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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337)+番外

赌命。

她撒出暗器时是计算过的,轻的在前面,重的在后面,挡在她前面的最后一件暗器,是梅花花心,一个带锯齿的小金盘。

耳听着金属不断jiāo击声音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绝世暗器带来的细细的凌厉风声,已经针一样刺到她脸上!

她的心也砰砰跳了起来。

她是武学奇才,天生颖慧,练武事半功倍,出生至今一路坦途,从未如此刻这般bī近死亡!

慕丹佩gān脆闭上眼睛,开始专心想蹄花。

“铿。”

一声比别的暗器更响的jiāo击。

撞上了!

随即她感觉到那疾行的杀手,带来的风声似乎缓了一缓,不禁心中一喜!

眼睛一睁,就看见小金盘也坠落,面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似乎有什么东西震了一震,她没在意。

她舒了一口气。

她还站在这里,毫发无伤。而对面陈池池已经受伤。

按照比武台上的规矩,先出手还先伤的那个,判输,后头已经无需再比,因为这是实力的悬殊。

慕丹佩笑了笑。

“很抱歉我功力控制不够,暗器反激,误伤了你。不过……”她转身看容楚,“应该算我赢,是不?”

容楚凝视着她,笑笑,摇了摇头。

众人愕然……这摆明了是慕丹佩赢,国公刚才还很公正,现在是怎么了?看二五营连输两场,沉不住气了?

丽京总营的人立即愤然大叫,“不公!不公!我们挨she还伤了对方,怎么不是我们赢!”

慕丹佩倒没发作,只是瞧着容楚,眼神渐渐浮现失望和不屑。

太史阑忽然摇了摇头。

景泰蓝扒着她大腿问:“麻麻你在鄙视她吗?”

“谈不上。”太史阑唇角一抹淡淡笑意,“只是觉得,这世上,最合适的永远只有一对,别人再优秀,不是你的茶就不是你的茶。”

她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觉得心qíng很愉悦。

景泰蓝摇摇大脑袋,觉得这个回答太深奥,还是玩自己的吧。

台上容楚忽然心有灵犀地看过来,看见太史阑唇角的笑意,也微微一笑,端茶喝了一口。

第319章 牛bī骂人赋(3)

喝完茶,等丽京总营的人骂完,他才施施然道:“慕姑娘不妨看下自己的袖子。”

慕丹佩一怔,低头一翻自己袖子,脸色一变。

她今天穿的是带点番人风格的女式便袍,既有女子的妩媚也有短袍的利落,袖子是灯笼状,现在垂下的灯笼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对穿而过的dòng。

她霍然抬头,惊讶地看着容楚。

她自己都没发现,隔那么远的容楚,怎么瞧清楚的?

容楚轻轻将茶杯一搁,“慕姑娘,你现在觉得呢?”

慕丹佩默然半晌,吸一口气,道:“我先前虽然she中陈池池,但那不是我该出手的时候,是我自己内力还没练到家,气机泄露误伤敌手。现在,我袖子上这个dòng眼,说明我已经被she中。所以,我不再坚持我胜,胜负,请国公裁决。”

“慕姑娘光明磊落。”容楚赞,“陈池池伤,但起因是你功力不足;你被she中,却也不是陈池池本身she暗器的能力所致。双方各有不足之处。这样吧,平局,如何?”

慕丹佩点头,“国公公正。”

她这么说,别人也没话好说,无论陈池池那个暗器发she得多荒唐,慕丹佩被she中是事实。丽京总营的人悻悻地坐下去。

二五营的人却开始紧张。开场两局,一负一平,相当不利。

下面一场却是比文赋的。向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论起文赋似乎大家都可以,但似乎也都不可以,谁知道会考一些什么题目?再败怎么办?一时竟然没人敢请缨了。

太史阑忽然咳嗽一声,站起身,掸掸袍子,道:“我去。”

二五营学生愕然瞪着她……你去?

大家都知道太史阑能力超卓,心xing不凡,但她再怎么不凡,二五营学生都知根知底,晓得这家伙论起真正本事,标准的“文不能文,武不能武”。

虽然对她的文化底蕴不是十分了解,但大家都知道,就她在二五营里那短短几天,上过两次文史课,课上都带着儿子去,儿子记笔记她打瞌睡,完了教官提问,问她“天熹元年大诗人屏山居士的一句咏雪的名句是什么?”,她答“这么简单的问题就不要问我了,还是我家景泰蓝答吧。”让奶声奶气的景泰蓝回答,她老人家又睡觉去了。

就这德行,能考文赋?

