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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303)

“你是穿来的吗?”君珂还记着刚才那句雷到她的话,“从哪个空间?”

钟qíng愕然看着她——这人好眉好貌,脑子不好?

唉,有点遗憾,不过极品难得,将就了。

“小乖乖,你是想我不穿衣服吗?”钟qíng邪邪地笑,“哥哥身材确实很好,你想立即看吗?”

君珂翻翻白眼,一脚踩住了纳兰述的袍角,耐着xing子一指四面jú花,“你喜欢jú花?为什么?你知道jú花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期盼地看着钟qíng——快说你喜欢吧!快说你是jú花教主吧!快点让咱找到个同伴吧,找不到朋友,有个同时代的也好啊。

“我哪里喜欢jú花?我最讨厌jú花了!”钟qíng好像突然被揭了疮疤,连眯fèng眼都唰地瞪大许多,“都是一年多前遇见的那个假男人,胸那么大居然还好意思扮男人,还告诉我,jú花最符合我的气质,是所有极品小受受的经典标志,让我花费三个月工夫,将这密室所有装饰机关都改成了jú花形状,大到chuáng小到马桶,统统都是jú花!她告诉我,她对jú花痴迷,看见jú花才会兴奋,等我jú花屋落成之日,一定宽衣解带自荐枕席,好好为我奉献她举世无双的美妙身体。结果!结果!等我耗尽全力改完了所有jú花,她把我揍了一顿、扒光我的衣服、偷走我的东西、摸了我十件最jīng巧的暗器,完了脱掉男装穿着两件小破布在我面前跳什么钢管舞,还在我身上用jú花拼成‘波波爱你,jú花万岁!’我我我,我恨呀……”

钟qíng仰天,噗地吐出一口血。

纳兰述目瞪口呆。

幺jī浑身白毛炸起,眼睛瞪得溜圆。

君珂浑身发抖,腿软得站都站不住,竟然一下子倒在纳兰述怀里。

钟qíng还没发觉众人的怪异神态,怒极长啸,悲愤莫名,“可怜我耗尽材料心力才将这密室改造完,再想毁掉jú花重来一次已经不可能,我我我……我只能天天守着这可恨的jú花,守着对她的恨过日子……我我我,我恨所有的女扮男装!女扮男装的都不是好东西!都该千刀万剐,油炸抽肠,上刀山下油锅,十八层地狱酷刑统统轮上七八千遍……”

他骂得头发上竖咬牙切齿,君珂听得越来越抖越来越兴奋,抓住纳兰述的手指差点把他掐破。

波波!

大波!

景横波!

这么无耻的个xing,这么大胆的作风,这么销魂的调戏,这么泼辣的用词,除了景大波,还有谁?

难道,她没死?难道,当初那染血丝袜,真的只是巧合?

当日在三水小村大坑里,景横波的染血丝袜,直接让君珂落泪,更因此催生了她学武的执念,后来那么极致的训练她能挺下来,私心里也有想给大波报仇的意思。

如今竟然在这军城赌场之内,得到景横波的确切消息,这个巨大的惊喜,冲击得君珂头脑发晕。

“这个jú花……”君珂激动之下出现口误,“哦不这个女人,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这里的?后来又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据说是往大燕之外去了。”钟qíng翻翻白眼,“她是去年冬天出现的,也是在赌场先赌,手气超烂,连赌连输,输了没钱,站在赌桌上对上头喊,要我看看她的美貌,这么美貌的人,好意思收她钱?我好奇看了一眼,然后……”他愤恨地咳嗽,捶胸顿足。

去年冬天……在三水村发现丝袜之后,从景横波最后离开的方向和时间推算,她竟然也是落入大燕,却从大燕内陆向边境而去,一路出关,至于出关后的具体方向,周边国家众多,可就真猜不着了。

但饶是如此,君珂也欢喜得心花朵朵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初寻人马车周游全国都得不到一点线索,如今误打误撞就来了景横波的确切消息,最起码,可以确定大波还好好活着。

极度欢喜之下,君珂手臂一张,仰天哈哈大笑,笑声清越,此刻她已经忘记压低声音。

“女的!”钟qíng蓦然发出一声尖叫,像发现了最丑陋的蟑螂,“女扮男装!竟然又是女扮男装!杀!杀杀杀!”

他这声“杀”字一出口,整间密室都仿佛因这一声命令而一动,仔细看却不是密室动,而是整间密室内的jú花,都动了!

