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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沧海长歌(156)+番外

看完,就手在掌心将纸条摧毁,萧玦道:“嵩山掌门,木怀瑜。其余九人分别为天机、终南、泰山、九华、万杀、天龙和蓬莱、重玄、紫霄三大剑派,据说木怀瑜放出风声,只要相助嵩山夺回重宝,必以秘笈中某项绝世武功相赠。”

“怀瑜握瑾,他配用这样的名字?相赠?笑话!”秦长歌讥嘲一笑,旁边包子已经恶狠狠道:“我叫他怀孕落井!丫的想抢我东西!”

秦长歌一拍儿子大头,道:“等下少胡说,今天不是玩的。”眼见萧玦示意两人的护卫都隐身以待,便拖着儿子进了门。

今日炽焰帮大开正门,所有人不阻不拦,也符合素玄一向的xing子,爱来便来,何须避让?

一进门便发现除了那些来挑事的,郢都周边武林人物也来了不少,大多是受十大门派之邀,冲着武林至宝来的,还有些人,知道自己没戏,但是来看看绝世高手大战,对自身武功进益也有好处,素玄对七大门派掌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长歌目光一转,看见院子山石后的祈繁容啸天,一丛树荫的青石下,坐着改装的楚非欢。

第152章

他清澈的眼神随意一转,流泉般从秦长歌身上拂过,又看看萧玦,眼神中并无波动,却有意无意的对包子做了个手势。

包子立即不动声色但速度很快的向那个方向移动。

萧玦郁闷的抬头望天,装作没看见,秦长歌忍不住一笑,目光转动,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庄院两侧都是大树,一株最大的翠盖榕树上,懒懒躺着红衣男子,姿态如狐,散漫魅惑,火红衣襟在翠绿浓荫间若隐若现,宛如一道红色的溪涧,大约是有些热,他衣襟半敞,jīng致的锁骨远看去是一抹笔致惊艳的“一”,一线优美的如玉颈项自艳丽衣领间曼妙延伸,延伸出世间最为风雅的妙笔丹青者,也难以描画的美好曲线。

他弯膝曲腿,指尖在膝上轻敲,眼波纵然只对着那一盏他随身不离的红灯,也是放纵缠绵的。

今天很热闹啊……秦长歌笑了笑,说实在的,玉狐狸不出现,那才叫奇怪呢。

萧玦在她注目玉自熙时也没闲着,目光自人群中扫过,忽然轻轻一拉秦长歌,两人避到离楚非欢很近的暗影里,萧玦道:“长歌你看西北角那两个人。”

目光落在西北角两个形容普通的人身上,看了几眼,秦长歌道:“你觉得哪里可疑?”

“左边那个黑皮肤男子,”萧玦盯着他的手,“他不像武林中人,他行路的步法,以及在身后斜背挂刀的方式,倒像是久经沙场的将领,而且他应该不是本国的将领,他审慎而小心,时刻与身周的人保持距离,这般防范,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所有人都是敌人。”

赞许的笑了笑,秦长歌低声道:“陛下已较当年更具察人之能,真是可喜可贺。”

赧然一笑,萧玦道:“还不是当年你教的。”

浅浅一笑,秦长歌道:“那他身边那个人呢?”

仔细的看了看,萧玦沉吟道:“此人几乎一点特色都无,举止细节更是无懈可击,只是……看着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却说不清是为什么。”

“那感觉就是,天生的敌意,”秦长歌语气gān脆,“久居高位者,对于地位相当的敌对者,天生的本能。”

瞿然一惊,萧玦道:“地位相当?和我?”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换句话说,秦长歌的意思是,这两人不仅是敌国人物,甚至是帝国帝王之类的身份!

这是何等惊人的消息,一个敌国帝王,怎会跑到西梁武林人物的地盘,去看这个什么争夺重宝的热闹?

“不可能是魏天祈和魏天祀,这两人现在都忙着内乱,这两人绝不是女子,也不会是柳晚岚和楚凤曜,你的意思是,北堂啸,或yīn离?”

“你忘记了一个人,说起来我虽没见过,但你和他还有一面之缘……”秦长歌眼波流转,“会不会是他呢?很有可能啊……”

“你是说……他?”

