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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沧海长歌(128)+番外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如果没记错的话,萧玦何尝不是在十六岁那年第一次注意到姐妹以外的女孩,并在以后风雨相伴的岁月里爱上她的呢?

是不是,他也是一个“顺理成章”?以为自己最爱,到了最后变成“应该爱。”别的选择都成了错误,这是不是命运的一种心理暗示,给他的和她的?

秦长歌微微仰首,对着舒慡的chūn风笑了笑。

昨夜长风好袖手,看我披发上高楼,红尘悲欢多少事,且付明月大江流。

一转眼见萧玦依旧凝注着她,沉声道:“长歌,是不是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再抵不得当年了?”

秦长歌皱皱眉,正要回答,却突然怔住。

山坡背风处,不知何时被萧玦神奇的铺了块布,布上金杯银筷,还有一方雕龙绘凤的银质食盒,另有一个小小的烘炉形状的东西。

挑起眉,秦长歌缓缓走近,低头看看,叹道:“淮南烟华锦,寸锦寸金,尤以紫色最为珍贵,十中无一,被你拿来随随便便往地上一铺,可惜了的……不过你这是要gān什么?”

“哦,”萧玦亲自将食盒里的金盘玉碟一样样取出来,头也不抬的道:“听溶儿说……你告诉过他以前你chūn天会去踏青,还会……野餐,我问他野餐什么意思,他说他也没见识过,左不过男女一起吃饭,铺块布,带点吃的,我想着既然你喜欢,就……”

他说话时始终头未抬起,秦长歌眯起眼睛,很不怀好意的盯着他耳朵看,这家伙脸红先红耳朵,果然——萝卜再世。

笑了笑,秦长歌也有些感动,走过去,在烟华锦上一躺,叼了根糙叶,慢慢嚼着道:“阿玦,说实在的你不像个皇帝,我以前读那些小说,皇帝要么bàonüè冷酷,要么城府yīn沉,要么花心无qíng,要么森寒迫人,很少看到专qíng的,明亮的,霸气而善良可爱的皇帝,如你。”

忍俊不禁,萧玦也在她身边坐下来,舒服的一躺,双肘支头,仰望蓝天浮云,一笑道:“不知道你看的什么书,尽将皇帝往奇奇怪怪的路子上写,好像不这样说不足以表现皇帝的特别一样,可是皇帝也是人,为什么会一模一样?而且长歌你知道我的,我出身也就是一个小郡王府的庶出儿子,还不受宠,兄弟们月银伙食都比我高贵,后来你陪着我打天下,也是火里来血里去,没过过娇惯日子没时间去享受,建国后忙于适应朝局政务,适应如何将眼光放及天下——我的全数经历时辰,都用在不断的前进和学习之中,皇帝应该怎么做,我要学;皇帝应该是什么样姿态xing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什么体态尊荣?什么天子城府?天下在我脚下,我不尊荣也尊荣。天下抓握于我手,我不城府也城府。”

“你最后一句话说得好,”秦长歌笑,“我就爱听这个——顺便回答你刚才的话,不是这样的,不是说你说什么都不抵当年,阿玦,我视你一如当年。”

目中突然燃起雄雄烈火,萧玦忘qíng的一翻身,一把抓住了秦长歌的手,“一如当年!那么长歌你——”

他突然顿住,眼前,已经脱去面具的女子秀眉拢烟肌肤晶莹,翦水双眸清亮如碧海神珠,容华淡伫,韶华绰约,被风chuī散的一缕黑发停在唇边,那唇色呈透明的粉色,宛如一朵初初开放,在chūn风中姿态邀请的蔷薇。

心中轰然一声,这容颜似陌生似熟悉,然而那眼神,不正是自己苦苦思念了三年的她?

脑海这一瞬间神思邈远,突然想起那日听隐踪卫回报,天衢大街之上,那谁qiáng吻了谁……

第125章

那谁是谁,突然忘记了,满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了“qiáng吻”两字。

暌违三年已久的唇,是否芳泽依旧?

那朵娇艳的蔷薇……开在风里……谁撷取幽香深深,用一生来陶醉?

他深深俯下头去……

“停!”

伸指点住萧玦嘴唇,清亮亮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两颊微红的他,秦长歌轻轻道:“我现在可是男装,你不怕人当你断袖?”

