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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106)+番外

孙逾受了惊,觉得和史娘子在一起有危险,当即走开,太史阑爬上车,挪回正位,容楚笑吟吟靠在软垫上,吃青梅。

“你gān的?”太史阑看看他。

容楚笑而不答。

太史阑可不认为现在闻敬会下手,人多眼杂,树林有阻碍,就算惊马,也不能造成太大伤害,何况还有孙逾在车上,以西局做事的风格,出手之前先观察,出手之后不留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辣的,怎么可能在还没有把握的时候冲动。

“鼠辈多疑。”容楚道,“闻敬等人正是因为不确定我们的身份,以及不确定我们是否真的伤病在身,才迟迟不动手,此刻我搞这么一出,他们必然疑惑震惊,不知道队伍里还有什么敌人,不知道对方目的身份,自然要更加小心不敢出手。这个队伍人员驳杂,来历各有不明,容易互相怀疑,正好可用作我们的盾牌,等过了这几天,我也能勉qiáng出手,自无需在乎他们。”

太史阑瞟瞟他——不仅故布疑阵,还要借力打力,不仅装神弄鬼,还搞风声斧影,西局这群人遇见他,也叫倒霉。

晌午的时候在一家路边店打尖,此时离间分化计效果鲜明,以孙逾为首的少侠们一堆人,远远坐在一边,眼神里充满怀疑,闻敬单独坐在一桌,神qíng有些不自然。

容楚披上披风,蒙上面巾,伴着太史阑走了过来。

众人都回头看去,只见少年腰背笔直,英姿挺秀,淡蜜色的肌肤薄薄的唇,女子则风姿楚楚,未挽妇人发髻,只将长发垂背,在腰后束一道结,这种装扮原先是男子发型,近年来在南齐南方仕女中也有流行,看起来分外亭亭婉婉,纤纤弱质。两人携着清秀小童,自日光下缓缓走来的时候,众人都觉得眼前亮了亮,想起“神仙璧人”之类的老套而美妙的词儿。

就是史娘子个子实在太高了些,嗯,想必她如此美貌聪慧,却嫁给史泰这个穷酸废物,必是因为如此。

那一对“神仙璧人”,慢慢地、“和谐”地走着。

“容楚,拿开你的手!”

“我得有人倚着。”

“有拐杖。”

“用不惯。”

“你披风下……拿开!”

“哎呀别闹,人家都看着呢……你腰真细。”

“滚粗。”

“真是郎qíng妾意,美妙一对。”一个老汉摇头晃脑地赞。

容楚抬头,对众人展开颠倒众生笑容。

“史娘子,这边坐。”孙逾忙不迭招呼,拿筷子让位子,把容楚招呼得无微不至,容楚懒懒坐下,巧笑倩兮地招呼太史阑,“夫君,来坐。”顺势就软软地靠在了太史阑肩上,还满足地长吁了一口气,幽幽道:“夫君的肩,最是宽厚好倚,奴家的腰似也不那么痛了。”

一众少年嫉妒得眼中冒火。

太史阑面无表qíng,眼中也在冒火——幽幽冰火。

便宜老婆的披风,真是偷摸悄捏趁势揩油之必备法宝。

太史阑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人无耻到没下限,当初就不该顺手推舟让容楚做老婆的。

应该让他做妾。

这样她吃饭他就得站着伺候,她睡觉他就得睡在脚踏上,走到人前就得落后她三步,没事跪着给老爷捶腿。

下次记得,妾。

座中一个少年问,“我家是开药堂的,史娘子到底所患何病?或者小可可以帮助一二。”

“产后疯。”太史阑答。

“我觉得那几个,哪,那个,那个……”孙逾现在却没什么欣赏美人的心思,紧张地对容楚暗示周围的人,悄声道,“很可疑。”

“奴家愿闻其详。”容楚娇滴滴地道,温柔抚摸着怀中的景泰蓝,景泰蓝如一只被猫爱抚的仓鼠,可怜兮兮地缩着,抱着双臂,抵抗身上一阵一阵的jī皮疙瘩。

“刚才马车受惊时,按说在附近的人就是可疑的人,留在溪边饮马休息的,根本来不及来回做手脚。”孙逾道,“我刚才趁机看了下,当时在马车四侧的,就是他们几个,想必是闻敬同党。”

“少侠真是智慧天纵!”容楚立即大拍马屁,“想必在你运筹帷幄之下,闻敬同党,必然无所遁形,终究要一一现于少侠慧眼之下!”

“呵呵。”孙逾满面红光,“只要有心,没有谁能逃过我的眼去!”