萧玦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立刻退后一步,向着改装跟进来的隐踪卫首领做了个手势。

秦长歌只是cao着手,隐进了暗影里。

西北方向,那个斜斜倚在树边,姿态平静的男子,突然微一侧首。

眼光看似散漫的在场中流过一圈,随即收回。

他那轮过一圈的目光,看起来好像就和任何人无意间扫上一眼一般,没有任何着重和出奇之处,但目光如剑的秦长歌,于短暂刹那,已经捕捉到了他目光的几次难以察觉的停顿。

他在玉自熙和萧玦身上,各停留了一次。

而楚非欢,在刚才那一刹那,忽然低头弯腰去捡掉落的汗巾。

秦长歌一抹微笑淡淡——今日何止是素玄的战场?只怕来的人,都有活儿要做呢。

此时午时已过,素玄仍旧没有出来,众人怒骂如cháo,那老者也微微动了怒气,再次沉声道:“素帮主,我等依足江湖礼节前来拜山,你为何这般托大,迟迟不出,你当真藐视天下英雄如此?”

最后“当真藐视天下英雄如此”十个字,他一字一顿说出,每个字都有如huáng钟大吕,震人心魄,便听嗡嗡之声不绝,隐约有细微裂开之声,有人转目一看,惊呼出声。

围绕石台悬挂的十座足可容纳小儿在内坐卧的巨钟,忽然全部裂开,悬挂巨钟的儿臂粗的锁链,齐齐断裂。

他每说一个字,铜钟便一震,最后一字结束,十座铜钟,坠落尘埃,生生将地面砸破十个大dòng,腾起呛人的灰尘!

有座铜钟就在一个炽焰弟子身侧,铜钟落下,砸断了他的脚趾,那人痛得脸都扭曲了,却硬是一动不动,咬牙瞪着对方,连一声呻—吟也不闻。

惊呼声里,炽焰帮人咬牙扭腮,皆露愤怒之色。

这是明摆着砸场了,原先这些人一直想依照江湖礼节bī素玄jiāo出琅嬛秘笈,将来说起来也好听些,如今终于耐不住动了手。

炽焰帮近期正逢半年巡视之期,帮中总护法和赤火、黑水、金土三堂堂主都已分赴各地视察,帮中高层只剩下左右护法韩凭,梁汾,和宋北辰。

三人此时都在,大约是得了素玄嘱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xing子比较冲动的宋北辰几次yù待冲上,都被韩凭拦住了。

然而木怀瑜这一手内功也着实了得,收放自如,已至炉火纯青之境,宋北辰也不会是对手。

秦长歌露出疑惑之色,喃喃道:“素玄怎么回事?他不是这个xing子,给人欺到这个份上,还不露头?”

一转眼,看见楚非欢也在轻轻皱眉,微有些担忧的看着正厅方向。

却忽然起了一阵风。

柔和而凛冽,宽广而凌厉,缭乱浮云踏破星阙,转瞬已是万重山。

风声里有人大笑道:“你们算劳什子英雄人物?”

一样是十个字。

他却不是一个字一个字运足力道才出口,而是随意道来,流畅无碍,然而每说一个字,都令人仿佛整颗心都被人攥紧,大力往上拔了一拔,他十个字说完,石台上七派人物间,功力浅的弟子齐齐喷出血雾,软倒在地。

十字说完,跌落地下的铜钟突然不敲自鸣,拔地而起,竟逆冲而上,哗啦啦一阵铁链响,那链子如有隐形人摆弄般,昂首怒龙般自行攀援上古树之梢,再次稳稳挂起!

一片哗然里,七派人物不由自主齐齐后退一步。

以内力击落铜钟固然不易,但也只需取巧的将锁链击断而已,声势惊人,还是因为铜钟自身的重量坠落罢了。

但将深深砸入地面的铜钟再次拔起,铜钟自身重量已逾千斤,便是抬起便已不易,何况人未出现,以声传功?

天下第一人,名不虚传。

十派掌门神色已经凝重许多,互相jiāo换了个眼色。

秦长歌却皱了眉。

素玄……其xing潇洒散漫,并不争qiáng好胜,他如果故意先声夺人,多半是由于qíng形急迫。

比如当日施家村,比如前几日觞山绝崖。

难道……

念头未及转完,白影一闪,快到谁都看不清是怎么出现的,木怀瑜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轻轻拍了拍木怀瑜的肩,微笑道:“木掌门,别来无恙啊?”

练武之人,突然给人bī近后背空门,不啻送死,木怀瑜大惊之下霍然转身,却已扑了个空,素玄一错步,已在丈外,背对着七大掌门,负手施施然,迈向石台连接的正厅帮主正座。

他颀长挺拔的身姿,于午后清风里飘起的雪白的衣角,都笼罩在一抹淡金色的阳光里,举步如登云,轻盈如振羽,飒沓似流星。

就那般,背对数百高手,无数敌视目光,不急不忙,负手走向他自己的帮主紫檀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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