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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沧海长歌(121)+番外

这是严重的侮rǔ,是可忍孰不可忍,秦长歌决定,不管你彩蛊教是不是我的仇人,在玩什么把戏,我不把你催肝断肠剥皮抽筋整治得五内俱焚七窍生烟我就对不起睿懿!

“总之……彩蛊是一定要解决的,南闽是一定要防范的,”秦长歌在心里将某教派摧毁了一万遍,面上却好温柔的道:“只是不急于一时,沉渣潜伏,终将泛起,咱们做好笊篱,等着捞便是了——现下先说我要做公务员,哦不我要当官的原因,前些日子叩阍,震动天下,明霜一夜成名,成为整个内川大陆的风云人物,这当然不是好事,所以我的下步打算立即要推行——明霜同学要bào毙。”

怔了一怔,萧玦道:“你的打算?”

狡黠一笑,秦长歌道:“凰盟早已开始进行消息散布,相信很快就可见成效,这是百姓们最爱听的报恩传奇故事儿——小宫女幼时入宫,无根无基倍受欺凌,幸得皇后路遇,慨然伸出援手,遂蒙恩深重感激在心,长乐事变,小宫女拼死逃出,不知皇后获救的小宫女昼夜辗转思谋为皇后申冤复仇,因此被人追杀,幸得侠肝义胆的江湖义士相救,一番哭诉引发本就对皇后爱戴景仰的义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搜集得jian佞罪行证据,忍rǔ负重步步为营,冒死叩阍求见天颜,金殿之上慨然不惧当堂指证炙手可热的皇弟亲王,风标独具视死如归,赤胆忠心直冲九霄,终以白衣之身,将潜伏极深的王爷殿下扳倒——我主英明!西梁万岁!”

“万岁!”在一旁一直仔细听着的包子,立即很合作的鼓掌欢呼,随即无限感叹的摇头,道:“我娘昨晚曲子都编好了,我唱给你们听——”刷的跳下皇帝老爹膝盖,袅袅婷婷在地上走了几个猫步,翘起兰花指,唱:“哎呀呀——làng地格朗地格朗!”

“她凄惶惶,过花墙;”

“过花墙,月昏huáng,”

“月昏huáng,上朝堂;”

“上朝堂,斥亲王。”

“斥亲王,恶心肠,”

“恶心肠,终有偿!”

他唱完,勒马,收科,念白:

“——好一出qíng仇爱恨狗血天雷忠贞烈女好比金枝yù孽的超级励志大戏,dàng气回肠!”

童音尖细,姿态扭捏,该高的时候弱,该弱的时候高,高音惊险的抖上去,再颤颤抖抖的冲下来,偶尔还听见几个破音,再衬着“名旦”一脸乱七八糟的糖汁纸条的妆容,无限“娇媚”的苦qíng唱词,和自以为风qíng的媚眼连抛……着实惊悚。

“扑哧”一声,楚非欢忍俊不禁,带着一脸难耐的笑意,抿唇掉转了脸去看天色,萧玦很无奈的一把扯住儿子腮帮,低声道:“别唱了你别唱了,你一唱,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你爹我吃不消。”

目光闪闪亮的转过头,萧包子惊喜的问,“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好像我娘教过我,是说我唱歌好听是吗?想不到我除了对对子,还有唱戏的天赋?”

第118章

瞪着包子,萧玦再一次想这孩子如此无耻到底像谁呢?狐疑的瞄瞄秦长歌……难道她还有很多恶劣品xing一直潜伏很深,如今在童言无忌的儿子身上露出马脚来了?

“你爹说的三日不绝,是三日不觉……听你唱曲子,魂飞魄散天魔乱舞,金星乱冒五内俱焚,整个人僵硬麻木恨不得以头抢地而死,啥知觉都没了,所以叫三日不觉。”秦长歌瞄一眼萧玦,看出他的潜台词,心中暗恨包子不争气,你咋就不能英勇神武让你爹看看你娘我生出的孩子天生就是龙章凤姿给你娘我挣点面子呢?

