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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坞纸家(192)+番外

作者: 樱桃煎 阅读记录

令约回应声,思绪果然教后一件事霸住,直到霍沉告辞离开前院、她也转身进院时方才迟钝想到前半句——

那话分明是在说他也会觉得好笑,且极有可能是因她觉得好笑。

想通这个,她背着人怄了回气,上台阶时愤愤不平地想:若不是他越发爱逗人,她又怎会做那些可笑举动?

不过这气怄得极短,才踏进门槛就教某种惊诧替了去,她愣愣看着地上的西瓜,试着唤了声郁菀。

郁菀当下正坐在偏堂看书,闻声反扣过书,出来堂屋里。

“娘,这瓜是打哪儿来的?”

令约面上的惊诧还未散去,指着地上的西瓜问她。只见地上的西瓜从墙下堆到堂屋中间,竟比县衙前卖瓜老汉的一车瓜还要多,实属夸张。

“怎还问起我来?来人送瓜时说的可是他们家姑娘与你约好的此事。”

“……”

令约顿了顿,快便明白这瓜的来历,不觉语塞,之后无奈失笑:“哪里是和她约好?那时我只当她是随口说说,谁承想竟是做真?”

笑罢又觉为难:送来这许多,哪儿能吃得下呢?

“不若搬些去后头,就说是阿妧送来?”

郁菀温和一笑:“天真,你以为他们没有么?”

“……”也是,论亲疏她才是疏的那个呢,令约不由头疼。

“如今唯有借花献佛,将这瓜送些去纸坊里,供人消消夏也好,否则过些时日坏在家里,虫蚁非占了这房子去。”郁菀对此自然也是无奈,“不过需你写信知会声,人必然是要谢的,比这还要紧的是将她劝住,往后再别……”

话未说完,令约却完整会意,无非是让封妧再别做这憨事……

她无奈笑了下,应下此事,郁菀到这时才反问起她:“为何又去这许久?买的东西呢?”

令约抿了抿唇,去得久么尚且好说,至于买的东西……连驴带货都留在九霞斋里,小伙计说日暮时亲自将它送回竹坞,只请她放心跟他们公子走。

她将此事过了过脑,对此只送了自己两个字——

丢人。

***

虽说霍沉早便提起要回鹿灵的事,但令约全没想到他刚从苏州回来两日就又离开。

彼时令约正坐在镜台前梳头,听到底下传来动静,当即走去窗边瞧看。

入眼只见阿蒙和云飞前后脚跑出小院,角逐似的朝马棚底下去,霍沉则信步走下台阶,身后不远处跟着咕噜。

她紧盯着他,目光追随他出了小院,见他轻掩上柴门,侧身将咕噜招呼去他那儿,在月季前窸窸窣窣一会儿后忽然抬头朝她看来。

令约顿时定在窗前,不自在地拨弄下眼前的风铃,佯装成偶然间来到窗边的模样,然样子还没装够,咕噜就扑棱着翅膀飞来她窗外,嘴里还叼着张折好的信纸。

许是因天气湿潮,信纸保管不妥略有些吃墨,从背面看时墨迹极其明显,令约惊讶望着霍沉,呆呆取下那信纸,展开一瞧,意外陷入语塞。

偌大的信纸上只写下两个字,下笔极重、笔画极粗,看起来更像是初学字的小孩儿写下的大字,且以这幼稚方式告诉她——走了。

她教两个大字逗开颜,撇开信纸再看去下边儿,霍沉对着她颔了颔首,之后才转身离开。

那日后,又过五六日人也没能回来,唯有秋娘留在竹坞里,像此前那般不时去上游修筑地瞧瞧。

到第八日,郁菀不知为何突然染上头晕,令约便不去纸坊在家帮她做事,放晴之日正是浣衣的好时机,令约遂抱着满满当当的衣盆坐去清溪边。

梅雨天积攒下许多衣物未洗,令约在溪边坐了近半个时辰才洗好全部衣裳,起身前懒懒地抻了抻胳膊,正这时余光忽瞥见抹桃红过来,转眼看去,竟是桥上下来辆小轿,小轿上又抬着个桃红裙衫的妇人。

瞧清那妇人,令约不由蹙了蹙额,起身端起木盆迎上前。

“唉哟可巧,姑娘今日竟在家。”妇人匆匆命人停轿,小跑到令约面前。

令约将衣盆抱在侧边,挑眉问她:“孙婶婶作何又来?”

“瞧姑娘这话,老媳妇除了说亲还能做甚?”

听果然如此,令约眉头蹙得更深,索性转身回院,拉起晾衣绳,边与孙媒婆道:“我可记得婶婶说过,往后您就是不说媒,也绝不说我家亲,怎的还来?”

“哎唷我的姑娘欸,老媳妇一时气话岂可做真?切莫往心里记,”孙媒婆笑呵呵帮她牵起绳,继续道,“我这半辈子撮合了不少亲,独独你我说了几回也不成,老媳妇心里惦记得慌。”

“……”这话令约接不得,闷头晾起衣裳,只劝孙媒人,“我说不过婶婶,您若还想说这亲便去屋里找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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