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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241)

体内气息左冲右突,冲撞得她筋脉都似在铿锵作响,化为无数蓬勃的力气泄于体外,一顿老拳酣畅淋漓,她一边打一边骂。

“大荒烂泥塘,混账王八蛋!”

“一群懦夫、小人、伪君子、人渣!”

“我不要偏要我要,我要了不许我要,一群狗狂吠乱叫!”

“让你们叫!叫!叫!”

“砰砰砰。”落拳如闷雷,底下太监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打闷了,没挣扎也没说话。

却有大颗大颗的水珠,随着凶狠的拳头和叫骂,无声无息越来越快坠下来,啪啪地落在他背上。

打成那样他也始终没动过,背上衣衫微湿的那一刻,他身子却一颤。

景横波看见他那一颤,立即醒觉,抬起脸,将某些不该流出的液体给倒了回去。

屋顶明珠淡淡地亮着,有种令人安宁的力量,她按了按眼角,醒觉自己失态。

丹药燥xing大,让人发狂,服用时要么得有人护法,要么得有所控制。

体内狂窜的气息平复了些,都随着那一顿发泄的打流了出去,她看一眼那破麻袋一样的太监,心中怒火和燥气稍稍平息,庆幸此刻有这么个人供她泻出一时不能接纳的丹气,不然她很可能走火入魔或者自伤。

又笑自己先前竟然怀疑他是宫胤,这家伙体热不说,和自己一番丹房相斗,动作武功神态和细微处的反应,没一处和宫胤相似。

看在这一点上,她决定不杀他,反正自己也没受什么损伤,误打误撞还得了一颗丹,只是不知有没有副作用,回头还要找七杀瞧瞧。

丹气泄掉之后就是疲倦,毒伤已经自动被压下,她爬起身,身影一闪,消失于丹房内。

太监始终一动不动趴着。

像被惊破胆一般,不曾抬头或回望。

女帝本色 第九章 相见

景横波闪身出井,四面看看,地上一片láng藉,厚厚的灰尘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脚印,还有断落的武器和箭矢,看样子伊柒在这里和襄国的护卫有过一场战斗。

不过地上好像没什么血,她稍稍放了心,觉得逗比师兄弟中,伊柒越发靠谱了,想必是和自己一起呆久了的原因。

她从先前呆过的正殿里找出自己的衣服穿好,把药吃了。感受了一下,体内并没有武侠小说常说的一颗神丹打通任督二脉,从此天下第一的酷炫狂霸感,也没有所谓涌动的气流啊,忽然牛bī的内力啊之类的高大上玩意,相反,体内还是有点燥,有点热,并不是很舒服,好在突然发作的毒是被压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丹药和自己的毒,到底是相冲还是相济的。

不过无论如何不后悔吃这药,就看吃完这药那一刻的狂霸效果,如果真给那太监吃了,现在倒霉的就是她了。

回头得找戚逸问问,排除后遗症。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出宫,在整个闹宫过程中,其实并没她什么事,雍希正想要处置她也只是私下行为,现在被和婉知道了,她在宫中反而能获得和婉保护。

也不知道耶律祁和天弃现在闹得怎样了。

她并不熟悉襄王宫,但七八个瞬移下来,也就找到了和婉的寝宫,看样子已经闹过一阵,道路上花糙折断,宫殿里灯火通明,和婉披着寝衣依门而望,脸上惊吓和怒气未休,看到景横波出现,松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睡了一觉就被挟持了,再一眨眼你也不见了?”

“你那个二十四孝未婚夫呢?”景横波东张西望,怕雍希正忽然蹿出来。

“谁知道他去哪了!”和婉没好气地道,“他和几个挟持我的人大打出手,一路翻翻滚滚打出宫了,还有你那个未婚夫,也从黑屋子里蹿出来,闹了半个宫廷,把我父王气得要命,要不是我谎言遮掩着,今晚谁都别想安生。”

“谁叫你抢人的,宁可抢黑瞎子也不能抢伊柒。”景横波随口答,微微放下心。看样子那几只都没事,也许都还潜伏在这宫中,以他们的本事,安全没有问题。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还让不让我明天起chuáng啊……”和婉一边拉着她的手向里走,一边打着呵欠。

“你那二十四孝未婚夫,这大冷天气,在你屋顶上给你守夜,他认为我居心叵测,想要把我宰了。”景横波笑一声,“我说和婉,你这未婚夫,其实真的对你算得上qíng根深种,相比那个什么都不敢做,你这里闹翻天头都不敢冒的纪一凡,我觉得好了一百倍,你真的不考虑?”