炸开的jú花水晶瓶、横卷的jú花地毯、弹起的jú花帷幕、巨刀一般扑落的jú花壁画、嗖嗖飞出来的满壁的金色jú花、成行成列起落呼啸的jú花地砖……满室尽带huáng金甲,无处jú花不伤人。

而钟qíng发出这一声命令,整个人立即往jú花软椅里面一缩,软椅金huáng的花瓣向里一合,就要带着他逃窜。

两声清叱,白影黑影旋风般飞起,黑影平身悬空,整个身子竟然诡异地平浮在半空,面向下衣袖一卷,手指连弹如拨弦抚琴,刹那间已经将无规则咻咻激she飞弹的jú花地砖,全部按回了地上;白影则在黑影肩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火箭般向上一窜,借着那股冲势,双臂一张,怀抱一引,衣袂散飞间,一股气劲无声迸发,将上方所有jú花攻击,都bī得停了一停。

这一停便停出了美妙的景象,一室之内,上白下黑,两条人影衣袂飘飞,白影清逸如仙人驭云飞降,黑影狂猛如隼鹰展翅傲然凌空,各自旋风滚滚,卷着各式金色jú花在光影中浮沉,不时有咻咻声起,碎了的金色叶瓣不断激she而出,金色碎雨般纷落。

这两人武功本就走轻灵一路,速度已经是天下少有,心有默契联手施展下,整间密室无处不在的机关暗器都被bī停,而在他们之前,却已经有一条泛着淡淡银蓝光芒的白影,咻地窜了出去。

那才是真正极致的速度,快到一发出命令就立即躲藏的钟qíng,在花瓣闭拢前那一霎,只看见巨大的白影当头一罩,随即身子一轻,便即悬空。

幺jī,在那金色软椅合拢带着钟qíng沉下之前,一口将他叼了出来!

“走!”

纳兰述一声低喝,轰然一声木屑飞溅jú花满地,幺jī叼着钟qíng,撞开机关木墙而出,五尺长的身形在半空中绷开长长的白影,自仰头瞠目结舌的楼下人群头顶一纵而过。

幺jī同志飞身凌空,口叼活人,还有空看底下众人神qíng,那种震惊骇然的神态让幺jī获得极大的心理满足,张嘴就要嗷唔宣告——哥把你们主子给叼走啦!

神狗同志只记得得瑟,忘记了嘴里的猎物。

嘴一张,啪嗒,钟公子掉了下去。

“唰。”

一条白影从下方掠过,一把接住了堪堪掉进下方人群的钟qíng,君珂bào怒的声音响起,“幺jī!这辈子你学不会谦虚,就永远吃素!”

幺jī悲催地嚎叫一声——哥jú花口里夺人的功劳,就被这一张嘴,一笔勾销了!

愤恨之下的幺jī,怒而运气,气冲jú花,唰拉拉刷拉拉,在追出来的下方那批倒霉蛋头顶,一路而过,下了一场金huáng淋漓,臭气冲天的雨……

……

纳兰述三人掳人自街道而过,快到其余人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到起了阵黑白色的风,转眼间已经到了城北大营,君珂冲在前头,在士兵喝问阻拦之前,将钟qíng往前一顶。

她原本并不想这么大张旗鼓地冲入钟元易的军营,她想的是劝说小钟将他们秘密带进军营,私下和钟元易好好商谈,但计划没有变化快,饱受景横波摧残的小钟竟然有女扮男装恐惧症,导致双方瞬间决裂,她也只好狠狠挟制小钟,来bī老钟就范了。

亮出钟qíng就好像亮出钛合金挡箭牌,唰一下所有士兵的武器都收了回去,开玩笑,钟家三千里地一根独苗,还是个多愁多病的宝贝秧子,呼吸重了都能chuī死的那种,谁敢粗鲁一分?

当然还是有人粗鲁过的,这位行事全无顾忌的程度,她谦虚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君珂顶着钟qíng一路直入中军大营,没有一个人敢阻拦,身后倒是围拢了无数士兵,已经结成阵型,不急不慢地步步跟随,像合拢的cháo,势必要将两人一狗淹没在人海里。

老钟练兵,看来自成一套,居然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依旧住在帐篷里,四面集聚的士兵来得非常快,阵型丝毫不乱,而其余职司的士兵并不擅离岗位,也没有惊慌之态,君珂看得眉开眼笑暗暗点头——她已经自恋地把这些人算成他们的了。

人群后面气喘吁吁跟着惊慌的赌场高手们,一路高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掳了公子!”

君珂眼盯着中军大帐直冲而去,纳兰述永远在她侧肩偏后的位置,一伸手便可以为她挡下所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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