无奈的叹气,秦长歌道:“好了说正事,再以明霜这个身份行事,只怕我难活上三个月,最起码也永无宁日,所以她只好死了,反正她也死了,如今不过推迟半年而已。”

“死法?”言简意赅的总是楚非欢。

“推给萧琛。”秦长歌淡淡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毕竟多年亲王,就算被幽禁,留下的势力想杀一个小小宫女也不是难事吧?这是个大众都能接受,于其他别有用心的势力也会觉得合理的理由。”

“复仇,查证,最好的办法是敌明我暗,敌暗的话我便要更暗,”秦长歌道:“我让明霜这个身份主动抛头露面,指证赵王,当庭叩阍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目的就是为了麻痹那些真正杀我的人,以为凶手落网,从此他们高枕无忧,然后,以明霜之死掐死线索,拔掉他们已经在明霜身上投放的注意和追踪,同时放出‘皇后未死’的风声,试探出所有沉不住气有异常动向的势力——现在,明霜这个身份的历史任务已完成,连同这个棺材店,很快就要消失,趁他们还未及发觉,我要换个身份和角度,重新开始。”

“大隐隐于朝,”秦长歌笑容里别有深意,“何况将来的这个朝堂,一定有很多料想不到的收获,尊敬的陛下——”她微笑着凑近萧玦,“很荣幸即将与您共事朝堂。”

“这就是你说的,‘以另一种合理并公开的方式留在我的视线之内’?”萧玦愕然道:“做官?你要如何做?朕直接封你为女官好不好?”

“女官?”秦长歌挑眉,似笑非笑盯着萧玦,“阿玦,你动的什么心思?”

萧玦立时微红了脸,掩饰的轻咳了声,讪讪道:“动朕该动的心思……”

好气又好笑的看了萧玦一眼,秦长歌想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坦白啊,大约因为她回来,儿子也无恙,他最近跑跑棺材店,长乐事变导致的yīn郁bào烈的yīn影渐渐散去,昔年明朗少年的影子,最起码在她面前,重来了。

有些感慨,有些怅然,有些无法言说的郁郁,秦长歌负手看天际云卷云舒,目光变幻,意蕴深藏。

良久道:“山雨yù来啊……那天拦截容啸天,让蕴华可以脱身上朝的人,咱们查过,居然不仅仅是彩蛊中人,还有另一批势力介入,对方声东击西,故布疑阵,实是此中高手……啊……我怎么觉得,这日子会越过越惊悚呢?”

乾元四年二月初六,chūn闱之期。

十年寒窗图朱楣,且负书笈上京来。

满城士子,住满京城大小客栈,整日里占据酒楼茶座,扎成一堆堆,高谈阔论,评说主考,大谈八股,纵横文章,花出的银子比占用的时间少,溅出的口水比喝进的茶水多。

文庙里更挤满了烧香拜神乞求鱼跃龙门金榜题名的士子书生,磕头无数,梆梆有声。

在chūn闱的前几天,二月初二,龙抬头。

郢都最热闹的天衢大街上,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静安王玉自熙和赶考德州士子赵莫言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gān架了。

主角静安王,赵莫言,配角萧溶,龙套祈衡。

其中萧包子是出宫散心的,他和他的授课师傅梁子结得很深,今天又在东宫以目光互杀了一万次,萧包子对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倔老头忍无可忍,gān脆一拍屁股出来了。

说起两人的梁子,结得那叫一个惊悚。

萧太子元月初一登及冠华宫,祭拜天地,太庙告祖,司农坛拜社稷,大仪殿拜皇帝,再于冠华宫主殿接太子宝册冠冕金印,一套程序做下来,包子本来就少得一咪咪的耐心早被磨得gān净,要不是被老娘威胁说如果不好好坚持下来就扣一年零食的话,早爆发小宇宙了,饶是如此,在最后接金印的时刻,因为对接金印前主持仪礼的老头子长篇大论摇头晃脑一字三顿的读诏书非常不满,包子终于还是爆发了。

臭娘的教诲:人品,我所yù也;痛快,我亦所yù也;二者不可兼得,舍人品而取痛快也。

又有: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又有:坏人可忍好人不可忍。

牢记警世恒言的包子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大喝:“拜天地拜祖宗拜爹要跪也就罢了,为什么你这个太子太保也要我跪?去逑!早知道这个太子这么费事,我不如当个糕点店老板!”

一脚踹开面前的小案几,冲上去直接抓了金印就走,一边往口袋里揣一边头也不回的道:“我放你假!你不用读了!印我拿了,你敢拦我,我拔你胡子!”

他前脚跨出殿门,后面咣当一声,从上千硕儒名宦中jīng心挑出来的白发苍苍德高望重才学浩瀚人品端方的可怜的新任太子太保贾端贾老翰林,昏倒了。

郢都官场传消息的速度是很霹雳的,不过一日,全郢都百姓都知道了冠华宫太子抢金印的彪悍一幕,一个个两眼放光口沫横飞的大谈此奇闻,并对横空出世的新任太子的霸气嚣张十分推崇膜拜,一致认为萧溶太子不愧为我将来西梁之主,英华不同常人,我西梁一统天下,有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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