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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90)

鲁海快手快脚下了屋顶,直奔茅房,二话不说开始拆墙,他是尧羽卫里jīng通建筑技术的名手,拆个墙比嘘嘘还快,转眼搬出一堆废砖烂瓦,茅房的整个后墙已经没了。

然后他过街,和一个摆摊测字的先生买了一套纸笔,请他在一张大纸上写:“燕京最弱xx比试即将在xx街xx巷开始,请诸君留步耐心等候,稍后比试者将陆续上场,请诸君在竹筐里投石子,石子多者获胜。燕京最弱xx究竟是谁?让我们拭目以待!新星诞生,有你见证!”

鲁海口述,那测字先生写,一边写一边骇然抬头对他看,鲁海咧着大嘴微笑——前面一段是主子教的,不好玩,后面一段是小珂儿常有的怪话,还是怪话顺口。

纸卷写了十几份,鲁海给一群小孩儿一人发了一颗糖,让他们出去招贴,顺手又买了十几个小竹篮和一堆钉子,拎着直奔那茅房后墙,先将广告招贴了,然后一排钉上钉子挂上竹篮。

他这奇异的行事自然引起众人注意驻足,广告内容又特别惊悚,百姓们忍不住好奇指点谈笑观望,路过的不走了,别的地方的看见广告又赶紧奔了来,以至于这条原本僻静的巷子,渐渐围得里三圈外三圈。

鲁海大人物一般微笑招手,竖指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趴在后墙上等,不多时果然看见一个锦衣粉鬓的少年,摇摇晃晃奔来,习惯xing看也不看一眼,仰头闭眼解裤放水。

鲁海等他一泻千里,在最不可能半途而废的那一瞬间,霍然拎起可以活动的后墙挡板!

“哗——”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百姓,本来以为是这个大个子耍人,正要骂人走路,霍然挡板拉开,一只鸟儿出墙来!

“哟呵,恁小!”

“这不是骠骑秦将军?看不出来,不够数嘛!”

那锦衣少年正沉迷放水舒坦之中,霍然觉得天光一亮,人声鼎沸,再一睁眼——

数百号人目光灼灼,齐聚某处,眼神如láng,笑容诡秘。

秦昱脑中发懵,只以为酒喝多在梦中,傻傻低头一看——

他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然后连裤子都来不及拉,霍然拉起袍子,拽着袍角,一阵风便卷出了茅房。

“啪。”鲁海将挡板放下,“各位,请开始投票。”

石子唰拉拉往属于秦昱的篮子里扔,鲁海露出猥琐的微笑,“各位,敬请期待下一位上场者——”

无论是鲁海还是制定计划的纳兰述戚真思,都一点不担心耍过人一次后下面没有人来——按照人的劣根xing和泥潭共污心理,秦昱回去后肯定对这奇耻大rǔ只字不提,甚至会希望别人也遭遇和他一样的事,这样他的耻rǔ才不是他一人的耻rǔ,他的耻rǔ才有人可以分担,这和jì女希望所有人都破产卖身一个道理。

保不准他为了让大家都陷进这巨大的耻rǔ,还会拼命灌酒灌水什么的。

果然,没多久,2号来了。

“哗,这个大!”

尖叫。

“请投票!”

3号、4号……周而复始。

最后来的是常家小公爷,当他光彩亮相的时候,已经挤满巷子,人数是一开始十倍的百姓们,发出巨大的欢呼。

“冠军!冠军!”

“当仁不让!”

“众望所归!”

在常小公爷的尖叫声中,石子下雨般唰拉拉地投进了属于他的篮子里。

鲁海咧嘴大笑,“恭喜!”

确实要恭喜,因为从明天开始,什么事也没拔尖过的常小公爷,就要正式荣膺燕京第一弱jī了。

“评比圆满结束。”鲁海放下挡板飞速砌墙,“下次有活动另行通知,谢谢大家积极参与,爱你们!”

百姓意犹未尽散去,兴奋之qíng未减——一个月之内,茶馆酒肆的话题注定将不会有任何改变,哪怕往年占据热门头条的武举即将开始也不能。

逃过此劫的只有纳兰君让和冯哲,后者是纳兰述故意放水,看在他老妈的面子上;前者纳兰述虽然十分希望他参与,但也知道不太可能——皇太孙从不在外面任何场合上茅房,以至于燕京很多人猜测他是不是专门练过憋尿绝技。

这边人人丢丑,个个面青唇白魂不守舍回到席面,眼看着先去的同伴正襟危坐谈笑自如,心中不由大恨——你小子恶毒!竟然一句也不提醒,等着瞧!

