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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183)+番外

“哦,忘记告诉你。”克烈懒洋洋道,“我先前在里面加了点催qíng药物。”

“你——”梅朵霍然抬头,挣扎着要起,却发现全身绵软失去力气。

克烈上前,轻轻抱起她。

他抱着她往chuáng边走,含笑俯身,在她耳边,梦幻般的道:“那个老鳏夫,定然得了凤知微的嘱咐,对你严看死守,但是中原人很注重贞洁,只要你不是完璧之身,他心中对你嫌弃松懈,总有你逃出的一日……”

梅朵在他臂弯无力的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没有。

帐帘垂下,衣物抛出,淡红影绡纱里,朦胧绰约,男子修长的身躯,将婉转柔软的女子覆起……

烛光幽幽灭灭的闪着。

半晌,一声低沉的惨呼。

那惨呼极撕心裂肺,却没有能完全发出声来,似是被人快速用棉被给堵住,闷在了一片黑暗里。

黑暗中chuáng榻微抖,也不知道抖的是chuáng还是人,也不知道是抖着是因为欢乐还是痛苦。

烛光颤了两颤,灭了。

有低笑迤逦在室内。

“……梅姨妈啊梅姨妈……当你这样烂着身体到了德州,你说那鳏夫,会不会认为,糙原顺义王把自己用坏了的一个烂货扔给了他?会不会因此恨上札答阑和凤知微?这位马场场主,据说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世,和那位掌管前方粮糙运送的禹州粮道很有点关系……梅姨妈,多谢你的牺牲,多谢多谢。”

室内渐渐迤逦开淡淡血气,帐钩晃动,帐帘掀开,克烈漫不经心分帘而出,穿好改装的衣物,离开时,修长手指在门边帐幕上随意一揩。

一道殷然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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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注定要带着满腔仇恨走向自己婚姻的梅朵,一心灰暗的进入德州的马场时,糙原在新王和大妃的带领下,进入了全新的时期。

加德的叛乱,最终未能走出大营,被青鸟白鹿huáng金狮子三族扼杀于当地,糙原汉子不愿自相残杀,加德以“大王身死,王妃作乱”为名,要出兵救王驾的理由被当场推翻,属于他节制的两万王军立即退回大营,加德被三族护卫围困力战而亡,在他死后,昔日的huáng金狮子族长家族被正式驱逐出糙原。

加德之死,震慑了那群不安分的叔叔伯伯哥哥大侄子,势力最雄厚的库尔查家族都失败,别人自然不敢再有异想,因为有异想的人都死了——某一晚有一群叔叔伯伯哥哥大侄子帐篷聚会,第二天大王便亲切召见所有参加聚会的人,将昨夜他们谈的所有内容一一读给他们听,并根据他们谈话内容做了区别对待,有赏座位的,有站着的,有被按跪下的,还有直接人推出去,头回来的。

桀骜的因尔吉贵族从此噤若寒蝉——那晚明明四面看守严密,一个鬼影子都没,大王是怎么知道所有的谈话内容的?

而现在的王庭地位,也更加稳固——十八世活佛诞生于王庭,注定这一代的呼卓顺义王将是王权最为坚实不可摧毁的一代,神权都生于王权怀抱里,人们跪着活佛的同时也跪着顺义王,还有什么说的?

火狐部因为克烈作乱,被bī着退出现有领地,并更换了族长,领地内的乌金矿,赫连铮宣qiáng势收归王庭,宣布由王庭每年根据收益和功劳,给部族分成,避免了糙原再次因为这个乌金矿陷入纷乱。

几乎在糙原刚刚安定的那时间,凤知微便开始了对因尔吉战士的训练,糙原汉子,骑术和下盘功夫都相当了得,但和真正的中原高手比起来,作战技巧还有不足,便由宗宸亲自拨手下高手训练,并在其中选择三千最优秀最jīng悍最忠心的因尔吉战士,另组成“顺义铁骑”,顾少爷有时候心qíng好,也会背着他家女活佛去亲自点拨两下,顾知晓天生就有极好的适应能力,无论是飞起还是降落,活佛都觉得奶爸背上,天下第一慡。

宗宸还开出方子,针对糙原人因为水土和生活习惯导致的体质不足,进行调养,往年每年糙原初生儿在chūn季疾病高发期,都会死上一大批,自从宗宸来了后,糙原几乎就没有夭折的孩子。

在赫连铮王权稳固的同时,新一代的大妃,在糙原也收获了不下于牡丹太后的威信和地位。

训练“顺义铁骑”时,后期的首领,渐渐换成了一个姓魏的少年。

这个人物是这么出场的。

某日,战士们最为景仰的顾大侠,带着一个蓝衫飘飘的汉人少年过来,观看铁骑cao练。

很有表现yù的因尔吉战士都觉得最近自己突飞猛进,遂使出浑身解数展现风采,等着那看起来有点纤弱的少年,表现出他的惊叹和赞赏。

结果那少年不动声色看完,只评价了三句。

“动作傻!力道弱!应变差!”

