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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123)+番外

“真的哪里都可以。”

姚扬宇兴奋得嘻嘻连声,凤知微漫不经心的道:“不要小气,带衙役兄弟们一起玩玩,如果遇见什么当地官府熟人啊之类的……啊,你知道的,钦差除了所领之职外,还有负责监督当地治安民政经济军事官府之责,你们是随员,本钦差给你们同等权力……呵呵。”

“呵呵!”不愧是京都官场里长大的第二代,首辅大学士的儿子,姚扬宇瞬间就明白了凤知微的意思,眉飞色舞的一拍巴掌,把学生们聚到身边,道:“兄弟们,咱们今儿,奉宪命漂jì去!”

“噗”一声,凤知微、宁澄、赫连铮齐齐喷出了嘴里的茶……

“真是的……”人都欢呼出门了,凤知微喃喃道,“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

“真是的……”宁澄直着眼喃喃道,“难怪昨晚刺激不到她。”

“真是的……”赫连铮屁股上像扎了针,左扭扭右扭扭,“gān嘛这么光明正大,害人家当着她的面还得装圣人,想去不敢去……”

“真是的。”凤知微探过身子,好奇的问苦着脸不动的赫连铮,“gān嘛不去啊?难道你……”

赫连铮饱受刺激,大声道:“我小姨说了,要守身如玉。”

凤知微瞅他一眼,道:“你小姨说了,这个可以去。”

赫连世子腾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追大部队而去,他跑得太心急,没听见凤知微还没说完的一句。

“……去了就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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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莅临南海的第一天,南海官员被bī上船,撅起屁股烧火。

钦差莅临南海的第三天,南海官场被一场飓风般的“抓漂行动”,掀了个底儿空。

那日原本不是衙门休息日,但是周大人发下命令来,鉴于大家最近忙碌,允许带班休息一日,所谓带班休息,就是名义上还是办公日,实际上允许休息。

周希中对官员的管理,并不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而是公事严谨,私事放手。

他作风硬朗,对下属要求高,有时也怕压力太大bī疯人,所以私下一些放松活动,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这个休息日,官儿们名曰“办公事”,实则上都出去狂欢了。

然后和帝京来的二世祖们,在各种纸醉金迷的场合相见欢。

衙役们带着帝京钦差随员们去玩的地方,自然是丰州最高级的场合,也是布政使、知州衙门里官员常去的地方,二世祖们奉命漂jì,对衙役们加倍笼络,这些人平日哪里见识过这等地方的奢华,飘飘然忘乎所以,看见熟悉的某某大员,便要卖弄的和二世祖们咬耳朵,“您瞧,那是布政使衙门左参政王大人,上次我小儿娶亲给我送了一幅字来……”

“您瞧那位,嘻嘻,布政使衙门分守道齐大人,娇红姑娘的入幕之宾!”

二世祖们端着酒杯抱着美人听着,露出牙齿尖尖的笑容,“认准了哦?”

“再不会错!”

二世祖们嚎叫一声,手一挥,钦差护卫们冲门而入,将乐得正欢的大人们抬手掀翻,反绑双手,黑布蒙面,一根绳子悠悠牵。

一位品级不低的高官大吼:“放肆!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我是布政使衙门左参政!”

有人在他耳边问:“您确定您是左参政大人?”

“是!”

“您确定要我们拿去黑布?”

“快点!”

唰一下蒙面布拿开,天光一亮,左参政大人赫然发现自己正在大街之上人群中央,四面百姓围成里三层外三层,全部用一种张大嘴的痴傻造型面对着他。

左参政唰一下低下头去,大喝:“我不是!快蒙上!”

……

这样的qíng形发生在丰州每处有高级青楼会所的大街小巷,丰州百姓有福,不要钱免费观看了一场足可津津乐道的官场全员chūn宫大戏。

姚扬宇及赫连铮两位同学,十分的具有挖人隐私和戳人马脚的八卦jīng神,听说一位督粮道大人口味独特,喜欢丰州城外的野味,特意快马赶了去,在和无数位村姑相见欢后,终于胜利和粮道大人会师。

赫连铮姚扬宇得意洋洋押着粮道大人穿街过市,耳朵上挂着乡下的红辣椒串子。

半天功夫,掀翻在各会馆青楼聚众游乐各级官员四十八名,其中有从三品大员两名,从四品官员一名,五品官员十八名,七品官员六名,九品两名,不入流各级书办小吏若gān,不管官职高低,全部反缚了双手蒙了面,一根绳子牵到知州衙门。

