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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175)

轿子一出赵府,亢龙军和帝歌署的官兵各归原位,束在景横波肚子上的钢条啪啪两声便收了回去。

景横波扔掉堵嘴布,坐起身,忽然跺了跺轿底。

轿子停下,景横波迫不及待地从轿子里钻出来,不等内侍前来问安,唰地一闪就不见了。

随即宫胤的轿夫肩头沉了沉。

轿内,宫胤声音传来,似乎有那么点不清晰,“继续前行。”

……

女帝本色 第七十八章 献吻

景横波趴在宫胤胸膛上。

轿子窄小,她撞进来的时候宫胤无处可躲,只得用胸膛承接了她热qíng的力度。

不过他及时地将手臂横在了腹前,避免了某些过于尴尬的接触。

景横波倒不是来揩油的,她扒着宫胤的脸左看右看,奇道:“咦,你的脸色挺正常嘛。还有一点红晕呢。”

“坐好。”他道。

景横波坐好——坐在他膝盖上。

“多谢你来解围,”她笑嘻嘻地道,“你今天真是帅呆了。”

“不如女王陛下英姿飒慡,”他眼皮都不掀,顺手取过一本书来看,“一人千面,角色多变,从小妾到侠女到女王,都游刃有余,姿态完美。”

景横波眨眨眼,四面嗅嗅,“咦,好酸,好酸。”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一挥,将她的发髻打散。

“知不知道这样很难看?”他道。

景横波这才想起自己头上还是妇人发髻,是为了装成耶律祁的小妾随便挽的。

这个眼界比天高醋量比海宽的家伙,估计一照面就想做这个动作,忍到现在算是奇迹。

“不好看吗?”她腻在他腿上,抱住他脖子,“真的不好看吗?那以后我就永远不梳这样的发髻了,嗯?”

“当然……”他随口答,忽然一顿。

景横波狡黠地笑起来。

“真的永远不梳了?谁来也不梳?你说的哦。”她点他鼻子。

宫胤抓住她的手,定定看了她半晌,昏暗的光线里她泻落的长发与猫一般的眸子都在熠熠发光,侧头的气韵甜蜜爱娇,不同于平时的艳丽风流,此刻眼前是个灵活娇气又无法掌控的小女子。

心和喉间都似在发甜,甜到尽处是难以自控的心qíng。

“倭堕低梳髻,连娟细扫眉。”她可有一日,会挽长发,梳堕髻,扫娥眉,贴花钿,彩裳漫玉阶,十里嫁红妆?

而那一头袖执彩缎,含笑成礼的人,可会是……他?

似有làngcháo汹涌而起,冲撞冰雪堤岸,他似听见霜雪碎裂之声,放she状零落如裂甲。

他手一颤。

“你的手忽然热了哎。”她将脸颊贴在他手上,感受奇异的热度。他一直是微冷的,清凉如初雪,有这样的热度真让人诧异。

她怕他发烧,用手背试试,额上却温度如常。

她放下心,展眉一笑,“原来你也能热起来,太好了,当初你忽然结冰,可把我给吓死了。”

当日天南王宫里,那一场寻不着地方的吻,导致他浑身结冰的事儿,她印象深刻,心里总在猜疑,他的般若雪是不是如武侠小说说的那种,不能亲近女色?否则怎么一动qíng就结冰了?为此偶有接近他,总在仔细观察,倒也没再次发现这种结冰现象,如今居然热起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没什么,什么妨碍都没有?

她的长发落下来,一缕缕垂在他手背,遮住了他指甲上忽然泛出的红色斑点。

他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似缠绕此刻难言心qíng。忽然问她:“你喜欢我热一点?”