所以说,纳兰述和他的尧羽卫,在正式到达燕京的第一天,就利用人xing的弱点,在燕京贵族子弟阶层中,成功地撒下了仇恨的种子,在某种程度上还使某些原本就有心结的贵族矛盾激化至不可调和,间接地造成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燕京贵族阶层的无法团结。

所以说,人xing是猥琐的,yīn暗是无处不在的,只要利用得好,是可以无坚不摧的……

※※※

怀揣着巨大耻rǔ的燕京贵族子弟回到席上,一开始还魂不守舍,然而很快便从同伴回席时那惨然的脸色上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和安慰,有些事也不想太介意了,没事,燕京最弱xx?有小常垫底呢!

慢慢便开始放开,chuī拉弹唱样样来,燕京子弟好风流,人人都有一手玩中绝技,一开始还拘束着上头坐个铁面王纳兰君让,渐渐酒酣耳热,便闹得不休。

“这些玩意都腻了。”秦昱是第一个倒霉蛋,此刻见众人眼神看来都不善,心中也难免不安郁闷,勉qiáng打起jīng神笑道,“我倒有个新玩意,不知可能博殿下和诸位一乐。”

纳兰君让早已发现众人神色不对,却又不能确定是什么事儿,看来看去,似乎都是出去上了趟茅房后,便神qíng有异,本已经不耐烦,此时心中一动,一边示意护卫去茅房查看,一边颔首道:“好。”

秦昱一笑,啪啪拍了两掌,应声进来一个女子,年纪不大,十七八左右,肥壮异于常人,五官倒和燕人相似,但显得紧凑扁平,一双微褐的小眼珠,转动起来光芒凶狠,头上扎了深绿头巾,身上只穿了红色紧身短褂,赤着粗壮的小腿,站在那里,呼吸起伏间肥ròu一层层地颤。

众人都惊骇,燕朝女子少,所以对女xing的美的要求就更趋于女xing化,喜欢娇小苗条,眉目细柔的少女。再没见过如此肥胖粗壮的女人,顿时人人掩口皱眉,一副“此女太过粗蠢污我眼睛”神qíng。

“这是日桑国女子。”秦昱笑道,“当地风俗,以胖为美,以力为尊,喜好一种叫做‘力扑’的游戏,以自身武力和重量将对手击败,虽然野蛮粗俗,但也挺有意思,尤其一堆女子,只穿少量衣衫,翻滚纠缠在一起……”他嘿嘿一笑,住了口。

众人眼睛都亮了亮,纷纷道:“有趣。”正好燕京贵族出行,都有带美婢的习惯,一为炫耀,二为摆架子,于是都回头笑顾自己的婢子,道:“美人们,可愿下场一试?”

那些婢子名为丫鬟,实则也多半是男主人通房丫头,只求承欢主子,哪里有什么顾忌,日常随着主子在各色风月场合也混惯了,都掩口娇笑,嘤咛答应。扭扭捏捏下了场,站在场中先是一阵风摆残荷般地低笑,莺莺燕燕,香气袭人,不像在力扑,倒像是进了戏院堂子。

等到节目开始,更是各种雷人,都脱了外衫去了长裙卷了裤管,一堆粉脂腻ròu,白光晃眼,冲着那巨无霸似的女人,小猫挠痒似地扒腿扯臂,扑两下娇喘不休的、走两步香汗淋漓的、被碰着娇呼不断的、一堆衣衫不整姹紫嫣红的女子,被那个巨大的外夷女人抓着掂着揪着扯着,玩小jī似地滚扑在一起,你的玉臂压着我的luǒ腿,我的香肩被你的簪子扯开,一时莺呼燕啼,翻翻滚滚,热闹得不堪。

纳兰君让皱起眉,君珂更是鄙视地转开脸——不怕丢人,怕丢人都不知道!

她按说也属于佣仆身份,只是众人碍着纳兰君让的身份,不敢提让她下场,君珂也不屑于和这群女子扑击在一起,只是看着那个肥女怎么都不顺眼,这不像是现代里,某个以生产变态闻名的岛国,最具其国家代表特色的某种“体育运动”吗?

这里朝代不同于那一世,也许也是个平行空间,也许也有那许多形形色色的国家,比如刚才那变态岛国,比如传说中最喜欢把别人家的传统风俗和名人都抢了来算它家的奇葩国家……

外表好说话,骨子里其实很愤青很爱国的君珂,没法对这样的造型产生好感,正要嫌弃地离远点,忽然看见那肥女,蓦然发力将所有蚍蜉撼树一般的女子都推倒,然后在一地求饶娇呼里哈哈大笑,用生硬的汉语道:“燕人,燕女,弱的!”

众人也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君珂转过去的头,霍然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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