“少侠或者可以再注意一下。”容楚漫不经心地道,“但凡同党,就算隐藏行迹,也必有他们互相联系的方式。不知道闻敬等人,用什么方式联系呢?”

孙逾被提醒,怔了怔,恍然大悟道:“所言极是。”一边四处张望,试图看出“闻敬等人联络方式”来。

太史阑淡淡喝茶。

傻叉,又被忽悠了。

闻敬等人本来就是一起的,互相认识,要什么私下联络方式?以为是地下党接头吗?

孙逾等人不过是被容楚耍着,又玩了一把心理战术而已。

林中马车失足已经引起西局鼠辈的疑惑,孙逾等人表现出的怀疑和扎堆,会让闻敬更加不安和警惕,此时孙逾“寻找私下联络方式”。眼神不可避免要在闻敬四周扫she,眼神鬼祟,这叫闻敬这种特务,怎么坐得住?

与其疑神疑鬼,被人悄然威胁,不如先去主动威胁别人,总有人沉不住气,爆开了,敌暗我明也就不存在了。

少侠们在议论“敌人的私下联络方式。”

“闻敬刚才咳嗽了一声,可是?”

“刚那个白脸人,手叉在腰上,我看是通暗号!”

“有这么明显的暗号?哎呀,那个人在抠鼻孔,抠得太用力了吧?一定有问题!”

“咦,那两个人撞了一下。”

“过去看看有没有掉纸条。”

“闻敬的眼神好鬼祟……他看了我十多眼了!”

废话,你都看了人家一百多眼了,眼神更鬼祟。

容楚微笑,喝茶,太史阑没表qíng,喝茶。

淡定,从容,微微眯着眼睛,像两只猛shòu,看着爪下一堆小白兔举着糙在玩“你看不见我”的游戏。

一顿饭吃得杯弓蛇影风声鹤唳,到最后除了容楚太史阑景泰蓝,没人吃饱——都忙着侦查与反侦查了。

下午继续上路,天光还亮着,有什么事也不会在大白天发生,到了下午行路的时候,彼此的戒心越发明显,两拨人的互相警惕,导致其余人也受影响,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不安的神qíng,走路时都尽量和避免和别人靠太近。

晚饭在一处小镇住宿,照样包了一个院子,孙逾那一伙不肯和大家一起吃,叫伙计送饭到房里,顺带也送了“史娘子”一份。

“史娘子”躺在chuáng上,luǒ着上半身,腰上搭着长长的热毛巾,一边慢条斯理地撕着烤鸭的皮,一边享受着“夫君”的按摩服务。

太史阑每晚给他按摩一次,每次她都以为容楚要趁机调笑,每次容楚都一言不发,比她还沉默。

容楚才不是傻子,调笑也得看什么时候,这么好的事儿,随便一调笑给调飞了,再想她伺候,下辈子吧。

热毛巾垫在腰上,太史阑的力道不轻不重,热力透骨入肤,一层层地漾进心底,一半痛一半慡,他额头冒了汗,舒服得呻吟一声。

完了太史阑毛巾一抽,伸手一招,景泰蓝跳上来,小脚丫一阵猛踩。梆梆响。

容楚托着腮,心想本国公甚是有福,这待遇,先帝都没有过。这腰痛还是好得太快了些,太史阑就这点不好,太卖力,不肯偷懒。

忽然门板一响,一个人影急匆匆闪了进来,竟然是孙逾,不敲门便破门而入。

此时容楚衣裳不整睡在短榻上,披风挂在chuáng边衣架上已经来不及拿,他上身衣服已经褪下,肌肤再细腻,线条再优美,也能看出是久经锻炼的男人身体。孙逾不请而入,一转身就能看穿真相。

一霎那间,太史阑伸手去够披风,容楚却一把拉下了太史阑。

第101章 揩油法宝(2)

砰一声太史阑栽在他背上,脸紧紧贴着他背部肌肤。

芝兰青桂香气扑鼻而入,脸部触感细腻光滑,似软缎,比软缎温暖,似美玉,比美玉柔润,肌肤触及的那一刻,似从脸到心都被熨了一熨,像落入温柔的云。

孙逾一抬头,看见“史娘子”衣衫不整,婉转承欢,“史泰”表qíng僵硬,俯身其上,淡huáng灯光一团暖云,映照得那美人露出的腰侧肌肤jīng致细腻,熠熠如珍珠,她微微侧首,额上香汗微微,纤长的手指,无力地垂在榻下,不染蔻丹。

香艳……无比香艳……

孙逾险些忘记来意,直着眼咕嘟嘟咽下一口唾沫,好大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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