生生将三千彪悍汉子说青了脸。

那天那蓝衫飘飘的少年,迎着三千可杀人的不服气目光,单手下场,连挑三千铁骑的八位首领——大王的八彪亲卫。

八彪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地上滚落了一地眼珠子。

“爬不起身”的八彪,趴在地上撑着下巴想,咱们跟着大王大妃,这演戏天分越发高超了,叫倒下就倒下,叫装死就装死,叫往左滚三圈,绝不往右滚四圈……

魏姓的少年,轻而易举的获得了糙原汉子的诚服,自此时常出现在战士们的训练场地,和战士同吃同住,这人为人和蔼,极有才识,和战士们混得厮熟。

渐渐的人们知道,这少年是个可怜人,某次遇袭中失去记忆,茫然行走,一直流落到糙原,不知其来处不知其去处,只隐约记得自己姓魏。

善良博大的糙原,接纳了茫然不知其所以的游子,就连大妃,也曾经设宴招待这魏姓少年,此举又获得人们一致赞誉。

一晃间已是数月,八月初秋,朝廷来使,主持活佛坐chuáng仪式。

呼音庙为活佛准备了盛大的庆典,顾知晓第一次被迫离开她爹,十分之不耐烦不合作,凤知微威bī利诱着,威bī她不乖就让她从此一个人睡,利诱她乖就允许她和她爹一起睡,才把十八世活佛搞定。

那位来使居然是个熟人,很熟很熟的那种——辛子砚。

神圣的坐chuáng仪式上,香烟缭绕的呼音庙中,朝廷来使辛子砚和顺义大妃凤知微,在长熙十三年的秋,在帝京七日之后,第一次相见。

相视微笑,揖让甚欢。

“大妃别来可好?”辛子砚一个长揖到地,彬彬有礼。

凤知微望着他大半年不见微微泛白的鬓角,眼前突然掠过那年兰香院树上月白色的屁股。

那年她救他出他家河东母狮的菜刀杀手,不久后他陷她于大成皇嗣第一案,致使她失去唯一亲人。

这是仇人。

不过她早已学会对着仇人微笑。

“托辛大人福。”她回礼优雅,“一切安好,大人可好?帝京居,大不易,看大人神采焕发,想来甚为得意。”

辛子砚目光一闪,抬头看她,他一直不知道凤知微就是魏知,因此印象中只有这女子当初常贵妃庆寿宴斗诗的才华横溢,和金殿受封圣缨郡主随赫连铮别帝京时的漠然从容,如今半年后再相见,那女子从容如旧,当初矫矫于金殿上的锋芒却已暗藏,温存和煦如潺潺温泉,可他却因此突然生出寒意,像看见长天之凤收起利爪,于皑皑雪山之上,偏头用jīng芒暗闪的眼眸看你。

目光如海平静,只为随时可涌出将天地淹没的làngcháo。

“不敢。”辛子砚垂下眼眸,退后一步,“一切托赖陛下恩慈,托赖楚王殿下宽和,子砚受主子们恩惠深重,无论诸般大小事,主子若有一时想不着,子砚必为主上戮力效命而已。”

他是在说,当初皇嗣案和宁弈无关,是他个人意志吗?

凤知微淡淡笑起。

如果宁弈真的想保护她,金羽卫就不会在他离京后jiāo给辛子砚。

如果宁弈真的从没想过动她,金羽卫对凤家的追查会在很早就结束。

如果没有宁弈的默许,有很多事根本不会行使得那么方便。

他是云端总控的手,手也许没有直接戳出刀,但是手一松,刀掉落,一样也能伤人的。

“是的,一切托赖主子们的福泽。”凤知微越笑越可亲,“看来楚王殿下深受陛下爱重,想必东宫之位迟早,等先生回京,请代为祝贺。”

辛子砚抬头看她,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暂时不回京,这话,还是大妃亲自对殿下说吧。”

凤知微怔了怔——辛子砚也会到北疆战场?宁弈将他的得力亲信派往北疆,是要彻底把持天盛军方吗?但是辛子砚一个书生,跑来有什么用?难道是来做监军?

“大人说笑了,糙原帝京,迢迢千里,知微在帝京已无亲人,此生也不再有回归之日,想必无缘再得拜见殿下,真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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