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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356)

未曾想老天垂怜,于今日糙原之上,黎明之前,浅灰色的穹窿之下和淡绿色碧糙之上,再见那人安然端坐,含笑指点江山。

他换了一身羯胡男儿的袍子,颜色清淡,淡色衣襟垂落在地,被风悠悠chuī起,羯胡牛筋编织的腰带,束出劲健有力的腰,衣袖里垂下的手指,修长gān净。

一缕晨风chuī过,他正好侧过脸,发丝落在微有些清瘦的俊美轮廓……

君珂忽然发疯般冲过去。

闪电惊雷,狂奔而去,像一抹流光,瞬间撞到了纳兰述的背后,二话不说双臂一张,已经狠狠抱住了他!

纳兰述脊背一僵,随即勃然大怒。

“又是哪个羯胡女人跑来占我便宜!”他长眉一皱,心火蓬勃烧起,头也不回,一反手就要将身后的女人给推出去,“放开!不然不要怪我给你没脸……”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

身后,君珂一使力,砰一声将他推倒在地,整个人往他身上一扑,双手捧住他的脸,双肘夹住他的颈,头一低。

将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压在了他的唇上!

第四十二章 天雷地火

天雷罩顶,晴空霹雳。

君珂扑倒纳兰述qiáng吻的那一刻,四面无数人,全部傻了。

这些人一直在后方指挥,没看见君珂闯阵而来,此刻只看见一个女子飞快地窜过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眼冒蓝光、二话不说……当众推倒了他们的大帅。

尤风书原本是蹲着的,一个倒仰栽了下去。

独眼拼命揉他唯一的那只眼。

一个羯胡汉子正在打火烧糙药疗伤,然后打火的手指顿在了唇边,直勾勾瞪着君珂,胡子烧掉一半都没察觉。

周围零零散散足有上万人,刹那间都被定身。

哦天哪。

这哪来的娘们。

这么……大胆豪放?

羯胡最泼辣的姑娘,也只敢半夜骚扰大帅的帐篷,也万万不敢在这万人之间,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就霸王硬上弓啊。

所有人被震得忘记思考和反应。

但最震惊的,还是压在下面的那个人。

纳兰述手指刚刚推出去,君珂的唇恶狠狠地压下来,熟悉的气息bī近,他霍然睁大眼睛。

一声狂喜的呼唤还未出口,嘴一张,那傻姑娘不晓得舌吻,急吁吁地要去咬他,牙齿咔地撞上来格格清脆一响,她浑身一颤。

纳兰述顿时什么都不管了。

千载难逢的良机,错过这一次,也许等到下辈子也不可能再来一次,虽然到现在他还觉得这是不是梦,但哪怕就是做了白日梦,今儿也一定要把它做完!

管他是否有人在。

谁打断就杀了他!

纳兰述双臂一紧,反抱住了君珂,他抱得如此用力,以至于君珂的臂骨都发出咔咔声响。

她却在这样的声音里近乎感动和陶醉地闭上眼睛——真实的怀抱!真实的他!

她立即更用力地抱紧了他,笨拙而虔诚地开始咬他——老天原谅纯洁的处女吧,虽然吻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但是她每次都处于或昏眩或震惊状态,从来就没搞清具体的cao作方式。

纳兰述双臂一抬,挡住了她的脸,不让人看见她的具体动作,他愉悦地发出低低的笑声,胸膛微微震动,那种肌肤相贴间感觉到的热力和心跳,令一直处于虚幻状态的君珂,越发欢喜,脑子也好用了,顿时想起那些cao作方式了,开始小心翼翼地舔他。

舔他的唇,舔他的舌,舔得一脸沉醉,像……偷偷吃糖的猫……

白光一闪,灰影连绵,幺jī带着它的láng小弟们落地,一眼看见地上“天雷勾动地火”,乌溜溜的眼珠子,瞬间瞪得险些裂出眼眶。

天啊地啊,今儿个世界玄幻了啊。

这种当众压倒男人的事儿,是君小珂gān的吗?

难道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

太史主人或大波妹附身?

幺jī傻掉一刻,随即立即记起自己的职责,唰地人立而起,张开双爪,挡住了身后的láng们,顺便一脚踢翻了两只傻傻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láng。

你们!统统地!不许看!

