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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260)+番外

然而他转瞬便转过脸去,目光遥遥看向山海之外……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只消我握了这天下疆土,你便是风,也只能是在我的河山之上飞扬的风。

他微微笑起来,身形一闪,轻声道:“到了。”

这是外廷的大厨房之一,专供侍卫夜宵,夜宵刚送完,已经关了门熄了火,两人进去,毫不客气直奔食柜,一个翻上面一个翻下面,过了一会宁弈抛了一个纸包下来,笑道:“玫瑰松子糕!”

与此同时凤知微也笑着抛了个纸包上去,道:“艾糙青团!”

两个纸包在空中jiāo错而过,各自接住,相视一笑。

两人身份尊贵的家伙,肩并肩坐在厨房地上悉悉索索吃糕点,一对大老鼠似的,凤知微塞了满嘴的糕点,鼓鼓囊囊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玫瑰……唔……糕……”

宁弈伸手用手指替她揩去唇角一枚松子,笑而不语,心想你喜欢吃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看她吃得香,唇角漾起明亮笑涡,笑涡里一点糕点屑油晃晃,突然一笑,凑过去舌尖一舔。

凤知微“啊”一声,随即开始咳嗽,脸涨得通红——噎住了。

宁弈赶紧给她拍背,笑道:“可不要成为松子糕噎死第一人。”

凤知微白他一眼,坐远了点,却听他悠悠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艾糙青团?”

凤知微手顿住。

她……不知道他喜欢艾糙青团。

艾糙青团也是她喜欢的,而已。

转目一瞥,看见那人一贯淡而远的笑意里多了点明亮而喜悦的东西,突然想起当初废宫bào雨里那个长跪桥头的寂寞的人,他如今声势煊赫坐享尊荣,然而这一生有谁真正记得他的喜好,有谁真正将他的喜怒忧憎放在心头?也许有过,却早已湮没在寂寂的深宫里,等他知道时,已太迟。

而他这一生,时刻隐藏着自己,连喜好,都不敢轻易让人知。

而她一直亦避着他躲着他甚至顾忌着他,也从未真正有心去打听过他的喜好。

心底突然泛上一丝酸楚,她垂下眼睛。

宁弈等了一刻不见她回答,他何等玲珑的人,立即明白,自嘲的一笑,道:“其实也不算很喜欢。”

凤知微慢慢将糕点吃完,笑了笑,道:“前年有次路遇宁澄,看见他去西街德记糕点铺子买新出炉的青团,他说那家做的最好。”

她答得含糊,他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发,笑道:“不。”

凤知微疑问的看他。

宁弈深深看进她的眼睛。

“今夜吃的艾糙青团,一生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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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厨房回去,宁弈没有再跟随着她,却将顾南衣的玉剑还了她,又将那柜子里的玫瑰松子糕和艾糙青团全部找出来,包了起来给她带了回去,凤知微看着他将青团也包在包裹里,心知自己的善意谎言终究没有骗过他,难得有点愧疚的默然不语。

她揣着糕点回了景深殿,先去了顾南衣那里,扒着窗户仔细看了看,看出他行功正在紧要关头,不敢打扰,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守在门口,这毕竟是在宫里。还是回了自己那里,一边想着明儿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让天盛帝把自己和顾南衣打发出宫,一边思考着眼看着chūn闱主考肯定要点自己,如何借这事把以前的帐结一结。

她的殿室在最里一进,她心事重重的一路进去,四面侍卫都给宁弈调开,没什么人巡游,凤知微走到殿门前,正要推门,忽然停住手。

她盯着殿门,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殿门微微虚掩着,门fèng里一点丝线随风飘动。

她走的时候,关上了殿门,在底部放了一条红线,只要有人进出,便会被看出来,如今很明显,有人进来过了。

凤知微立在门口,想了半晌,身子让到一侧,伸手缓缓推门。

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推开一地淡白的月光。

没有袭击没有杀气没有风声,什么都没有,室内的一切影影绰绰,在黑暗中如群shòu蹲伏。

隐约有华贵浓郁的香气飘来,凤知微小心的嗅了嗅,认出是高等宫眷常用的脂粉香。

她眼底掠过一丝讶色——难道庆妃当真胆子大到无边,跑到她这里来搜查了?她一个内宫宫妃,这样妄为,不怕惹出祸事?

然而仔细一嗅,又觉得这香气和庆妃带有几分媚惑的香气不同,稍微要清淡点。

她小心的步入,室内始终没有动静,越过明光闪动的珠帘,隐约却可以看见自己的榻上,有人。

身线起伏玲珑,似是女子,正海棠chūn睡,婉转鼻息。

凤知微眉头一凝。

榻上人似乎也听见了她的动静,软软的半撑起身子,娇弱不胜的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笑道:“死人……说是出去小解,怎么半天才回来。”

月光照上她的脸。

照上屏风后她不着寸缕的身子。

凤知微刹那间心中轰然一声。

糟了!

