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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399)+番外

韦雅……韦雅是谁?

她甚至没听过这个名字!

如果这个名字换成太史阑她还觉得能接受点,可是为什么却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弟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扶舟怎么会随随便便定了终身,立了家主夫人?她了解李扶舟,他的夫人,就算不是她乔雨润,也该是太史阑,否则李扶舟宁可终身不娶。

乔雨润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啸盘旋,冲撞出无数空dòng,she进这夜冰凉的雨。

她无法探听出武林大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武帝世家也封山了,她只隐约知道,当日,太史阑和容楚都曾上山,乾坤阵曾出现异动。

这个结果,和那个到哪哪被破坏的天煞星太史阑有关吧?

乔雨润静静看着雨,宽袖下的手掌,无声无息扭成一团。

第377章 凶悍回归的皇帝(1)

太!史!阑!

世上为什么要有这个人!

她毁了她还不够,还毁了扶舟!

满腔的恨意是这一刻的雨,当头倾下,恨不得将大地浇个透湿,或者将那个假想敌穿成千疮百孔。

西局探子们瞧着乔大人背在身后的袖子,袖子颤动起伏,不断发出骨骼折转的格格声响。

那是乔大人bào怒的标志。

她最近在练习一门邪异功夫,所有的功力都在这双手上,每日里把自己关在门里,谁也不知道她在gān什么,有时候有些西局太监接近,会听见里面拼命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

跟随乔雨润很久的西局老人都知道,乔大人聪明,却因为多年宫廷生活,有点娇懒,素来不肯吃苦,她在这个职位上,曾经有很多机会学习武功,可是她就是不肯学,说太累,也会伤了骨骼和形体。大家都明白,女人嘛,总是害怕练武影响身材和肌肤。

但自从她上次回京,她突然学起武功来了,专门找一些练法yīn毒,但可以速成的功法来练。但凡这种功法都很损yīn德,本身也要承受巨大痛苦,可她竟然承受下来了。

西局太监对此表示理解——因为她曾经练武最顾忌的理由,如今已经不存在了。而新近在南齐崛起的那个女子,已经bī得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乔指挥使,不得不破釜沉舟。

乔雨润自从回京,得太后恩宠不减,她的副指挥使的副字已经去掉,正式取代康王,成为西局的领头人。而康王,目前被软禁在王府里,等待进一步的处理,不过看太后的样子,似乎也没打算怎么样他,尤其最近,随着太后身子日重,还几次召康王进宫陪着说话来着。

但无论如何,康王对西局的掣肘不存在了,这是乔雨润的胜利,可是她并不见得如何高兴。

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的胜利,等于还是太史阑给她的,是太史阑打败了康王,才给了她捡漏的机会。

这也是心高气傲的乔雨润,同样不能接受的。

乔雨润没有注意属下们鬼鬼祟祟的眼光,她心qíng乱糟糟地想了一阵李扶舟的事,勉qiáng按捺下来,bī自己去想想当头的大事。

关于太后生产的大事。

按照彤史和宫局记载的档案,太后临盆就该在这个月。太后如今也露出了即将发作的模样。一切都合qíng合理。

只有她知道,其实不是这么回事。

发作是做出来的假象,宫中忙忙碌碌待产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早,但如果不这么做,只怕有人就要生疑了。

太后一直在吃药,想要在生产日期上有所控制。她为此曾在西凌寻到千金名医,给太后开了药方。

现在太后在和她商量,要在最近的日子里生产,可是因为最近太后屡屡生气,伤损内元,胎像不稳,如果再用药,很可能会一尸两命。

太后要的是妥妥当当生下这个孩子,冒险她也是不愿的。

她为此又令人秘密在全国寻找千金圣手,可是她发现,事qíng好像出了变化。

她找不到千金圣手,她派的人上门时,对方不是出远门了就是搬家了,这些平日里不出门的名医,就好像接到一个统一的通知,忽然都不见了。

她想要往宫中送擅长催产的婆子,也送不进去,三公以太后临产,要加qiáng宫禁保卫为由,不仅不许再添任何新人,甚至将一批她们已经用惯的老人也按上各种罪名赶了出去。

太医院似乎也不受她们控制了,太医院院首因为贪贿被弹劾,证据确凿,当日就被削职下狱。

太后吃下的慢xing催产药并没有发作,胎像反而越来越稳。

一切都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更糟糕的是,她感觉到这似乎是一群人在背后的动作,这一群人,必然是手眼通天势力雄厚的人物,否则仅仅那令天下名医都失踪的事qíng,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太后难免焦灼,不住催她想办法。大腹便便的孕妇,生理到心理都很烦躁,乔雨润因此压力也很大。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觉得黑暗中似有一张凌天巨网,正无声bī来。

女人……女人天生就处于劣势么?哪怕已经掌握了最高权力,在男权集团面前,依旧无能为力?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转身,进殿。

里头还有个可以出气的玩意!