一翻身,翻出个安全距离,秦长歌重新带上面具,抱膝坐起,一笑道:“阿玦,这时光真好,你我都是诸事繁多之人,难得有此闲暇共享这一番chūn色,不可辜负,而且chūn色虽好,看看也就是珍惜了,再要在你我身上来这么一遭,就有点杀风景了。”

无奈的一笑,萧玦也只好坐起,想了半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长歌,你说话永远这么曲里拐弯,有时我想我大约是真配不上你。”

“爱qíng与相配与否无关,”秦长歌去翻食盒里的好东西,“前提是那必须是真爱。”

“我对你自然此心可表……”萧玦极低极低的咕哝一声,将碗筷给秦长歌布了,指着菜色一一给她介绍:“我带了鹿唇、飞龙、鲥鱼、羊羔ròu,点心是冰糖燕窝、芸豆卷、蜜炙云耳,丝窝虎眼糖。你可喜欢?”

“怎么除了点心其余都是生的?”秦长歌愕然,“你要烤了吃?”

“溶儿说你们都是烤ròu吃,宫中倒是有烤炉,但是太大,我叫他们赶制了一款小巧的,你看合用否?”

萧玦一边试着用火折子给炉子生火,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唔……长歌,你们那个野餐……人多吗?男人多还是女人多?”

含笑瞟了他一眼,秦长歌拈了个芸豆卷慢慢吃,一本正经的答:“都多。”

“……那你什么时候……野餐的?你不是刚刚还魂回来的吗?你和谁?楚先生他们吗?”萧玦继续漫不经心,将火折子啪的一下迎风抖着,去凑那烘炉下的火油和炭火。

“唔……在以前啊……好多男人哦,不过不是非欢他们。”秦长歌眼波流转,浅笑盈盈。

萧玦手一抖。

“阿玦你gān什么?”

“轰!”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天意命定是你的东西你不要,反会受到天意怪罪,这里是秦长歌劝说萧玦要顺应天命,因为他为命定之主。

关于那个生辰八字,我随意写写,星相命理,玄奥万方,非我这个一知半解皮毛鳞爪之人可以解得,曾经研究易经许久,终无所得,不过喜欢看手相,笑……这个八字其实是乾隆八字,除了天gān生肖年有别之外,其余都一样,我看过乾隆八字,妻星主贤(妻子贤德),幼岁浮灾,运jiāo十六岁为之得运,都和萧玦符合,遂拿来一用。

“救火啊!救火啊!”

城郊施家村一个在外面糙场上玩泥巴的半大小子,突然瞅见前方腾起一阵黑烟,隐约听见轰的一声,有人在叫救火,接着便见黑红的火苗窜出来,这村子前方都是gān燥的糙场,火势蔓延得极快,一条火线如红龙般滚滚而来,转眼就将到了村子附近。

“起火啦!”

小子将泥巴一抛,尖声大叫,撒腿就往村子里奔,四邻右舍的汉子们闻声立即纷纷提着水桶冲出来。

火头挺远的,但是这村子四面空旷,如果不救,极有可能连带到房子遭殃,再说糙都烧完了,咱家放养的jī鸭之类到哪去吃糙籽和虫子?

“救火!各家壮丁都去救火!”村长当当的敲铜锣,撒丫子就往火场奔。

一群人在小溪里取水灭火,一边不住奇怪的讨论。

“好好的怎么会起火?”

“先前看见有两个人影在这附近,人呢?哪去了?”

“不会是这两个放的火?”

“放火gān啥?咱们全村加起来也没十两银子,他们隔这忒远放火,烧自己啊?”

“咦,这里有个怪怪的炉子!”

火势渐灭,地面烧焦了一大片,露出面目全非的烘炉和已经烧扭曲的金杯之类的东西来。

“这个是什么东西?”有人拨拨炉子,嗅了嗅,“有点火油味道,怕不是这玩意烧起来的?”

“那两个人不小心弄起了火,也不救就自己跑掉了?真够无耻的!”

一堆人愤愤的骂,却有些jīng明眼力好的,蹲下身去看那滚烫的变形的huáng金器具,犹犹疑疑的问,“施家阿公,你看这东西象不象huáng金?咱村里,就你见过这东西了。”

那被称作阿公的老者眯下眼去看了看,又用枯gān的手指去轻轻的摸,被烫得一缩,看仔细手底的东西后,白眉下浑浊的老眼骤然一亮,随即便掩饰了,咳咳的吐着痰,气喘吁吁的道:“老喽,老喽,眼力不好喽,不过看着不太像,你想啊,谁家会随身带着huáng金用的东西啊,用得起huáng金器具的贵人,又怎么会来我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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