解,闻大人来宛阳半载,旧案审了不少,怎不见审他?不是说好些年前骑马踩死过一个外乡人么?”

话及此处,令约没理由不知她们说的谁人,骑马踩死过人是何等嚣张的事,宛阳除了霍涛又有谁能做出?连她和阿显都曾在他的马蹄下受过惊。

“嘘,人还在前头呢,这事岂是我们能过问的?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霍家终归是霍家,难保闻大人不——”

欲言又止。

“哟,你们这倒是冤枉人了。”两人前头站着的蓝衣妇人闻声转回头来,见两人好吓一跳,跟着安抚句,“莫慌,我同我相公一样,自小耳朵尖,你们这声儿旁人难听见的。”

偷听许久且听得一清二楚的令约:“……”不知不觉间竟又发掘出新本领来。

“四娘子此话何意?”

这位蓝衣妇人令约也是认得的,城里人称其为“四娘子”,相公正是宛阳有名的牙子马四,整个宛阳就数他们家知道得最多。

“我这话一是说你们冤枉了闻大人,大人年轻有为、两袖清风,是再好不过的好官,这一点目前看来是毋庸置疑的。”

不愧是靠嘴皮子出名的人家,竟用上“目前看来”这般缜密的表述。不过依令约看,闻敬之此人只要为官一日,那他就是好官一日。

“咳咳,”先前那妇人难堪咳嗽声,“娘子说得极是,那二呢?”

“二便是那霍二不曾骑马踩死过人。”

“噢?可真?”

“真得不能再真,闻大人近日已经查证过,当年霍二确乎骑马撞伤行人,但后来是那鲍聪请大夫替他医治,病愈后给人一笔钱财将人悄悄遣送出宛阳,此后不久便传出霍二踩死个外乡人尸首被下人拋去乱葬岗的话。”

“嘶——”

“此事细思难免可怖,你们回想回想,霍二可是从那事之后越发暴戾?从前只是捉弄于人,后来可是横行霸道……”

两位妇人再度吸了口凉气,令约也已听得心下发寒。

那个鲍聪委实病得不轻,彼时霍二只跟阿显一般年纪罢?他为何总是算计到小孩子头上?可他的确也替那外乡人治好了伤,于事外看又是良善行径。

到底是性子偏执,凡跟霍远有关的人,他全都恨……

她暗暗叹息声,又困惑起其它:如今鲍聪已被押送去府衙,今日之事理当与他无关,怎么她们只说霍涛,不谈里头的事?

“呀!”四娘子忽而拔高声惊叹声,令约被她吓回神,只听她道,“贺家姑娘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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