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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157)

“哦哦……”百姓们发出惊叹的声音。

“唉……”远远的耶律祁忽然一声失望的长叹。

“呀呀,”伊柒挠着脑袋,“我媳妇怎么了?疯了吗?”

“恭喜你。”六位逗比好兄弟沉痛地拍他的肩,“你的死qíng敌好事儿希望破灭了。”

景横波现在的造型已经两脚朝天了。

远处众人只能看见影影绰绰她埋在冰里的影子。

然后忽然景横波猛一下起身,“啊啊啊”大叫一声,抓起脚边一块碎石,砰砰砰地一阵乱砸。

冰块飞溅,碎屑满地,冰雕很快被砸碎,众人直着眼睛,目光如探照灯般扫了一遍又一遍。

冰块,冰块,满地冰块。

里面根本没有人。

众人表qíng也不比景横波好哪去——人呢?哪去了?明明亲眼看见国师覆雪凝冰,立即就有甲士下来斩头,几乎没有作假时间。也正是因为动作这么gān脆利落,时间太短,才让桑侗相信的。可是现在,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偷梁换柱?障眼法?

“遁地了呗。”伊柒盯着地面撇嘴。

景横波目光落在冰下的地面上,明显一块石板翘起,她将石板掀开,底下一个很粗糙的,一看就是匆忙挖就的地道。

有些真相一旦揭示也就这么简单。唯一能让人惊叹的就是时间把握。桑侗说出要撞宫门,宫胤立即赶回,之后桑侗马车飞快赶到,其间的时间,原本绝对不够挖一个最简单的地道。

但有了景横波“录音遗言”“二桃杀三士”的计策拖延,马车速度放缓,宫胤终于有了准备时间。

景横波看见那地道便什么都明白了,青面獠牙地扑过去,对着底下大吼:“宫胤!你丫的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底下当然没动静,景横波也不跳下去,想了想,转身就直奔宫门,走两步,“咝”地一声抬起脚。看着脚底血迹斑斑,顿时脸成了苦瓜。

“咝哈咝哈,好痛好痛。”她跳脚,这时候终于知道痛了。

“穿我的穿我的!”伊柒立即殷勤地脱鞋。

“别穿他的他脚臭,你穿了之后明天准见不到第二天太阳。”逗比师兄弟们立即把他推到人群后,坚决用宽厚的身板密密地挡住他,纷纷开始脱自己的鞋子。

“穿我的!”

“别穿他的。”

“他有脚藓。”

“他烂脚丫。”

“他不穿袜子。”

“他这鞋三年没换了。”

……

无固定攻击对象,无差别地图pào。

逗比师兄弟的人生重要守则之一——兄弟看中的,一定要破坏;兄弟喜欢的,一定要抢来,兄弟要表现的,一定不给表现,兄弟不要的……我也不要。

至于喜欢不喜欢?NO。没这回事,他们这辈子只喜欢一件事——唱反调。

景横波退开三步,扶额。

一个逗比已经天雷滚滚,一群逗比简直令人痛不yù生。

她宁可赤脚走大荒,也不要和这群英俊高大,燕瘦环肥,各有特色,偏偏逗比得也各有特色的七杀高手们打jiāo道。

伊柒已经踹倒坑爹师兄弟们,踩着师兄弟们的尸首,将鞋子送了过来,一边亲切地蹲下身,要给景横波穿鞋。

“我来给你……”

忽然身后宫门开了一线,一条白色丝带霍霍飞出,缠住了景横波脚踝,一抖,一起。

呼地一声,伊柒眼睁睁看着到手的景横波飞起,消失在宫门之后,随即砰一声,宫门毫不客气地关起。

砰,身后宫门关闭的声音沉闷,景横波还没站稳,拳头就擂了出去,“快滚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她的拳头被人用力抓住,猛地一带,砰一声狠狠撞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女帝本色 第七十三章 表白

熟悉的清凉气息涌入鼻端,鼻子似乎被刺激得很酸,她的眼泪哗一下便涌了出来,生怕被谁看见,gān脆狠狠把脸埋进去,揉来揉去揉来揉去,呜呜噜噜地抽噎,“我反悔了……必须打死你……必须……打死你……”

头顶上那人不说话,似乎有点犹豫,却最终叹息一声,将她抱紧。下巴轻轻搁在她发上。

明明一言不发,但她瞬间就安心了。人也不想打了,事qíng也不想想了,啥子地道啥子被骗得神魂俱灭都不想追究了,只想抱紧眼前这个怀抱,好好享受他的存在和气息,告诉自己一切都很好,他没让自己失望,永远都是她最qiáng大最傲娇的大神。

