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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48)+番外

以她现在的身份,要得到秋尚奇的字太容易了,拿去给燕家那些多才多艺门客一学,一封秋尚奇亲笔信就pào制而成,信中语气含糊,只再三叮嘱魏知能力极大,秋府如今没有主人,夫人务必遵从其一切要求安排,以求jīng诚合作云云。

那信看在秋夫人眼里,似乎秋尚奇已经明白了凤知微身份,犹自要求她不得违背,又想起老爷临走前确实再三嘱咐要好好结jiāo这“魏大人”,一时心中翻江倒海,怔怔无言。

“夫人。”凤知微淡淡道,“我既然对您和秋大人坦诚相见,您就不必担心我对秋府有任何怀恨之心,秋大人不在,以后这府中诸事,还得你我戮力同心才好。”

秋夫人望着凤知微,明白她说的是实话,以她现在身份,秋尚奇又不在,她要真想动手,秋府还不任她揉圆搓扁?如今她亲自来这一趟,将身份bào露,便是表明诚意,自己再不识好歹,当真要得罪她到底?到时候又谁来给她撑腰?就算自己娘家出面,也未必能管得了秋府的事。

只是直觉的不安,却又没有好办法,老爷不在,她没了主心骨,被驱逐的凤知微竟以这样的身份石破天惊而来,这震撼的消息,也完全撼昏了她的神智。

“你……要什么?”半晌她软弱的道。

“您见外了。”凤知微笑,“我本就是您的外甥女,我的就是您的,您的也有我的份,还说这么清楚gān什么呢?”

秋夫人张了张嘴,脸色青白,凤知微亲切的看着她,笑道:“我这个身份,您自然是要保密的;秋府,凤知微是要回来的;从今后,凤知微就被您从江淮娘家给接了回来,而魏大人,还是秋府的世jiāo好友之后……您明白吗?”

秋夫人怔怔的站着,暑热天气,背心里竟生出凉凉的汗,看着凤知微满是笑意的脸上那完全没有笑意的眼眸,只觉得凉气一阵阵从心底冒上来。

她从来就没低估这个外甥女,但还是低估了太多!

“你好我好大家好,从今后,该怎么对待回府的凤家小姐,想必我不必再关照您。”凤知微意态轻闲的拍拍袖子,“自然,投桃报李,秋府,以及三位兄弟,我会好好照顾的。”

秋夫人有点茫然的坐下来,半晌道:“知微,以前……”

“请叫我魏大人。”凤知微笑容可掬。

秋夫人努力顺了顺气,刚想说什么,忽听不远处一阵鼓噪。

“抓刺客!有刺客惊扰夫人!”

还有安大娘如丧考妣的破锣嗓子哭叫:“夫人!夫人!老奴险些被凤家贱人打杀,您千万给我做主!”

第四十七章 拦车骚扰

秋夫人脸色越发难看,凤知微侧头看了看,一把抓住想要出去揍人的顾南衣,顾南衣垂目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纤细手指,不动了。

“不打扰夫人了,告辞。”凤知微站起身来,“明天知微会在城门外等您的车马‘接回秋府’,可别忘记。”

秋夫人目光苦涩的点了点头,凤知微看她实在魂不守舍,微笑提醒:“您不应该挽留下您的贵客吗?”

秋夫人晃悠悠站起,跟着凤知微行了几步,麻木的高声道:“舍间已备酒饭,魏大人还是请用了晚饭再走吧。”

“夫人盛qíng,小侄心领。”凤知微装模作样长揖,“实在还有事,下次再来恭领慈训。”

惺惺作态客气一番,凤知微和那批冲来捉刺客的侍卫擦肩而过,一眼看见看热闹跟来的淳于猛和燕怀石,淳于猛远远抱臂而观,大声笑道:“秋将军家的护卫,好大气势!撵个刺客,从府东撵到府西,影子都没看见!”

秋家和淳于家都是武将名门,却属于不同派系,平日里关系不睦,淳于猛逮着说上几句也是痛快的。

秋夫人不认识这两人,听管事介绍了,心中更加凛然——凤知微哪来这么大能量?竟然结jiāo了淳于家和燕家!

她立在阶前,心绪烦乱的斥责护卫头领:“我这里好好的,哪来的刺客?这么胡乱嚷嚷,也不怕客人笑话!”