一时轰动丰州,百姓追着撵了三条街,看平日高高在上的官员们一根绳子牵蚂蚱似的游街过市,虽然事先凤知微关照了蒙面,不报名,也不说明什么事,但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一眨眼功夫全丰州都知道,今天南海官府集体寻欢,被钦差给全捉了。

凤知微在面如死灰的知州衙门通判陪同下,笑吟吟的带着那串绳子蚂蚱,直奔布政使衙门。

周希中已经得了消息,铁青着脸接出来,看见那绳子蚂蚱,脸皮抽了抽,立即吩咐将人带进府,并驱散围观百姓。

凤知微并不阻拦,凡事不要bī人太甚,让你看清楚我就成。

周希中将人驱散带入大堂,立即下令解绑,这回凤知微说话了。

“周大人。”她闲闲散散喝茶,“您这是什么意思?”

“问得好,”周希中立即转身,森然盯着她,“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年轻得近乎单薄的凤知微,心中百味杂陈。

他今日本来也只是想晾一晾凤知微,好让这年轻人懂得进退利害,再坐下来谈船舶事务司的事qíng,也好拿捏住主动。

同时也有一份私心在——他纵横南海多年,从未吃过那样的瘪,一场请愿请出大祸,到现在还没处理完,反倒给钦差做了好人,再不给这毛头小子看点颜色,只怕属下从此后都要看轻他几分。

然而他千算万算,只看出钦差xingqíng忍耐yīn柔,善于yīn人,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铁血在心,爆发出来也是雷霆万钧敢作敢为,竟然抬手就这么胆大包天掀翻整个南海官场,一绳子将那么多大员牵了游街!

今日若不讨了说法,从此后他将步步后退,再无威势。

凤知微既然敢牵蚂蚱,哪里在乎你个大蚂蚱。

“就是这个意思。”凤知微肃然道,“今日非天盛朝廷法定休息之日,各级官员却不在其位,聚会酒楼,冶游楚馆,败坏官声,有负朝廷托付之责,下官忝为南海道钦差,有监督当地官政之责,这事儿遇见了如果不管,岂不有伤陛下识人之明和重任之托?”

她冠冕堂皇,第一句话就将天盛帝搬了出来,周希中知道她会用这个理由,想好了辩驳之词,却因为最后一句话生生堵在了喉咙口,半晌厉声道:“朝廷官员也是陛下指派,魏大人这种不留qíng面做法,不也没顾及陛下识人之明,没将朝廷颜面看在眼里?”

“大人此言差矣,”凤知微笑眯眯,“只有二品以上在外封疆大吏是陛下亲自指派,如果今日周大人也在那些地方和下官相见欢,下官还真不敢一绳子捆了大人,有伤陛下识人之明,所幸大人官声卓著,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有,而那些参政参议们……”她笑笑,“可都是大人上表举荐的当地官员。”

周希中语塞,凤知微却已收了笑容,手中茶盏向几上一搁,清脆的瓷器jiāo击之声,听得那群蚂蚱齐齐一颤。

“周大人问完了,现在该下官来问了。”她清晰的道,“下官受命钦差南海,前来就办船舶事务司事宜,这是朝廷国策,不容有失,下官不明白大人为何推三阻四再三为难?码头迎接煽动万人请愿,商谈之日故意遣散官员,大人是存心要和朝政对抗?和国策对抗?和陛下对抗?”

她一直温柔和缓,此刻却神色凌厉语气bī人,周希中心中一震,知道此刻才是魏知真颜色,面上却一步不让,冷声道:“国以民为本,朝政也应该遵循百姓意愿!南海世家欺行霸市倒行逆施,船舶司若为世家把持,将更增其气焰,南海百姓不依!”

“欺行霸市来源于官府bī迫,若非南海官府煽动百姓对立,冲击各地世家商行,导致矛盾滋生,何至于世家以控制经济力量手段反攻?”

“南海百姓由来便与世家对立!南海一半商贸据于燕氏,一半渔民属于huáng氏,三分之一土地被上官家占有,将近七成百姓受过世家压迫!若无官府护持,不知多少渔民被世家驱使,死于海上!”

“若无世家雄踞海上发展商贸,那又何来你南海富庶百姓温饱?若世家真和官府两败俱伤,受害者谁?还是百姓!周大人看似诚心为民,实则目光狭隘一至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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