失去才知存在重要,她永远记得看见他“头颅”落地那一霎,天地永黯,她以为自己堕入深渊永不得出。

那一刻她终知什么叫绝望。

那一刻她绝望得恨不得在晕迷中永不醒来,不用面对清醒之后的永夜的痛苦。

当空着的冰dòng展现在眼前,她在愤怒里,听见自己心花开放的声音。

天地忽然就有了光,有了声音,有了颜色,有了存在的意义。

呵,真好。

此心安处是吾乡。

“呜呜呜呜你给我个jiāo代……”她揪他的衣裳,抓出无数乱七八糟的皱痕,换以前他必定一掌拍飞她,此刻一动不动,双臂似僵硬,实温柔。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抽噎,他似有震动——这么久,这么久,这个嬉闹而又qiáng悍的女子,他未见过她真正脆弱,他未想过她有一日这般脆弱,他未想过有一日这般的脆弱,是……因为他。

心似动,又似痛。冷意bī来,积雪的山坡上有繁花开。

他终于抬起手,掌心轻轻落在她发上,真正的轻轻,似chūn日的风,怕惊了落于花心的蝶,悠悠缓缓,几分珍重,几分小心。

随即他又将她向上抱抱,让她落足于他的靴上,以免脚再被割伤,血迹斑斑的脚底立即将他雪白的靴子染得一片斑驳,有洁癖的人,就好像没看见。

“没事了……”他低低道。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景横波听着他终于开了金口,觉得大神声音真是好听,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好听?还有这三个字,怎么就感觉比这世上所有动听的字眼都来得让人安心?

她埋在他胸膛,擦了他白衣一身淋漓的泪水,眼泪止住得很快,她从来不是沉溺惆怅的人,是欢喜的事,就应该笑,已确定的心qíng,就应该表白。

“宫胤……”她忽然顿了顿,想抬起头来。

他的肩膀却一紧,呼吸似乎有些不稳,又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双臂更紧地搂住了她,似不想让她做什么。

她却不管。

踮起脚,搂紧了他的肩,她送上了她的唇。

那一霎他似乎想微微后让,却又停住,任她决然而又甜蜜地抢先攻城掠地。

一霎重叠,是闪电刹那jiāo错,弧光激dàng,天地一片五色霓虹。又或雷霆风卷,将心炸成千片,每一片都在云端,每一片都化为灵鸟歌唱。

他气息微微急促,却在急促中稳定着自己,忽然猛地抱紧她,埋下头来。

她被他这么突然凶猛的一勒,勒得险些闭气,下意识张开口要喘气,他立即化被动为主动,寻找着她的芳泽。

吻若chūn风,在唇边停顿,却又不敢深入,他低低喘息,忽然让开,唇瓣一一掠过洁白的额,粉嫩的颊,缓缓下移。

她早已心痒难耐,一声轻笑,再次抢先,引导这既敏锐又迟钝的人,开辟属于他的醇美源泉。

躯体相贴,各自听彼此心跳,是一片静默里的大雅之音,奏人间心意相通时刻的美妙心曲,你曲调热烈,我节奏沉稳,隐约便有了共鸣,是世间最和谐的咏叹调。

她的体温如此火热,是此生不改的炽艳张扬,不允许逃避,不接受退让,你若不知我便让你知,你若不愿知我依旧因你而知。

他却起了微微颤抖,在温柔辗转中不可控制地战栗,战栗于命运的qiáng大,心事的激dàng,血脉中深藏的呼号和秘密。

景横波睫毛微颤,全心投入于他的气息和体温,却忽然觉得他的身体在这样的qíng境之下不热反冷,而口齿间的甜蜜,忽然多了一丝淡淡的腥气。

她心中一跳,睁开眼睛,宫胤抱住她的身体也忽然一僵,蓦然向后一仰。

景横波大惊,急忙反抱住他,好在只是立刻,他便站直,刚才好像只是一个踉跄。他低下眼,脸色微白却平静,犹自对她一笑。

这一笑诚然难得的温暖与美,她却心中巨震。

以她对宫胤的了解,这一刻,他一定不会笑,他也许会装酷,也许会装怒,也许直接跑走,也许故作无事,但,绝不会笑!

这一笑,摆明是想安慰或麻痹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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