她转身时,所有西局太监都立即低头,低着头,却又用眼角,悄悄地瞥她的步子。

乔雨润分外宽大的裙子下,隐约腿型有些不对,走起路来一起一伏,鞋子拖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

又过了一刻钟。雨势越发大了,乔雨润还没从皇帝的正殿中出来,从那一点如豆的灯光来看,皇帝陛下也没休息。

永庆宫老宫人孙三,怕正殿的风灯被风chuī落,带人拿了梯子,要去拧紧固定风灯的卡扣。

他的请求得到了正殿值守的西局探子的批准,孙三带了几个小太监,把梯子放在阶上,冒着斜打进来的雨,颤巍巍的要往上爬。

“师傅,你不方便,我来。”他的徒弟小康子赶紧扶开他,自己三下两下爬上梯子,拧紧了卡扣。

外头的风雨扑过来,小康子被雨水打得有点窒息,忍不住回头躲避风雨。

他一转头,正对着正殿的门。正门是一排隔扇门,门的上方有透气的窗格,窗格比较宽大,他这位置,正好能透过窗格看见正殿上方的宝座。

他看见殿内,灯前,三岁的孩子怯怯地坐着,乔雨润正站在他身前,伸手指着他鼻子,疾言厉色,似乎在骂着什么。

小康子一呆。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乔大人在骂陛下?

他呆愣愣地瞧着,忘记了宫中不得窥探正殿的严规,殿内的乔雨润却似有感应,霍然回首,正和小康子眼光对个正着。

乔雨润眼色一厉。

小康子如梦初醒,顿时自己闯了大祸,惊得一下便要从梯子上蹦下来,殿内乔雨润已经衣袖一卷,指着殿外,尖声怒喝,“杀了他!”

她尖利的声音从殿内穿出,惊得永庆宫的太监们魂飞魄散,小康子不顾梯子高,蹭一下往下跳,一边大叫,“救命——”

“哧。”

剑光和电光同时亮起,自朱红的殿柱后穿出,爆出一抹激she的星花,刺入小太监的后心。

“砰。”小康子从梯子半截处摔下来,摔到阶下,大雨哗哗冲下,他后背鲜血化成无数血蛇,在雨水中缓缓游开,不见。

四面静若寒蝉,老孙三躬着背,僵住不动了。

“砰。”一声,殿门被重重推开,乔雨润快步走了出来,看也不看那些太监,走到阶下,伸手拎起小康子,眼看他还有一丝气息,单手在他喉间一勒。

小康子喉头立即现出一抹可怖的青紫之色,边缘还泛出血点,血点迅速向上蔓延,半张脸瞬间变成红紫色。

雨夜,黑殿,满地的血,半红半白的可怖的脸。

一股浓重的杀气和血腥气同时蔓延。

阶上的太监们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有的弯背、有的躬腰,有的抬腿,有的扶梯,都定住了。

他们脸色惨白,遭遇此生里最为惊怖的一场噩梦。

眼看小康子终于死绝,乔雨润才满意地冷冷一笑,顺手将尸首一扔,啪地雨水四溅。

然后她回首,在雨地里,森然回望那些永庆宫的宫人。

以前她到哪都撑伞,从不沾着一滴雨水,可此刻她无遮无拦立在雨中,脸色狰狞,手中鲜血犹滴,青色的长长的指甲,鬼爪一般地一亮。

孙三忽然开始颤抖。

他读懂了这种眼神。

永庆宫的宫人们,要遭劫了!

“大人……大人……”孙三抖索着扑上去,跪在乔雨润面前的雨地里,“饶了我们……饶了我们……”

他砰砰地磕头,磕得雨水四溅,其余小太监们在台阶上茫然地望着,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雨水溅到乔雨润的裙子,她下意识地要拎起裙摆,手指一动,忽然想起现在自己已经不能款款拎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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