二五营学生黑线,别人却不知道太史阑的底细,此刻一见太史阑出战,轰然一声兴奋起来。

太史阑慕丹佩,一个有名一个有家世。有人还隐约听说,皇太后要为晋国公指婚,慕丹佩也是热门人选,而国公心属太史阑的传闻,这几天已经传遍云合城。

这不是标准的夺夫之战?

两个qiáng大女人的当面对决?

八卦的热血熊熊燃烧,无数人开始朝前挤。

慕丹佩眼睛一亮,笑道:“听说太史大人是我朝新近崛起的女将,倒不知道你还jīng通诗词文赋,既如此,请赐教。”

太史阑走到她对面,点了点头,忽然道:“你伤了我二五营的人。”

慕丹佩怔了怔,没想到这女人毫不客气,一张嘴就算账,只好道:“抱歉。这个是我失手。”

“严格说来你触犯规矩,在还没该你出手时抢先出手。”太史阑道,“按照比试规矩,你应受到小小惩戒,这一局的题目,我认为该我先出。”

慕丹佩又一怔,想了想,点头,“好。”

太史阑欣赏地瞧她一眼,不错,不管真假,最起码她表现得一直很讲理很大度,这要换成万微或者阿都古丽,绝壁不会同意。

太史阑抢先责怪慕丹佩,就是因为不能让慕丹佩先出题目,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自己,随便慕丹佩叫她写首诗,她都只能“鹅鹅鹅”。

穿越女背一肚子诗在诗会上大放异彩,引得无数男儿竞折腰这种狗血qíng节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最讨厌背诗。

为什么要背别人的好句子?背了就是自己的?再好的东西,生硬地学,都没意思。

她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笑意。

嗯,慕丹佩想去吃蹄花,确实应该速战速决的好。

“我只有一个简单的题目,想请慕姑娘做一首赋。”

有点紧张的慕丹佩立即松一口气,“好说,请问题目?”

她这回不担心了,文赋这种东西,只要出了题,她怎么都能写出来,只要能写出来,她就有信心。

哪怕就是容楚偏袒,平局也有不是?

太史阑瞧着她……大小姐,你真能写出来么?

太史阑手一摊,“请用世上最恶毒的话,写一段《骂人赋》。”

慕丹佩,“……”

众人:“……”

容楚扶额……太史阑你能不这么恶毒么……

“这个……那个……”慕丹佩眼睛开始发直。

她出身高贵,两岁启蒙,家学渊源,读书万卷。出京后跟随师傅行走天下,见识广阔,学识丰富,不会比寻常大儒差。但是,但是,谁教过她骂人?

可是要说这题目不对,不能出,却也没有理由。天下文赋,本就是随心而定,一石一鸟,一布一丝,都可以作为成赋的理由,凭什么骂人不能?

她一反对,太史阑也有理由说她输,因为已经违背了文学的真义。

“这个……”慕丹佩想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道,“私有人间yīn隐之辈也……行鼠窃狗偷之事,为夺门灭户之行……”

“这是骂人吗?”太史阑摸下巴。

“呃……上不知苍天莽莽,下不明huáng泉深深……”

“听起来倒像伤qíng自赋。”太史阑摸下巴。

“呃……空耗福缘德泽,未晓善恶佛神……”

“这回改佛家经义了。”太史阑摸下巴。

“呃……”慕丹佩涨红了脸,结巴了半天,忽然愤愤一甩手,“算了!不赋了!赋不来!骂人的东西,怎么赋!”

“那么。”太史阑立即道,“你输了。”

众人齐噗。

二五营的学生们脑袋重重栽在桌子上。

这赢的……真令人眼前一黑,如乌云盖顶,哭笑不得,浑身抽风。

慕丹佩悻悻地瞧着太史阑,诚然是她输了,可这输得也太不服气了。

“行,我输了。”她道,“但是这题目,你得做出来。不然我就抗议你取巧,下一场该我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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