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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278)+番外

随即凤知微听见宁弈笑道:“好歹现在可轮到我压你了。”说着重重的俯下脸来,埋在她的肩窝,随即又不满足的叹息一声,仰起脸凑上来,有点狂乱的寻找着她的唇,凤知微冷哼一声一个肘锤便顶了上去,心想刚才是迫不得已,如今还给你占便宜?一锤及胸,虽只三分力道,却也正中宁弈心口,隐约听得他闷哼一声向下便栽,凤知微一惊,忽然想起曼chūn的话赶紧收手,宁弈的脸却已经俯下来,唇正触着她的唇。

凤知微立即要偏脸,宁弈却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瓣,凤知微一动便可能撕破自己的唇,这下她真的不敢动了,宁弈喉间低笑一声,唇齿一动,隐约有什么东西,携着微苦的气息渡入她口中,那微苦之外,却又有点微微腥甜的液体,从她齿间飞速滑过,滑入咽喉。

凤知微一怔——宁弈给自己喂了什么东西?还有那腥甜……

宁弈却已经偏开头去,笑道:“人家刺客齿间藏毒药,我藏解药,只有一枚,咱们一人一半。”

凤知微这才知道宁弈也已经发觉了庆妃的手段,这是给她喂解药了,看来宁弈对这位娘娘也很有防备,随身都带着解毒丸。

又想其实自己未必需要这一半解毒丸,他分出这一半,自己毒力不够解怎么办,只是现在要想还回去也不可能,只好等出去再说。

突然觉得身下一紧,有什么硬硬的顶上来,凤知微一慌,抬膝便要顶,忽听外面人声,随即有侍女惊呼道:“huáng大人,huáng夫人,两位怎么到东池来了?”

凤知微“啊”的一声,顺势推开宁弈,一边匆匆的穿衣服,一边探头道:“什么东池西池?我刚才在那边洗,觉得水不好,无意中也不知道碰见了什么,后面开了个门,我进来觉得这里更好,便洗了,有什么不对么?”

两个侍女对望一眼,掩嘴笑笑,心想这位夫人据说出身风尘,果然大胆放dàng,肯定是误打误撞将机关开启了,两人四面望望,没有看见其他人,放下了心,又想自己两人离开导致外客闯入东池,说起来便是大罪,还不如不提的好。

一位侍女便笑道:“无妨,只请夫人快点出来便是……咦,那位是……”

宁弈在那里慌急慌忙的穿衣服,背对着两个侍女,“啊?”的一声道:“殿下刚才有事,还未到宴,本官便由人领了四处走走,路过温泉想来见识下……咳咳。”

两个侍女又露出笑意,心想老夫少妻就是这样的,听说了二皇子温泉池的把戏,想起自己夫人正温泉水滑洗凝脂,只怕就禁不住的想来看一眼,正巧东池门户开了,这些来自外省的乡巴佬,哪里见过这些玩意,忍不住便在这里当场试上了。

两个侍女,是西池招待外客的侍女,只知道西池附近有东池,并不知道东池机关的开启方法,以前也没有来过东池,二皇子为了保密,没有对这些下人多说东池的重要xing,又自负机关jīng巧,谁也进去不得,西池侍女因此不知道东池的利害关系,又畏惧罪责,倒给两人轻轻松松的解释了过去。

“既然这样。”西池的侍女好奇的看了传说中很少对外开放的东池一眼,红着脸道,“夜宴应该快要开始,请两位快些出来。”

凤知微伸手去接侍女给她带来的衣服,讪讪的道:“是我不好误闯了东池,说起来总是对主人不尊重,两位姑娘还请不要声张。”

两个侍女点点头,笑道:“大人和夫人等下直接从西池门户出去,我等不说,等在外面的人不知道的。”

宁弈过来,顺手将凤知微换下的衣服jiāo到侍女手里,道:“这套衣服湿透了,还请两位姑娘给扔了,夫人快些换衣,为夫在外面等你。”

凤知微眼神一缩——那套自己的衣服,刚才一直搭在池边,早已被温泉水浸湿,而刚才的温泉水,已经被庆妃下了毒。

宁弈将这套衣服jiāo给了这两个侍女,表明不要,这套衣服质料高贵价值千金,两个侍女如何舍得扔?定然会抱了到自己屋里,将来洗了自己留用的。

换句话说,她们会死于华裳。

宁弈不动声色,便灭口了两条xing命,将来两个侍女就算死了,也无从查证,那时他们早已出了山庄。

这人心思细密着实可怕,杀人不动声色比自己还高上一筹。

她点点头,若无其事出去——说到底,各为其主,无可怨尤,她可没有滥好心。

一路回到碧照厅,说是厅,其实是半山建筑,背墙便是山壁,雕铸成半圆形,铁灰色山壁经过整磨,浮雕整幅江山云海图,在半山云雾间若隐若现,越发显得气魄宏大,半圆山壁之外并没有筑墙,搭棚为顶,以楠木为柱,垂下厚厚金丝帷幕,挡了这山间寒风,只在对着远山寒月的那个方向,帷幕卷起,留了一层细密的透明鲛纱,冷月青山苍穹浮云尽在眼底,正是把酒酹月的好去处,有独揽江海悠然之乐。