第十二章 一枝红杏上墙来

榻上女子,赫然是韶宁公主!

她满面chūn色,眉梢眼角风qíngdàng漾,随着坐起的姿势,锦被滑落,香肩玉肌苏胸微隆雪光耀眼,很明显锦被之下必也不着寸缕,她也不掩饰,微羞而喜悦的笑,看过来的眼神,饴糖般软而甜腻。

女子只有在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爱人面前,才会不因袒露而羞涩。

再看她秀眉微乱,眉尾湿润粘腻,眉心微微带赤,博览群书连风月宝经都读过的凤知微立即看出,韶宁刚刚破身。

在她殿中,她的chuáng上,破身!

怔在那里,凤知微一瞬间脑中电闪,已经知道对自己的新一波下手,再次雷霆霹雳不容喘息的来了。

韶宁对自己有qíng,整个天盛朝廷上下,连皇帝都知道,如今韶宁在自己chuáng上破身,不用说自然是和魏知私下有qíng半夜幽会年轻男女控制不住共赴了巫山云雨,而以韶宁的xing子,必然要死要活非魏知不嫁,木已成舟,事关公主名节和皇室体面,到得最后天盛帝必定要赐婚,于是,按照天盛律例,驸马不可gān政,眼看就要扶摇直上的魏知顺利出局。

而宁弈今夜负责宫中值戍,出了这样的事,天盛帝必然心中大怒,对宁弈也必有责罚。

真真是一箭双雕。

凤知微立在榻前三尺,静默不动,手心瞬间湿了一片,一瞬间大悔今夜怎么就出去给人钻了空子,害了自己也害了宁弈,然而她知道,在这宫中她势力单薄,对方却有备而来,知道自己担心顾南衣,迟早要亲去看一眼,趁势便做了这个安排。

这个安排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要熟悉韶宁的心理,要熟悉宫中的值卫,要想办法让韶宁违背宫规趁夜来景深殿,还得找人李代桃僵和她chūn风一度,所有这些事都得掌控好时间,稍有迟误便会撞个正着。

本来她在顾南衣那里不会盘桓很久,偏偏庆妃出现,导致了她和宁弈都被吸引而去,到底是预谋,还是巧合?如果是庆妃和人合谋要调虎离山,那自己和宁弈就更加危险。

今夜因为庆妃的出现和自己的追逐,宁弈为了给自己方便,调动了景深殿外的守卫,给人钻了空子,到时候被掀出来,又是一桩无可解释的祸事。

刚脱了试题案,又入了公主网,这回更好,对方更是厉害角色,你还不知道他是谁,便已经落入陷阱无法翻身。

眼看榻上锦褥翻乱,点点斑红,光溜溜的还睡着个公主不肯下来,以凤知微的机变,想着其中利害后果,想着两年来的苦心很可能便要在今夜全盘倾覆,一瞬间也脑中空白。

chuáng上韶宁见魏知不动,还以为他在沉醉的欣赏自己,不禁微带羞涩的低了头,却有意无意将锦被又下拉了一点。

她今夜原本只是想趁难得魏知在宫中的机会,来偷偷见一见心上人,诉诉衷qíng,看是否有可能打动那人铁石心肠,谁知一路长驱直入,毫无遮拦跨入殿中,殿内四面黑沉沉不辨人影,而殿中芳香宜人,令人心神dàng漾,她怕惊扰别人,又怕打扰心上人养伤休息,想在榻前先坐一坐,看看他的睡颜也好,便满怀柔qíng的在榻边坐了,谁知刚一坐下,背对她的魏知便翻了个身,一伸手将她拉了下去……她又羞又喜又惊慌,想要拒绝,身子却苏软得不成模样,心中模模糊糊想,以父皇的意思和自己的身份,不先趁这机会成其好事,自己这一番痴心多半要付诸流水,chūnqíng上涌,朝思暮想的qíng郎又终于假以辞色,本就奔放大胆娇纵任xing的韶宁,半推半就也就由他去了,一泊chūn水dàng漾里,只觉得qíng郎温柔里有点急色,似乎很有些焦躁,提枪入港迅速收工,她这里只觉得痛,却是半点滋味也未曾尝着,她却也不敢放纵,一直手肘掩着脸……事后最初的羞涩过去,她掰了qíng郎的脸想和他好好叙叙心意,那人却急急爬起说去小解,等了好一阵子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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