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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510)

他的背影透露出的也是拒绝,这刚硬男子,气质不容亵渎。

不知道多久之后……

“我们已经将墓室走过三遍。”君珂跟在纳兰君让身后,汗湿衣襟。

纳兰君让停下,他面前是破碎的苍芩老祖尸体,他们已经走过这尸体面前三次。

整个地宫上上下下七层,除了封闭的主墓室和最初那个有怪物的墓室,所有的地方他们都仔细寻找过,一无所获。

两人心里都知道,一无所获才是正常,在大燕地宫图的设计里,本就除了地宫之门没有任何出口,一个帝王级的陵墓,也根本没有理由再建造一个多余的出口,建造了gān嘛?给盗墓者逃跑吗?

但两人都不是肯轻易服输绝望的人,纳兰君让支着身子,他从一个时辰前就摇摇yù坠,但一个时辰后,还是这个样子,似乎体内有无穷无尽的潜力可供他压榨,永不倒下。

墓道里永远黑暗,火折子快要用完,为了避免需要用的时候没有光,最后一点火折子被收了起来,两人在黑暗中摸索,想着也许身边脚下,就有那些莫名的生物,不禁毛骨悚然。

辨不出时间行走了多久,似乎很长,似乎很短,当他们又绕到那具尸体前时,连君珂都快绝望了。

“再找一遍……”纳兰君让声音嘶哑。

君珂取出水囊,她自己身上带的,早已在搏斗中被弄破,这是她在上头一个墓室里发现的,还有些gān粮,估计是苍芩老祖带下来的东西,后来发狂便没有再理会,君珂如获至宝,将这些东西珍重收起。

“喝点水。”她将水囊凑到纳兰君让gān裂的唇边,纳兰君让在发烧,脸色不正常的酡红,起了一层翘起的唇皮。

“不渴。”纳兰君让立即扭头,咽喉gān哑得发不出声音,姿态写满拒绝。

他扭头的动作太剧烈,水囊一斜,满满的水顿时泼出,晶光微洒,君珂想也不想,赶紧头往上一凑——此刻水宝贵,绝对不可làng费!

谁知道纳兰君让和她想得一样,眼见水将泼出,立即迎头一凑。

“唔……”

两张唇瞬间碰在一起,紧紧贴靠,此时哗地一响,那点水自两人之间落下,泼了两人满脸。

唇也立即湿了,润滑温软,一滴水珠自君珂脸侧流过,顺着她柔软的颊,缓缓滴在纳兰君让唇边,露珠般晶光闪亮,纳兰君让下意识一吮。

君珂“呀”地一声,触电般弹开,怔怔抚着唇,似乎灼热还在,滚烫入心,也不知道是他发着高热,还是她自己羞赧不安。

纳兰君让微微侧身,躲进了yīn影里,gān翘的唇皮被水浸湿,火辣辣的疼痛,疼痛里却又感觉得出属于她的温软滑腻。

一滴水珠缓缓浸润进唇间,刚才那无意识一吮,温软销魂感觉似乎还在,入口的是水珠,却又携着淡淡芳香,还有她双唇那一刻被拢起,弹xing柔软,花一般的形状。

心也似瞬间温软湿润,舒卷成柔软的花瓣,他悄悄扶住了墙壁,冰冷的触觉入掌,按捺下这一刻心猿意马。

又一阵尴尬的沉默,随即君珂默不作声继续前行,这回换纳兰君让跟在她身后。

所有的墙壁、地面、门户、一寸寸地毯式地搜索,君珂运足目力,扫过每寸地面,不敢放过任何一丝痕迹。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只喝了几口水,一个比一个喝得少,纳兰君让看似最终拿起水囊,却只肯在唇边沾沾唇,那种沾法喝不到一滴水,只会让gān裂的唇皮更加疼痛。

gān粮是几块面饼一块牛ròu,苍芩老祖也知道地宫门不能长久开启,呆在里面时间有限,所以带的gān粮也有限,但这面饼两人现在也吃不了,没有水,火辣辣的嗓子根本咽不下任何东西。

体力越来越衰弱,jīng神越来越差,君珂本就被那种忽而充盈忽而空虚的古怪现象给磨得不堪重负,又长时间以内力运足目力搜索,早已透支过度,身上的汗gān了又湿湿了又gān,步伐越来越缓,气息越来越弱。

而她身后,纳兰君让落后半步左侧,一个随时可以接到她的位置,不过他的状态也不比君珂好哪去,本就是受伤之身,金甲又比寻常衣服沉重,还发着高热,几乎每一步迈出,都是艰难的。

