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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278)+番外

案子其实并不复杂,人证物证案qíng推断都非常简单,难就难在有人告,以及如何告那两步,之后的事qíng,不过是将证据尽量搜集,等待最高掌权者的裁决罢了。

本来应该还有个人证,那个西局的太监,太史阑一心想把西局也扯进来,可是乔雨润就是比康王滑溜,那个特征很明显的西局探子,已经找不到了。

这次审完后,三公也不通知刑部尚书和监察御史,立即将案卷封存,连同他们的处理意见和密奏,专人快马密线直送京城。

同时三公遥控在京所有清流,以及御史台的大部分御史,对康王展开了高密度大面积全方位的弹劾,弹劾奏章如雪片一般飞上凤案,天天堆在宗政惠的chuáng头。

三公和太史阑商量,弹劾和密奏都绕开了西局,一方面证据不足,擅自提起只会引起对方反咬,另一方面西局和康王不同,太后信重康王,但毕竟康王是当朝亲王,太后对他有顾忌存在,内心深处,未尝没有想适当钳制他的意思,但西局却是太后一手创办,是她为了巩固权力而设置的机构,真正自己养出来的孩子,动康王她也许还觉得有必要,属于朝争。动西局,那就是公然和她做对了。

太史阑也无所谓……不就一个南齐东厂么?谁见过这种神憎鬼厌的秘密机构能长久的?

她是那种gān了事儿就不后悔,只需要努力做好一切,最后没达到预期效果也无所谓,大不了下次继续接着gān的人,所以案子已经捅了出来,她也就不再挂心,倒是开始有点挂心某个傲娇的人。

某个傲娇的人,从云台山回来后,就一改常态,不黏她也不找她,在自己院子里种花养花,清心寡yù得好像个和尚。太史阑最初觉得很好,清静;随即觉得那啥,有点不习惯,再然后觉得哼,傲娇;再然后,她某天早上起来,摸摸脸,下意识又对窗外瞧了瞧,外头回廊空dàngdàng地没人,一个风铃有点寂寞地响着,这风铃她瞧了半晌,才想起似乎也是他前阵子飞鸽传书让人送的。

大老远送风铃,如今人就在面前,却让风铃在那空响,这是要闹哪样?

太史阑坐在那里,面对那风铃,小眼神yīnyīn沉沉的,有杀气。

这杀气渐渐弥漫开来,导致侍女不敢上前伺候,导致司空昱再次被拒之门外,导致景泰蓝被赵十三抱着来撒娇卖乖,景泰蓝被她留下来了,赵十三她却瞧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脚踢出门外。

第264章 女霸王的第一次主动(1)

赵十三哭天喊地找正牌主子哭诉,正牌主子正在浇花,听完赵十三苦大仇深的控诉,点点头,拍拍他,把水壶递给他,赵十三心花怒放……主子终于不傲娇了,要去找太史阑卖萌了!主子真是的,帮太史阑拿到了证词,多大功劳啊,也不趁机表表功促进促进感qíng,还在这别扭,这下好了,终于转xing了……他想着高高兴兴,一转头,才看见他家傲娇主子淡定地睡觉去了。

赵十三哭了……

这种诡异低迷气氛在让众人苦熬到第五日时,才似乎有了转机。

第五日,宫中回复来了。

旨意直接发到昭阳府,三公带着西凌所有官员接旨,住在西凌总督府的三公急急赶来,心中纳闷为什么旨意会发到昭阳府?

待见到传旨人,众人又是一惊,来的竟然是李秋容李公公。

南齐朝廷上下都知道,太后最宠爱康王,但是最信任的人却是这位李公公,这位公公原本就是宗政家的人,为了保护太后,净身入宫,几番周折,在进宫的初期,宗政太后那时还只是个小才人,无法将这位自家人调到身边,这位李公公在xing子最bào戾难缠的孙贵妃宫中呆了两年,很吃了些苦头,第二年孙贵妃bào毙,宗政惠受了些牵连,被发到冷宫一段时间,这李公公当时也作为贵妃宫中保护不力的有罪宫奴,发往冷宫,这两人才得以聚首,之后李公公在冷宫里护着他的小主子,一步步走出冷宫,走向景阳殿,直至最后,走到龙帐凤帷的权力最高点。

