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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184)+番外

“你说个屁!”她的八世冤家史小翠立即反唇相讥,“是你在那唉声叹气说太史阑一定生气了,叫我们卷铺盖早点滚回二五营吧?”

“我那不是为你们好么……”

“太史阑。”杨成忽然大步走了出来,立在太史阑面前,吸一口气才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和你致歉的,你一个女人如此坦dàng明朗,我一个男人做不到?你利用我们,也是为了救我们救全城父老,我们伤你,却是我们不对,杨成今日和你赔罪,另外,再次和你说,当日城门之前,我的誓言,永生不变!”

“他说的就是我说的。”史小翠脸蛋红红,“史小翠也终身供你驱策!”

花寻欢拳头击在掌心,“太史阑,我身份不同,没法带着家族投奔你,不过我也撂一句话在这里,只要你需要,只要我能,随时叫我!”

“我一直在这里。”苏亚说。

“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跟太史姑娘混日子咯。”火虎道,“国公说这次会为我们请功,去掉我的案底,给我一个清白身份,我以后也是官家人了。”

“唉,你们都在拍马屁。”沈梅花忧伤地道,“看来我想不跟着你都不成了……”

“你大可以滚——”一群人齐齐将她踢了出去。

太史阑微微扬起脸,看着每个人的微笑,看着抱着大腿大骂的沈梅花,看着这天蓝云白,晴空万丈,也禁不住,笑了笑。

马车辘辘启程,奔赴昭阳城。

北严城万人相送,送行的人群从城内挤出城外十里,很多居民,在太史阑马车经过的道路,洒水垫道,设案备酒。

一路鲜花,一路欢喜,劫后重生的北严,用最大的热qíng相送他们的功臣,一心祈祷着太史阑此去平安,飞huáng腾达。

百姓的呼声远远传入车帘,太史阑没有掀开车帘频频挥手,她不爱虚荣和热闹,也不打算在离开的日子,给北严留下一个轻狂的背影。

她一直认为,只是尽力去做了她该做的事qíng,她要活,并要心qíng坦dàng地活,所以她做了。

生存是基本权利,在这里变得艰难,她自觉做得微小,世人却予她饱满爱戴。

景泰蓝坐在她腿上,若有所思倾听百姓的呼声。

“人民是很良善的族群,他们天生向往安定,不喜事端。”太史阑对他说,“只要稍稍给予,他们就会万分满足,向来官bī民反,都是到了完全颠倒世理,贱民如糙的时候。只要适度整顿吏治,安抚民生,管理一个国家,并不难。”

“嗯……麻麻。”景泰蓝抱住她的脖子,悄悄往她耳朵chuī气,“我会像你一样,爱他们。”

马车载着万千相送的目光远去。

于太史阑,是去迎接未来命运。

于其余跟随者,是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于邰世涛,则是从头开始,再一次的戮力挣扎。

太史阑马车驶出北严之时,容楚和邰世涛,立于高楼,目送她远去。

两人都默默无语,高楼长风拂起他们长发,遮住各自思索的眼神。

良久邰世涛长吁一口气。

“以后便拜托您了,国公。”他道,“我短期内再帮不了她什么。如今临别在即,只有一个请求。”

“你要拜托我,如果爱她,务必保护好她,如果做不到,尽早放手。”容楚淡淡道。

邰世涛苦笑一下。

“国公玲珑心肝,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放心……”

“你太忧心了,”容楚回头看他,“她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欺骗或打倒的人。”

“再qiáng的女人,一旦动了qíng……”邰世涛摇摇头,没有说下去。长吸一口气,振作了下jīng神,道,“你说的也是,我信她!”

“你将来还是会帮到她,或者会比我想象得做得更好。”容楚眼眸深如大海不可测,“再苦再难,想想她。”

“我会。”邰世涛沉默一下,“那么,我们开始吧?”

“开始吧。”

邰世涛一点头,忽然一伸手,将容楚推下高楼!

高楼是北严城内最高楼,楼高三丈,观景之用。

最上层因为窄小,向来只容两三人,所以容楚的护卫都在楼下。

邰世涛出手时,所有人都听见楼顶他一声大喝:“国公,你为何夺我功劳,毁我前途!”