“夫人!”安大娘连滚带爬的扑到阶下,“老奴刚才被那凤家女人给打了……您看看——”

秋夫人一眼也没看鼻青脸肿的安大娘,“你真是老昏聩了!这什么地方?由得你大呼小叫?没得叫人说我秋府没有规矩!拖下去,掌嘴——”

不等众人将惊呆了的安大娘拖下去,她冷然对一屋子丫鬟仆妇道:“微儿刚从江淮我盛家老宅回帝京,还在城外,什么回府打人?明天让老刘备车,带婆子们去接小姐回府。”

满院子婆子和赶来的管事齐齐一愣,凤家丫头被逐出府就失去下落,从来也没听夫人提起一句,大家都当她死了,死就死了,糙根一般也没人惦记,怎么现在突然说起在江淮盛家?还说要接回府?

“夫人!”安大娘挣脱婆子向前一扑,“您听我说,真的是凤家那个丫头……”

“拖出去!”秋夫人厉喝,重重拂袖回了内室。

凤知微含笑行过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安大娘,衣袂飘飘,点尘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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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凤知微不当值,点了卯后,便恢复了凤知微的装扮,在城外等候“被接回府”。

在城门口刚刚站定,便见一群鲜衣怒马的异族装扮男子,驰马呼啸卷来,城门口排队的人们纷纷让道,还是吃了一鼻子灰。

守门兵卒皱眉咕哝:“呼卓十二部!越来越不像话!”

凤知微看看那些跋扈驰行的男子,也皱了皱眉,呼卓十二部是多伦糙原最大部族,原先和大越出于一脉,先祖因为争位失败遁走糙原,占据多伦糙原西南,后在与大越年年争斗中不敌,投入天盛版图自愿称臣纳贡,纳贡其实也是意思意思,因为呼卓十二部地盘有一大部分,正在大越和天盛之间,是大越进犯天盛的天然屏障,天盛每年冬天还拨大量粮食予以支援。

如今天盛大越即将开战,呼卓十二部的立场显得尤其重要,据说呼卓部为了表示忠诚和支持,也出兵一万,且命王世子亲自上京拜见皇帝,朝廷因此倍加笼络,看来一番厚待,已经养出了这个部族的骄娇二气。

凤知微现在不想多事,她在秋府管事的迎接下,上了秋府马车,马车刚动,突有人敲玻璃。

看那手势,是敲,但是一敲之下,“砰”一声,昂贵的玻璃全部碎裂。

一人在窗外笑道:“久闻帝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截然不同糙原女儿的娇弱美丽,好容易遇见一个,我瞧瞧。”

话说得简单,正因为简单,而分外放纵恣意。仿佛这世间事,他说了就是命令,谁也不能违拗他一分。

秋府张大管家大惊失色——他来之前就得了夫人再三嘱咐,务必恭敬对待凤小姐,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对夫人的命令打折扣,没想到在城门口,竟然遇上这事。

天盛王朝虽然官员贵族崇尚风流,但是对自家女儿,还是十分上紧的,未嫁女儿被陌生男人当街非礼,将来议婚,必受影响。

他带着护卫便想拦上去,脚步刚动,“嚓”一声,数匹健马齐齐横在他面前,落蹄声如一声,七八条深红缠金丝牛皮鞭灵蛇般一卷,秋府护卫便弹丸般被四散抛开。

这些人行动利落,动作划一,眉目掩在宽檐帽下,只看得见胡茬隐隐的刀削般的下巴。

那在马车旁一指敲碎玻璃的男子始终没有回头,专心的要“瞧瞧大户人家小姐”。

玻璃碎,竹帘掀,天光一亮,凤知微赶紧偏开脸。

然而一偏间,那人目光如鹰,惊鸿一瞥已经看见她相貌,怔了一怔后,突然放声狂笑。

“啊哟我的长生天!”他笑得浑身乱颤,“我说中原大家小姐gān嘛都拼命藏着掩着!原来都是这么见不得人的huáng脸婆!”

“有病的吧?”他饶有兴致伸手去扳凤知微下巴,“中原女子,都是这么弱?”

他的手突然僵住。

幽暗车厢内,一点微光,反she在他手腕上。

腕下三分,手筋要害,一截碎玻璃棱角森森,毫不犹豫的抵在那要命位置。

“中原女子,确实都这么弱。”凤知微眼波流动,语气温婉,“万一被吓坏了,手一抖,一挑,糙原男儿的这只拉弓持箭的手,就要和中原女子一样弱了。”

车外的人似乎定了定,从凤知微的角度,只能看得见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

“原来中原女子不仅是huáng脸婆,还是悍妇。”那人突然又是一声长笑,并不让开,手指一弹反手一捞,“咔嚓”一声玻璃碎成两半,一部分碎片刺入肌肤鲜血流出,一部分弹起,直bī凤知微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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