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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185)

血色瞬间从静筠本就发白的脸上褪去。

宫胤已经转过头,另接了蒙虎恰在此时送上来的姜汤。

静筠捧着姜汤的手在微微发抖,那一碗姜汤此刻在手中便如千钧,捧不得摔不得,压着她似要陷进地里去。

她僵硬地立着,宫胤也不理她,喝了几口姜汤,半转身,“嗯?”

他斜飞的眼角眸子深黑,光芒冷而凛冽,她禁不住打个寒战,急忙低头。

“是奴婢失礼……”她将声音咬在齿fèng里,坚持着一字字吐准,“奴婢这就将姜汤送给陛下。”

她快步走开,步子却有些踉跄,头晕目眩里辨识方向不清,竟然走到了窗前。

景横波一直扒着窗fèng瞧热闹,忽然便叫住了她。

“静筠。”

静筠一颤,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景横波就在窗边,她脸色更白,勉qiáng笑着将那一碗烫手的姜汤举起。

“大波,我给你送姜汤……”

景横波头抵着窗棂,将窗子顶开,摇摇头道:“静筠呀……你是不是喜欢宫胤?”

女帝本色 第八十一章 求婚

一句话石破天惊,所有人都一呆。

静筠完全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惊得手一哆嗦,险些洒了姜汤。

一旁翠姐等人已经退开,翠姐长长吐一口气,拥雪面无表qíng。紫蕊皱着眉,似在思索。

宫胤本来要过来,此刻倒停了脚步。

他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景横波当真是个奇葩,酒后尤其奇葩,既混乱又清醒,既简单又复杂。

或者她本来就是清醒的,只是酒推动点燃了她的qíng绪,让她更加放纵自我,想要说出自己所有想说的话。

不过现在,应该是她酒劲之后的清醒期。

酒后要他背,是第一层酒劲;落水是第二层酒劲,就是不知道她的第三层酒劲,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我没有……”静筠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收拾了qíng绪,一边飞快摇头,一边低声道,“你这边已经有姜汤了,我看国师一直没喝,才送了碗给他。我是想着,如果他因为你而着了风寒,那群大臣或许又要为难你……”

“静筠啊……”景横波就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依旧额头抵着窗棂,笑眯眯地打着酒呃,“送姜汤呢,没有什么。喜欢一个人呢,也没有什么。他宫胤又不是我的所有物,他那么好,那么帅,那么高冷得让人心痒,连我都忍不住上了他的套,你看中了,我也能理解呀……”

蒙虎担心地看着主子,果然,主子的脸色又开始随着女王的奇谈怪论做各种非常xing变化——第一句是不满的,第二句是喜欢的,第三句是恼怒的,第四句是想揍人的……

静筠勉qiáng维持的镇定,也被景横波这些话即将击溃,她有点慌乱地抬起头,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底似闪过几分希冀,又有几分疑惑,半晌她低低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么……”

“呃……我说呀……”景横波醉酒状态却完全是自我思维,根本不存在沟通这回事,打个呃继续道,“但是呢,虽然我挡不住人家喜欢他,但我却可以挡住人家抢他。这个人家,可以是你,可以是她,可以是蒙虎他妈,可以是隔壁小花……”

静筠眼中希冀的光淡去,脸色又覆了一层惨白的霜色。

蒙虎和宫胤齐齐脸色铁青。

蒙虎——我妈五十了!

宫胤——他妈五十了!

……

“……他是我的男盆牛,是我喜欢的人。你是我的好朋友,是我的闺蜜。”景横波隔着窗棂抓住静筠的手,正色道,“朋友妻不可戏,朋友夫不可夺。静筠,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也许我看错了,也许我喝醉了,你就当我是醉话,反正我告诉你,这个男人呢,我喜欢了,就绝不会允许他身边出现任何可疑目标,凡是试图接近他的雌xing生物,统统都是我的敌人,凡是他试图勾搭雌xing生物,那他就是我的敌人……呃……不过我不想和身边的人做敌人……”

宫胤面沉如水,斜睨着景横波,看模样如果不是碍着不方便进去,大有想把她拎出来教训一通的意思。

平淡却直白的话有时候比rǔ骂更戳心,静筠再抬起头来时,苍白的脸色竟然已经涨红。

“我……我……”她哭出声来,“你何必这样说我,我不就送了一碗姜汤,也和你说了理由了,难道不是为你好么……”