凤知微眯起了眼睛,她可不相信老二那个粗人,有如此手笔和品味,这种半隐士却又隐含野心的设计,倒像是另一个人的风格。

厅堂里铺开十数桌,厅堂一角雪白地毯上,一群美貌伶人正按弦拨琴,丝竹悠扬声里觥筹jiāo错,四壁嵌着深红玻璃灯,明珠似的熠熠闪光,厅堂四角还有jīng致的紫铜小鼎炉,不为取暖,只为去那山间寒气,来客散坐于紫檀案前,身下金丝褥毯,面前珍馐罗列,相互敬酒言笑晏晏,一派富贵风流气象。

此时二皇子已经在场,看见“夫妻”俩进来,立时大笑,连连招手道:“huáng大人是吧?怎么去了这么久才来?莫不是和夫人一刻分离也耐不得,又去私会了?”

huáng大人自然要尴尬的笑,上前讪讪见礼,huáng夫人却眉毛一挑,脆声道:“见过二皇子殿下,是妾身要伴着老爷的,殿下这山庄虽好,就是脂粉妖狐的太多,妾身畏惧得很。”

堂上哄堂大笑,二皇子已经听过先前发生的事,听了这句也不生气,笑道:“都是本王不是,该责,该责,等下小王亲自敬夫人一杯,给夫人压压惊。”

凤知微见好就收微微一礼,二皇子下首一个眼睛狭长眉侧有痣的男子笑道:“日常和知秋少来往,不想有如此一位明脆慡朗的贤夫人。”

看位置这是山南按察使许明林了,两人搭讪了几句,自有内侍上来安排座位,佥事不过是四品官,在这冠盖满堂里不算什么,不过叨陪末座而已,huáng大人夫妻却已十分兴奋,神采飞扬。

二皇子身边一个幕僚,上前给所有来客满酒,边敬边将所有人都介绍了一遍,这是难得的摸清二皇子底牌的机会,两人看似唯唯诺诺,都听得十分认真。

今儿在座的几乎是二皇子所有亲信,二皇子因为好武,早年在边疆也呆过几年,算是有些军中故旧,目前暂领兵部,兵部尚书、侍郎、武选、职方、车驾、武库四个清吏司的司官都在,还来了几个内阁学士,吴大学士倒是不在,另外还有两个虎威大营的副将。

宁弈和凤知微的眼光从酒杯上方飘过去,互相对视了一眼,老二一直在虎威大营上下工夫,如今可算是搭上线了。

凤知微凝眉思索,如今京畿防卫力量,可算各有分工势力jiāo错,五军都督府因为秋尚奇之死,还没选定新都督,由七皇子暂领,九城兵马司是宁弈管的,兵部和虎威大营有二皇子势力侵入,现在就算是个各自牵制的局势。

当初太子事败被杀,死于御林军之手,背后作祟的太子党宁弈无人责难,顺理成章的接管了一部分太子的势力,之后五皇子兵败,在众人看来,此时的宁弈势力已经盘踞内阁六部,无可抵挡,也以为一向粗疏的二皇子不过区区一个代管兵部而已,想不到私下勾连,竟然也有不小的实力。

只是这实力目前还没法和宁弈比,凤知微轻轻一哂,却见宁弈的目光投向左侧首座。

两侧首座的客人,很离奇的都没有介绍,也没人去问。

左首位置坐着个沉凝冷肃的男子,看来不过三十左右,一身暗银衣袍,明明银色很亮,穿在他身上也令人觉得隐在黑暗里的暗淡,这人气质里天生就有一种内敛隐蔽的特质,坐在那么显眼的位置,也能让人总是忽略掉他。

这种忽略不是故意,而是找不到存在感,是来自于他自身的隐藏的信号,但他自己的目光,偶一掠过人群,却像风过了稻田青光一闪,像闪电刹那间越过高山,锋芒慑人,却又瞬间隐藏。

凤知微注意到宁弈并不朝那个方向多看,眼神却有几分凝重,忍不住在桌案下找他的手,宁弈轻轻一笑,在她掌心慢慢的画字,画又不肯好好画,画一下,搔一下,凤知微又好气又好笑,狠狠掐他虎口,宁弈便不肯动,凤知微无奈只好松开,宁弈这才笑了笑,老老实实写完。

这一写完,凤知微轻松的心态便没了,宁弈写的竟然是: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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