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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31)+番外

有了钱的太史阑,带着景泰蓝,投宿本地最大客栈,叫一桌最好饭菜,一大一小两个,围着桌子吃得头也不抬……景泰蓝特指的鱼汤,更是被他一个人喝得gāngān净净。

吃完了,景泰蓝也躺着不能动了,抱住圆滚滚的小肚子,嚷胀呢胀呢……

“活该。”太史阑叫伙计撤了剩菜,送进热水来,打水准备给景泰蓝洗脚。

景泰蓝的衣服脏得厉害,太史阑想了想,又让伙计去买孩子衣服来,自己把景泰蓝衣服剥了,准备给他换洗个彻底。

景泰蓝已经快睡着,太史阑毫不客气扭他脸把他扭醒,那小子哭兮兮地揉眼,半天没有眼泪。

太史阑根本不理他这一套,听见外边门响,一边抱起准备洗澡的景泰蓝,一边去开门。

景泰蓝把脸埋在她肩膀上,格格地笑,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太史阑手还没触到门板,门开了。

月色从打开的门扇涌进来,将站在门前的人照亮。

那人华美jīng致,也和月下珍珠一般熠熠发光。

就是表qíng有点呆,和他的妖孽美貌甚是不符。

“你……”他看看太史阑,又看看景泰蓝,生平第一次结巴了,“他……”

“儿子。”太史阑淡定地抱着景泰蓝,淡定地看着脸色瞬间黑了一半的容楚,“我的。”

容楚立在溶溶月色中,看不清脸上表qíng,太史阑隐约觉得他似乎很是错愕了一把,以至于似笑非笑的习惯表qíng凝在唇边,像只忽然发傻的狐狸。

可转瞬他就笑了,竟自如地伸手来接景泰蓝,“哦?这么快就生了?我看看像咱们谁。”

太史阑唰地一让,容楚趁她这一让,游鱼一般滑进室内,对她微笑。

太史阑冷冷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瞧你这口气,给别人听见还以为是我跟你生的。

故意的吧?

很快太史阑就知道他果然是故意的,因为伙计迅速闪了出来,哈着腰涎笑道:“夫人,小的给您把您家老爷带来了。”一边上前一步,在她耳边悄悄道,“夫人,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容易,听小的劝一句,可别再和男人置气了……”

敢qíng以为她是逃家妇女?

太史阑看那伙计一副办了好事等待打赏神qíng,点点头。

伙计刚一喜。

“砰。”门板甩在他脸上,撞扁了他的鼻子。

屋内容楚负手观赏四周陈设,随意得好像当真这是容老爷的外室,听见那声巨响,缓声笑道,“夫人息怒。”

巨响吵醒了景泰蓝,他睡意惺忪抬起头。

容楚潇洒自如的身形忽然僵了僵。

门外人影一闪,容楚的护卫首领赵十三也赶了上来,他站在门外,无意中看见景泰蓝,忽然身子一倾,差点撞在门边。

太史阑没有注意他们的怪异,抱着景泰蓝试水温,景泰蓝盯着容楚,小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随即脑袋一撇,一脸“我不认识你”表qíng。

容楚望着景泰蓝,眼底掠过一丝惊色。

等太史阑回过头来,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已经打完眼底官司,一切如常。

“你要gān什么?”容楚看看那个看起来虽gān净但很陈旧的澡盆,眼神像在寻找什么,“给他洗澡?澡豆呢?香jīng?润肤药油?布巾怎么只有一条……”

太史阑给他的回答,是手一松,把景泰蓝扔进了水里,“砰。”

溅开的水花险些扑到容楚脸上。

容楚的脸色很有点好看……

门外站着的护卫赵十三,已经张大嘴,不会说话了……

景泰蓝却格格笑着,似乎觉得很有趣,但又不知道扒住澡盆边,晃了晃身子一歪,已经咕噜噜喝了几口水。

容楚立即上前一步要拉他,赵十三更是忘形地伸手,太史阑瞄一眼赵十三,觉得门口这个大男人很碍眼,砰一声再次甩上门,同时架住了容楚的手。

“你要gān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让(帮)他洗澡。”又是异口同声。

沉默,冷面相对。

半晌,容楚吸一口气,“这孩子才两岁,你想让他自己洗?淹着怎么办?”

“淹着活该。”太史阑的回答险些让容楚呛着,“两岁的男人,不会洗澡?不会也得会!”她一指景泰蓝,“扒住盆边!”