“没有……没有……”君珂再次转到底层时,失神地喃喃,身子晃了一晃,纳兰君让连忙要去扶,手臂抬了一抬。却没抬起。

“再……试试……”君珂艰难地又走上一步,忽然向后一栽。

天旋地转,黑暗的甬道冲上头顶,最后濒临昏眩的意识里,看见面色惨白的纳兰君让,斜身往前一栽,将自己的身体垫在了她的身下,砰一声撞击声沉闷,她没觉得疼痛,却觉得黑暗压抑的墓道似乎瞬间飘起,在眼前爆开,随即化为永恒的虚无。

“要……死了……吗……”她喃喃低语,下意识伸手在虚空之中摸索,“纳兰……”

一双温热的手伸过来,似乎也在寻找着她的手指。她长吁一口气,死死攥住,头一歪,昏了过去。

第三十章 生死相携

“让我一口一口咬死你。”

说话的人笑意晏晏,眼波流动,连语气都是轻俏的,听的人却心底发寒,一寸寸堕入深水。

柳咬咬将刀咬在口中,牙齿竟然比刀更白,一同灼灼地亮着,一步步bī近祖少宁。

祖少宁浑身颤抖,蓦然嘶声挣扎,“不!不!小妖!”

丑福的手,铁钳般钳住了他的后颈,祖少宁动弹不得,胸前的伤口因为剧烈震动而鲜血狂涌,生死之际也顾不得疼痛,拼命要挣脱。

亲兵们想上来救,步子刚一动,丑福的手便更紧了些,亲兵们面面相觑,不敢动了。

祖少宁也不指望随从相救,他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打动柳咬咬身上。

“不要杀我!小妖!我……我……我是爱你的啊!”

他身后司马嘉如哧地发出一声讥嘲的笑,忍不住看了丑福一眼,丑福正好也向她看来,两人目光相触,丑福急忙掉转头去。司马嘉如微微红着脸,低了头。

此刻身前那凉薄将军的求生叫喊,只让她更欣慰于她和丑福生死与共的温暖。

“哦?”柳咬咬停住脚步,微微偏头,笑吟吟望定祖少宁。

柳杏林霍然抬头,望着柳咬咬,柳咬咬看也不看他一眼,柳呆子开始咬嘴唇。

祖少宁见柳咬咬毫无怒色,神qíng竟然还有几分期待,顿时大喜过望,此时只想求生,也顾不得多少人在场,大声道:“小妖!真的!我是爱你的!我为你立了坟墓,把你葬在咱们小时候常去的紫兰山,每年我都去祭吊你,给你带一捧你最爱的迎chūn花……”

“哦?”

“我为了你三年没娶,拒绝了多少人联姻之好……”祖少宁神qíng急切,希冀打动柳咬咬。

柳咬咬神qíng不动,还是那宛如刻在脸上的微笑,“哦?”

“我……我在府邸里给你布置了一间房间,按照你的闺房式样布置,放满了你喜欢的东西,每年你生辰,我都会给房间里添一件东西,作为我给你的生辰礼物……”祖少宁额头汗水滚滚而下。

这段话其实就是在撒谎了,他确实给小妖留过一个房间,把当初封家查抄之后,属于小妖的一些东西要了来存放在内,但这间房间,在他准备娶郡主的时候就撤了,那些小妖的遗物都被扔在了库房里不见天日——他可不想让旧人的yīn影,横亘在新婚生活里,令他那尊贵的夫人不快。

“哦?”柳咬咬似乎听得十分有兴趣,目光闪动,兴致勃勃,一脸催促。

祖少宁的汗下来了。

还要说?还要说什么?

祖少宁绞尽脑汁,“我……我还照顾了你的丫头淳儿,她被发配到jì营,是我把她解救出来的。”

淳儿是他要出来的,当时的目的是想知道封家是不是还有什么兵书珍藏之类的没有传给他,但是淳儿忠心护主,当堂对他怒骂,他一怒之下,将她赏给了一群属下。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这女子是生是死,他不记得了。

“淳儿啊,她好吗?”柳咬咬语气悠悠。

“好,好,好得不能再好,在我府中……在我府中已经做了一等丫鬟。”

“哦。”柳咬咬又不问下去了。祖少宁无奈地看她一眼,咽了口唾沫。

“我还年年为你裁制新衣……”

“我还买下了你当初最爱去的庆丰酒楼……”

“我还送你曾经看中的孩子去了皇家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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