之后宗政太后纵横后宫,掌握凤印,其后一直有着景泰朝这位大太监的影子,传言里他武功也深不可测,这样一个人,连三公平日见了,都客客气气。

所以今日竟然见到李秋容亲自出京来传旨,众人都吃了一惊。

橘皮老脸的李秋容,眼睛虚虚地从室内掠过,在太史阑身上落了落,才神色不动地打开旨意,一一宣读,第一份是对这件案子的批复,盖了玉玺凤印的旨意上,对三公乃至太史阑都做了口头嘉奖,却表示此等大案,牵扯太多,不可偏信一家之言,着令将所有人证物证押解上京,太后要亲审此案。

旨意中同时命令康王也回京待审,并派了一队御林军来“护送”康王回京。

两份旨意读完,众人都领旨,这样的结果预料之中,宗政太后是不会仅仅因为这些控告和弹劾就立即给康王处罚的,但她取消了康王代天巡守的旨意,又不用西局,而是让御林军“护送”康王立即回京,说明这位皇朝女当家人,已经真的生气了。

李秋容毫无表qíng读完前两份旨意,拿起了第三份旨意,眼光在室内一转,神qíng似笑非笑。

他那表qíng落在所有人眼底,大家都觉得心中一紧。

随即李秋容将第三封旨意在手中抖了抖,淡淡笑道:“晋国公何在,如何不出来接旨?”

众人都一惊,没想到这第三封旨意是给容楚的,李秋容既然这么开门见山地问,那自然是已经确定了容楚在这里,难怪宣旨不去西凌总督府,而是奔往昭阳府,原来是要将容楚堵在这里。

一阵沉默里,在角落的太史阑召过赵十三,低声问,“好端端地怎么找容楚?她要搞什么?”

“你还不知道哇。”赵十三满腹委屈地道,“主子是甩掉太后旨意出京的。太后要他到南方巡察,他没理,抛下传旨的太监就跑来了,这下好了,太后竟然派李公公来了,看样子是要追究主子的逃旨之罪。本来呢,哪怕人人都说他在昭阳,但李秋容见不到他人,都不会有事儿。但如果他今天被李公公堵在这里,只怕立刻便要领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和康王殿下一起押解回京了。”

太史阑默然。赵十三斜瞄着她脸色,扁扁嘴继续道:“一起押解回去也好,省得在这里被某人误会,看某人脸色。嗯,两辆囚车,面对面坐着两个生死仇敌,不知道是主子半路上能解决康王呢,还是康王半路上能宰了主子?”

太史阑瞟他一眼,不说话,眼神沉沉的。

后院里,容楚的那间屋子,行李已经打好,容楚一身装扮正式,坐在椅子上喝茶。

他对面还有一个人,背对着门口也在喝茶,穿着,发型,背影,看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周七守在门口,一脸的不耐烦,道:“主子,走咧。”

容楚不答,悠悠喝茶。

“再不走,给李秋容堵住了麻烦。”周七道,“宗政太后正生气呢,这是要拿你的错处,少说也给逮回丽京禁你足,你乐意?”

“我当然不乐意。”容楚眉毛一挑,斜着那行李,“我这不是包袱都打好了吗?人也安排好了吗?”

周七斜眼瞟了一眼那人,心想主子真是奇怪,明明知道被李秋容堵在昭阳府绝对会有麻烦,还在那不动如山,安排一个像自己的人做借口又怎样?真正面对一眼就看穿了。

“主子,”他皱眉道:“那快走啊,李秋容步子快,说进来就进来,到时候我拦不住,你们打了照面可别怪我。”

“谁要你拦?”容楚忽然笑了。

“啊?”周七愕然看着容楚。

“我还坐在这里,不是要等着你去拦李秋容。”容楚低下眼,碧清的茶水倒映他眼神深深,含着淡淡希冀,“我只是想知道,太史阑,她会不会,敢不敢,为我拦一拦李秋容?”

太史阑会不会拦?

容楚在该走的时刻,冒险不走,想要看看太史阑,到底敢不敢悍然出面拦李秋容。

想要试试她的真正心思,想要知道她到底看什么最重,想要了解,那些自己给出的,她究竟如何在意。

前厅里,太史阑却还在沉思,一脸走神的样子,似乎对赵十三的话没什么反应。

赵十三瘪瘪嘴,心里为主子哀哭一秒钟。

“晋国公?”章凝很诧异地抬起头,“李公公看见晋国公了吗?我们没瞧见啊。”

其余人也嗯嗯啊啊附和……反正不管怎样,他们确实没瞧见。容楚在西凌本地官员来接应的时候,已经戴上面具,由龙魂卫保护着从另一条路自己去了昭阳府。

“没瞧见没关系。”李秋容淡淡道,“咱家也没打算劳动诸位大人带路,也就是个小小的昭阳府,咱家亲自去找,找到国公,和他说句要紧话儿,咱家也就回京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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