“哪种都喜欢,”她抱住他的腰,“只要是你就好。”

他“嗯”了一声,道:“确实,你喜欢的挺多。”

她“咯”地一声笑起来,觉得这醋挺甜。

两人都不说话,轿子微微的摇晃着,肌体便时不时轻微碰触,隔着衣物,一次次一点点体验彼此的温软和柔韧,一次次一点点,掠动一份甜蜜又酸涩的心qíng,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听心跳,他则在细细嗅她发上的清香,她觉得他的心跳世上最沉稳最好,他觉得他亲手洗出来的发最柔软最香气bī人。

景横波觉得温暖而闲适,先前的愤怒纠结紧张不满,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自然冰消雪融,他不安慰,不讨好,不亲近,甚至依旧毒舌,可是她听见那声国师驾到就紧张喜悦,看见他轿中人影便气息平稳,听到他声音便彻底放松,看见天地明亮,万物都有光。

有种人,让你觉得可以将全部托付。天地山川,连同自己,都在他怀抱。

这是爱,还是缺乏安全感之下的依赖感,她还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自己想这样的一刻,多些,更多些,想这样的时间,久些,更久些。

朦朦胧胧里,她感觉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忍不住笑一笑——女人在怀,这初哥又紧张了。

习惯了就好啦。

怕他尴尬推开她,她把玩着他的珍珠,轻声道:“今天谢谢你……我不想给你惹麻烦的。”

他静了静,答:“以后少和不相gān的人在一起。”

景横波咕咕一笑,“谁呀。”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景横波眨眨眼,“我只知道我抛个飞吻你都擦我手,不相gān的人可能包括全帝歌人民,你确定要开个长长的名单给我吗?我担心会有chuáng那么高……”

她喋喋不休的话被他的手指堵住,景横波万分遗憾为什么不是唇。

小说里这个时候恼羞成怒的男主似乎都应该用唇来堵住他们的小妖jīng……

她叹口气,握紧了他的手指,他似乎又不自在了,试图往回抽,她当然不放,威胁他,“你再乱动我扑上来了!”

他果然不动,手指在她掌握里略有些僵硬的竖着。景横波想狂笑——角色错置啊亲!

景总裁笑眯眯地注视她的别扭冰妖jīng,想着先前见过他出轿一招擒凶手的英姿的人们,如果能看见此刻,该有多颠覆啊……

“堵话,用的不该是手指,多煞风景……”她笑眯眯仰起身。

“用什么……”他似有些心不在焉。

“用……”她忽然身子向前一送,唇贴在了他唇上,“唔唇……”

他身形一僵。

软玉温香那般突然,由她送上。

明明只是温热柔软,明明bī人的只是她的甜美香气,唇上心上却似被利刃bī着,一线火热自咽喉奔腾而下,似一粒火种抛入本就沸腾不休的油田,几乎立刻,轰然燃着。

更猛更烈的焚心之火,刹那狂飙,破十二明堂,直上重楼!

一色猩红,刹那将出!

他双臂一颤,猛然抓住她肩膀,身子一翻,已将她压在身下!

景横波不防一个玩笑的献吻,竟然引发这冰山如此剧烈的反应,她惊惶地瞪大了眼睛——不行!这事她还没准备好!

几乎想也不想,她立即抬臂,用力将他推到一边。

因为知道他的qiáng大,惶急之下用尽力气,谁知道一手推出,竟然没有遇见任何抵抗,他的身子被推得一偏,撞在轿壁上,整个轿子都猛然一晃。

他撞上去的时候侧过脸,脸撞在了身后靠背的深紫锦垫上,稍稍一停。

轿子也停了下来,蒙虎微带担忧的声音响起,“主上……”

“没事。”脸上腾腾发烧的景横波,立即慌乱地抢先回答。又低声问宫胤:“没事?”

宫胤对她浅淡地弯弯唇角。

蒙虎却似乎没有离开,日光将他微微躬身的影子映在帘上,几分不安和关切。

宫胤扶着轿壁,慢慢坐正,靠住靠背,道:“无妨,继续。”

听见他声音平静,蒙虎才退了下去。景横波吁一口气,微微尴尬,自说自话地道:“他也太小心了。”

宫胤不说话,慢慢整理袖子,景横波脸上发烧,左顾右盼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便显得气氛古怪,越古怪景横波越不自在,越不自在越怨念——明明是他gān坏事,怎么倒显得自己心虚对不起人?这算什么事儿?难道真的是气场越qiáng越占理?凭毛啊。

好在半晌之后,宫胤终于轻轻开口。

“方才的事……我孟làng了。”

景横波暗叫一声糟糕,不说尴尬,说了更尴尬,怎么回答?

没关系,是我先孟làng?

哦NO。

没关系,你孟làng其实没错,就是làng的时间地点不对?

哦NO。

……

“咳咳。”眼珠子东南西北溜一圈之后,她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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