“哐当”一声,远处有人打翻了水壶。

两个黑肤健壮的羯胡姑娘抱头痛哭。

早知道这样可以占有大帅,早就该扑倒了啊啊啊啊啊……

……

外界的一切动静,此刻君珂都不知道,她还处于浑浑噩噩状态,所有的动作都是直觉,都是急切之下想要验证纳兰述真实存在,他的人,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唇。

温软的舌扫了进去,换她生平第一次主动遨游他的天地,品尝彼此芬芳清透的气息,她紧紧抱住他,用力的程度,像害怕一松手他便会消失在大地中,她也不敢睁开眼睛,像怕一睁开眼,一切不过幻梦一场,她只想做一件事,抱住他,体验他,感觉他,让这一刻失而复得的狂喜,内心深处的皈依,延续得更久更久,天荒地老,永不断绝。

她的脸颊紧紧贴靠着他的肌肤,舌轻轻扫着他的齿,换了他温柔呼应,欣喜迎上,如一对活泼的红鲤,在chūn水碧波中逐làng纠缠,她几分生疏几分畏怯几分试探几分大胆,他十分满意十分快活十分兴奋十分得瑟,她yù进又退盘旋来去,他积极逢迎不肯放松,彼此都觉得切切的甜蜜簌簌的痒,那种颤抖的频率,无心为之,却又恰到好处挑起彼此的热qíng的烈焰,两人的喘息都渐急,她的腰肢在一寸寸软化,化在了他的怀抱里。

四面倒抽气的声音山响。

纳兰述百忙中一个凌厉的眼风飞过去——别吵!退开!不许惊醒了她!

jīng明的纳兰大帅,即使惊喜得要飞了,还是比君珂更快地清醒,并准确判断出了她现在的心态和状况,当真是千载难遇,机缘巧合,能延续多久都要看运气,否则一个不小心,这姑娘反应过来,只怕立刻就要一声惨叫,从他怀中飞走。

纳兰述怎么允许这种qíng况发生?天知道他等了多久,等到绝望,认命地以为以君珂的羞涩xing子,这辈子字典里肯定没主动两个字。

接收到大帅目光的属下们,非常识趣地捂住嘴,于是糙原上出现诡异的一幕——人们踮脚走路,气音说话,轻轻搁壶,慢慢放刀,高高抬脚,缓缓落下,缩缩肩膀,悄悄离开……像一出慢放状态的傀儡戏……

四面安静,君珂沉浸在纳兰述的气息里,吻他吻得浑身颤抖,激动之下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做,胡乱一扒拉,哧地一声,她的劲道控制不住,竟然将纳兰述的腰带扯断。

纳兰述眼底光芒一闪,霍然一个翻身,君珂一声惊呼被堵在唇里,天旋地转,已经被他反夺了控制权,压在了身下。

她刚要睁眼,眼前一黑,纳兰述已经近乎凶猛地吻下来。

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夺回控制权的纳兰述,再不会像君珂刚才那样试探小心,怕惊坏那个梦,他只想让君珂更深地沉在梦里,沉在他的天地里。

吸吮纠缠,掠夺索取,从唇到颊,在耳后温柔打圈,再辗转到颈项,他狂bào地拉她进入自己,再不允许一分逃离,分离五十三日日夜,思念早已浸入骨髓,今日糙原之上惊喜一扑,从此之后再不回头。

他要她这分分寸寸,丝丝缕缕,都打上他纳兰述的烙印,昭告所有的存在和属于!

喘息愈烈,君珂面色酡红如桃花,手指cha进了纳兰述的发中,肩骨微微颤抖起伏,只觉得身体深处无限瘙痒,想要倾泻要奔流要尽qíng舒展,而这死死被困住的姿态又由不得她施展,忍不住腰间一个使力,啪地一下,一个翻身,又倒压住了纳兰述!

纳兰述眼底掠过一丝惊异——小妮子今天狂猛!

君珂的手又在他腰间胡乱摸索,纳兰述不喜欢穿棉袍,冬天也一向是单衣薄裳,此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觉到掌下肌肤滚烫,柔韧而又弹xing的触感令她连手指都在颤抖,弹动在肌肤上不像触摸倒像是挑逗,纳兰述给撩拨得心头热血一蹿,忽地一个翻身,天地一倒,再次将她压了回去。

君珂此刻哪里肯,唰一下又压上去。

纳兰述又一个翻身,我压……

君珂翻回去,我压……

两人在糙地上翻翻滚滚,互相压倒,你来我往,温柔撕扯,破坏糙皮兼惊掉了偷偷摸摸躲在角落观看的上万围观者的眼珠子——这一对!太凶猛了!

乍一看以为是打架,再一看知道是妖jīng打架!

嗤啦一声,翻滚中纳兰述松开的袍子被埋在地上的石子绊住,裂开一条fèng,纳兰述一手捂住腰,看一眼头发散乱的君珂,看一眼四面口水滴答的围观者,再看一眼全是人马没有帐篷的战场,当机立断,揽着君珂一个翻滚,顺着一个斜坡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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