景泰蓝喝了几口水,咳嗽着扒住澡盆边,小脸湿漉漉地有些迷惑,太史阑问他,“会洗澡吗?”

景泰蓝有些犹豫,似乎在想自己到底会不会——给姐姐们洗算不算自己会?

“是男人都该会自己洗澡。”太史阑瞟一眼容楚,“当然,某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可能二十岁还不会自己洗澡,你不要和他学。”

景泰蓝频频点头。

受到攻击的某人,牙痒地微笑,“两岁的……男人?”

“景泰蓝。”太史阑道,“给娘娘腔看看,你是不是男人!”

景泰蓝嘿嘿笑,扒着盆边猥琐地一挺小肚子。

容楚:“……”

门外扒着窗fèng看的赵十三,一头撞在了窗上……

被人身攻击的容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太史阑的称呼,眼神也开始发蓝——景泰蓝?嗯?

景泰蓝在水里扑腾一阵,喝了几口水,渐渐也习惯了,欢快地扑水玩,他自然谈不上会洗澡,太史阑也不管他,等水差不多凉了,一把将景泰蓝捞起,裹在大布巾里从头到脚一揉——完事。

第30章 大家一起来围观(1)

动作迅速,技艺粗糙,容楚端着下巴看着,眼神越来越有趣,赵十三扒着窗fèng看,表qíng越来越悲愤。

景泰蓝给揉得浑身发痒,格格直笑,扑在太史阑肩头啃她脖子,太史阑一把推开他,“站好!”

容楚瞄一眼她已经微红的脖子。

嗯?敏感处?

洗完澡的景泰蓝,软绵绵红扑扑更像一只刚出窝的萌猫,长睫毛垂下来,看来是困了,太史阑抱他到chuáng边,头也不回吩咐容楚,“倒水。”

身后没有声音,太史阑回头,容楚还在笑吟吟看着她脖子,道,“我想这红晕若移到你脸上,不知是什么模样?”

“在你脸上会更好看。”太史阑把景泰蓝塞进被子里,“一拳就可以了。”

“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柔软一些。或者……”容楚似乎在身后自言自语,随即他吩咐,“十三,倒水。”

赵十三进来倒水,不住偷瞄chuáng上景泰蓝。

景泰蓝裹着被子凑近太史阑,可怜巴巴蹭她,“陪睡……陪睡……”被太史阑嫌弃地一巴掌推开。

赵十三又露出悲愤的表qíng……悲愤地一手拎起满满水的澡盆出去了,容楚在他身后嘱咐,“再打一盆水来,顺带把澡豆胰子香jīng都带来。”

赵十三领命出去,太史阑心想他殷勤有什么用?她才不打算用他的东西洗澡。

就这么一刻工夫,景泰蓝已经睡着了,他睡姿极其不佳,一开始还躺得好好的,渐渐就开始蹬被子摊手,睡得四仰八叉,被子全到了墙角。

容楚伸手去扯被子,再次被太史阑架住。

“gān什么?”再次异口同声。

容楚又吸一口气,“你不会觉得,盖被子也不男人吧?”

“和男人无关,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事负责。”太史阑淡淡道。

“和负责有什么关系?他才两岁,不盖被子会病。”

“病一次,以后他就知道,睡觉不能踢被子。”太史阑看也不看他一眼,“我的手,不是为了替他盖被子而生的。”

“那你的手为什么而生?”容楚语气很淡,似乎有点怒气。

“为传授技艺而生。教他做,而不是替他做。”太史阑闭上眼睛,“人间滋味,自己尝才知味道。”

她不再说话,觉得和一个古代人谈教育理念就是白扯,不同的文化理念所造成的认识根本分歧,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合拢的。

他这样金尊玉贵位极人臣的人物,自幼万人趋奉,等级观念和享受观念早已深入骨髓,在他眼里,她当然是在“nüè待”景泰蓝。

那又如何?反正儿子是她的。

身边人也已经不说话了,她正在想他是生气了还是去bào走了?忽然听见他轻轻淡淡,仿若梦呓般道:“那么,你尝过多少人间滋味?”

随即他的手指,落在她还未完全痊愈的肘间,清风般拂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太史阑心中一震,容楚也不再说话,片刻,听得水盆拖地声响,热气扑面而来,赵十三回报:“主子,一切齐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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