和婉立即甩掉了她的手。

“原以为你是个特别的,原来你也只会说这些俗话。”她柳眉倒竖,“对我好一万倍又怎么样?我都不喜欢。我来这世上一遭,如果都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真是天真的孩子。”景横波咕哝,“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咱那世道,连想选个喜欢的专业都做不到。更别说大活人。遇上一个喜欢你的人就嫁了吧,小心你喜欢的那个,甩了你。”

“你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

“我说,你说的太对了,人这辈子,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为此粉身碎骨,众叛亲离,也一定要坚持,还有什么比喜欢更重要?”

“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是反话?”

“比真金还真。”

“詹妮。”和婉叫着她的名字,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景横波想着自己英文名就是好听,一边偏过脸来,“嗯?”

“詹妮,我觉得你看似嬉笑放纵,其实有很深的心事,一定很深很深,很痛很痛,”和婉按住着她心口,认真地道,“以至于你甚至不愿回想,不愿面对,嘻嘻哈哈,用永远挂在脸上的笑容,来掩饰心里面那个巨大的创口。”她慢慢地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可我能感觉到,这里有个巨大的dòng,穿过的风呼呼作响。”

景横波笑起来。

“咱们才相识几个时辰,你都能看出我巨大的dòng深深的痛了,说明这痛也肤浅得很啊么么哒。”

“不,只是我特别敏锐。我和那珠子相伴多年,时日久了,我好像就能知道他人的内心qíng绪。就像我知道雍希正似乎喜欢我,但不一定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深qíng。我也知道一凡喜欢我,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淡漠。”

景横波不说话,觉得能读心神马的最讨厌了。

“詹妮。”和婉在冬夜的风中,诚恳地对她道,“都说人心易变,可如果是真心喜欢,并没那么容易改变。相信自己,也相信真qíng,好不好?”

“你还小,”景横波抚了抚她的发,“将来你就懂了。这世上有很多东西,qiáng大而恶毒,像车轮一样,不动则已,一动轰隆隆一路碾压。再qiáng悍的感qíng,都不过是轮下的尘土……天快亮了,睡吧。”

和婉似乎在思索什么,默默叹口气,没有说话。两人回到寝宫继续睡下,在和婉即将沉入梦乡前,景横波问:“你父王以前是不是很喜欢炼丹?”

“是啊!”和婉半迷糊状态中依旧不掩语气憎恶,“有一阵子特别沉迷,宫里养了很多道士,搞得乌烟瘴气,有阵子差点拜一个道士为师傅,连我都要给那个道士让路,后来也是那个道士,惹出了什么事儿,触怒了父王,他杀了道士,驱逐了所有道人,关掉了丹殿,之后再也没炼过……”

景横波嗯了一声,心想八成又是一个骗人和被骗的故事,结果是便宜了她这个外来人。

“和婉,明天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抵死不嫁呗……”和婉喃喃叹息,“听说宫国师和女王原本是一对,结果……他们都没有希望,我觉得我更没希望了……”

她唏嘘着把脑袋埋进被窝里,似乎不去想,烦恼便不再。

景横波转头看窗外冷冷的月光。

不,你们有真爱,所有真爱,都该得到成全。

……

一夜折腾,等和婉和景横波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和婉坐起来的时候还没清醒,抓了半天头发,神qíng怔怔的。

景横波看见她,就像看见几个月前的自己,想笑,心中忽然一酸。

和婉眼光从沙漏上掠过,忽然跳起来,眼睛发直,“不好,糟了!迟了!”

“gān嘛?”景横波莫名其妙,想着宫宴是晚上才开始呢。就算要梳妆打扮也该到下午。

和婉却已经来不及和她说话,跳下chuáng匆匆洗漱打扮。又不住催她,景横波有点为难,她脸上是有妆容的,到底要不要在和婉面前洗掉重新化?如果不洗脸,和婉一定也会怀疑。

以前她脸上有妆,绝对要洗得gāngān净净才睡觉,生怕因此伤了皮肤,但现在,似乎这也是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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