随即便听啪一声大响,隐约容楚一声惊呼,再一抬头,一条人影已经坠了下来,锦袍飞扬,赫然是容楚。

护卫们惊得“唿”地一声窜上去,手接肩扶要接住容楚,眼看容楚身子在二楼被突出的楼檐挂了一挂,嗤啦一声衣袖撕裂,又落了下来。

众人正要拼死去接,蓦然一声大喝“让开”!周七猛冲而至,翻身以背向容楚,砰一声容楚落在他背上,两背相触那一刻周七大喝一声,右腿一蹬飞快绕楼狂奔一圈,将那股冲力生生卸去。饶是如此,周七停下来的时候,也“哇”地喷了一口鲜血。

容楚从他背上翻身落下,脸色微白,一只衣袖被撕裂,肘间隐约血迹殷然。

他一旦脱险再不停留,霍然一挥手,“来人!把这胆大妄为,谋刺国公的狂徒给我拿下!”

第175章 他的心思(2)

不用他吩咐,护卫们早已冲上楼去,片刻押了邰世涛下来,邰世涛神qíng狂bào,不住挣扎大骂,“容楚!你混账!你无耻,你夺人功劳,必有恶报!”

“我何等身份地位,何必觊觎你的功劳?”容楚冷然道,“但上府大营有人密报于我,你出营,根本不是边帅派出来侦查敌qíng,你是擅自偷取调令,杀伤同僚,闯营而出——这是死罪!军纪如铁,军令如山,岂能容你这等违法乱纪之人?如果今日容你升职得赏,一路腾达,那该如何向那些守法遵纪的兵士jiāo代,又如何能令兄弟们服气?以后如果人人都学你,这兵还要怎么带?”

“呸!”邰世涛挣扎着跳起来,一口唾沫对着容楚就喷过去,“放屁!放屁!你明明是和我们边总帅不对付,不愿这发现密道、断西番后路的大功落在他名下,才暗中指使上府营中人告密,捏造事实,毁我功劳!”

“我无需和你辩驳。”容楚神qíng不屑,“你伤同僚,夺调令,引得上府营大军追杀一事,人证事实俱在,当时在场数万人,众目睽睽,你便抵赖也是无用。虽说你发现密道有大功,但你违反军纪在前,此风不可涨,你凭什么不接受惩罚?”

“我是上府的人,你无权剥夺我的功劳,你无权处置我!”

“你是地方光武营的习练学生,而我,是地方光武营名誉总帅。”容楚冷然道,“我对你的处置权,还在边乐成之上。”

“老子瞎了眼,才进了光武营!”邰世涛恨恨扭头。

“不过,现在对你的处置又不同了。”容楚淡淡道,“你违反军纪在前,本国公和你商谈此事时,本来还有怜才之心,想看看你的态度,是否愿意戴罪立功,不想你xingqíng桀骜,凶bào残忍,竟然一言不合,便yù出手杀我——刺杀朝廷重臣,也是死罪。”

“我前途都被你毁了,也不在乎多杀你一个!”邰世涛眼睛通红。

“两罪叠加,罪无可恕,”容楚负手冷冷看他,“来人——”

“国公!国公!”不知何时,邰世涛手下那一百个兵闻讯赶来,看到两人剑拔弩张,都急得不管不顾扑过来,“国公!求您高抬贵手!邰佰长一定是无心冒犯——”

“他就是公报私仇,公报私仇——”邰世涛悲愤大叫。

“你们也看见他态度了。”容楚淡淡道,“刺杀在前,污蔑在后,我如何能容他?”

“国公!”那一百个兵一急,噗通一声全部跪下了,对着容楚连连磕头,“国公!佰长少年气盛,其实无心冒犯,您大人大量!大人大量!”

邰世涛一直愤恨怒骂,此时见属下忠心相护,眼圈忽然红了,用力扭过头去。

容楚瞟他一眼,忽然也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他眼神已经恢复冷静,看看那群拼命磕头求qíng,却不知道如何求到点子上的士兵,微微皱了皱眉。

随即他对赵十三看了一眼。

赵十三快步过来,一边脚踢那些士兵,道:“让开让开,都挤在国公面前成何体统!”一边对容楚笑道:“主子,那个……上府大营边总帅有信来,说……”说完附在容楚耳边开始咬起了耳朵。

众人都紧张地抬头看两人,不知道上府总帅的信里有没有什么要紧内容,会不会对邰世涛有利,能让此事有所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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