景横波笑了笑,语气忽然有点唏嘘,“……我是女人啊,我是恋爱中的女人啊,我看得懂眼神啊……”

静筠如遭雷击,退后一步。

“我们做好朋友,一辈子,好不好?”景横波拉住她的手,“你在宫中好好养着,我负责将来给你找一门最好的夫婿,给你最好的陪嫁,让你风风光光出嫁,过一辈子幸福生活好不好?我们把事qíng变得简单点好不好?有时候也就是一时迷恋,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我们这一路走来的不易……珍惜它们,好不好?”

姜汤碗终于落地,呛啷一声砸得粉碎,静筠努力要扳开景横波的手,景横波却变得极有力气,抓住她不放。

她盯着静筠的眼睛,一字字道:“对不住,我知道我太霸道。但是,”她松开手,“捍卫我喜欢的人,我永不退缩。”

“啊……”静筠终于发出一声压抑的哭喊,转身就跑,心绪波动太大太激烈,她跑不了两步便跌倒在地。

院子里的女护卫都没动,屋里的几个人都没动,蒙虎脚步微微一抬,又停住。

静筠趴在地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左右缓缓看了一圈,那些没有挪动丝毫的脚。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无言的压力,岿然而森冷。

静筠低头,用手肘支着地面,艰难地爬起身,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屋子,砰地一声关上门,随即屋内便传来一阵猛然爆发的压抑的哭声。

庭院里静得可怕。

景横波靠着窗棂,抵着额头,只觉得说了一番话,脑子里更加乱糟糟了,心里也乱糟糟的,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翠姐和拥雪都有些不放心,紫蕊拉了拉她们的衣襟,快步退了出去。

人走了,景横波打个寒战,觉得还是想洗澡,蹒跚地爬向澡桶。

“砰。”

紫蕊等人刚刚出门,就听见里屋一声巨响。

她们正要冲进去,蓦然身边白影一闪,寒气一重,隐约门帘掀起又落下。

翠姐还要往里跑,紫蕊一把拉住了她,将她向外拖。

“大波……”翠姐发急。紫蕊嘴一努,示意她看院子里。

翠姐这才发现,院子里国师不见了,护卫们正在悄然向外撤。

三人立时放轻了脚步,打个手势,示意所有的侍女都退出来。

“走吧……”

……

宫胤冲进屋内那一刻,就知道又犯了错误。

他想退出去,但一回头,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宫胤在屋中傻傻站了一会,才无奈地认识到,好像自己的手下们,对于拉皮条都很积极……

随即他也忘了这事儿,因为他发现澡桶翻倒,热水流满一地,景横波在地上四肢乱动挣扎,如一只搁浅于浅水的蛤蟆。

他只好上前,亲自收拾。

衣袖一抄,抄住了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拉起,另一只手一招,里间软榻上备好的毯子已经飞起,包住了景横波。

在宫胤的计划里,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必定衔接得天衣无fèng,不会有任何出意外的机会。

可惜人算从来不如天算。

景横波被他抄起,只觉得jīng神困乏,身子忽然软绵绵往他身上一倒。

他下意识抱住,手一按,也不知道按在哪里,软绵绵的触感惊得他手一弹,她便哧溜溜向地下滑。

他只好弯身将她抱住,一手接住了飞来的毯子,准备把她拉起来再包裹住,免得毯子落在地上弄湿。

她却gān脆一返身,抱住了他的腿。

宫胤定住,维持着半躬身,一手拉着她,一手拿着毯子的滑稽姿势。

他不敢乱动。

她抱得如此紧,湿透的玲珑曲线,都靠在他腿面上,明明柔软滑腻,他却觉得两条腿忽然麻了,连路都不会走了。

她却好像还没玩够,格格笑着,一路顺着他的腿攀爬而上,天生柔韧练舞好身段,下意识便用了钢管舞一般的姿态,将他当根钢柱柔软攀附,游动曼妙如一条美女蛇。

他却不是钢柱,是正当风华的男子。面对的是多看一眼也会心神激dàng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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