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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344)

她发现紫微上人和麻衣人,进入的是紧邻她的房间。

换句话说,他们进入了他们的第八间!

再换句话说,她就算拿到了第六间里的东西,也已经输了!

这种战局未完但已经注定要输的感觉不好受,她怔怔想了一会,转身又进了第六间。

“你回去gān嘛?”裴枢一把拉住她。

景横波“嘘”了一声,悄声道:“我想从这里进隔壁,从上头爬上去。你帮我想想办法。”

她可以瞬闪入隔壁,但屋子太小,没有腾挪的余地,再挤进去第三个人,肯定会立即撞到人,那她的计划就无法施行,而她先前发现这屋子窄而高,上头却是有空间的,而且是连着的,如果能悄悄爬过去,还有机会把那老家伙的收获全部偷来。

比的是谁拿的东西多,不是谁去的房间多,想赢,只有这个办法。

“好主意。”裴枢眼睛一亮道:“我也可以去,上头地方大。”

“发什么神经,他们两个什么人,能给你一个两个在头上爬来爬去?我一个人能不被发现就不错了。”景横波没好气地推他一把,“你内力怎样?能不能顶住我悬浮一刻?我不触及任何物体,也许可以不被他们发现。”

“顶住你啊,好啊,没问题,”裴枢忽然一笑,神qíng暧昧,“一刻太短了,多久都可以的。”

“流氓!”

“别吵。”裴枢忽然捂住了她的嘴,“隔壁好像有异声!”

……

隔壁,半刻钟前。

紫微上人和麻衣人先后闪入室内。

这一间看上去空空如也,那两人眼光一扫,立即扑向墙面,紫微上人依旧快了一步,一把将一块墙皮撕了下来,顺势一把抓住扑过来的麻衣人,把他向撕破的墙皮面前一顶。自己哈哈一笑,撤身向后一退。

撕破的墙皮里渗出无数透明的汁液,仿佛伤口,无数细小的触须忽然生出,宛如天网,捆向麻衣人。

麻衣人并不避让,迎着触须飞来的方向,伸手又是狠狠一撕,又撕下了一层“墙皮。”

隐约一声惨痛的闷嚎。

麻衣人此时已经被无数触须捆住,他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停留,先一脚踢开了紫微上人要开门出去的手,再往他身上一扑。

那层“皮”立即蠕动着,从他身上,蔓延到紫微上人身上。

“你这不要命的混账小子,棘shòu你也敢碰……”紫微上人的惊讶咕哝被一阵沉闷的撕打淹没,他想挣脱那棘shòu皮的万千毒刺入身,却不想麻衣人紧紧抱住了他,不惜自己先受万针刺戳,也要拖他一起下水。

挣扎不脱,紫微上人忽然格格一笑,反抱住麻衣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两人身上都扎入无数毒刺,紫微上人哼哼唧唧,麻衣人一声不吭,如果此时有人于上头偷听,八成得以为是一出少儿不宜chūn宫戏。

紫微上人忽然笑道:“你说,她如果来了,看见这一幕,会怎么想?”

麻衣人不答,又滚了一翻,确定这家伙也扎成刺猬了,才道:“这伤够你养三个月。”

“你呢?”紫微上人依旧在笑,“半年?”

“你这几个月安生些!”麻衣人不理他的问话,冷冷道,“留点jīng力出题就够了!”

“你是怕我身体太好,折腾她太有劲,存心让我受伤。不惜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紫微上人哈哈一笑,“你们这些娃娃……这样的心思……差点感动了我老人家,不过我老人家奉劝你一句,别枉费心思了,有些事苍天注定,由不得你挣脱。”

“有些人不惧天命,少和我装神弄鬼。”他答。

“你们两个都挺有意思……”紫微上人笑,“一个心怀仇恨黑暗却向往光明,一个冰雪之身却行最暗昧之事,到头来却是殊途同归……怕只怕天涯尽头另有彼岸,看似近实则远,看似汇聚其实分道,到最后,那些付出和给予,无法收回的一切,怎么办?”

“我只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不错一步。结果如何,并不在意。”他语气淡却坚定,“你们说因爱故生怖,因爱故生忧。于我,爱过,无忧无怖。”

“爱过,无忧无怖……”紫微上人喃喃重复一句,难得神qíng略有怅然,“当年,如果我也……”他顿了顿,忽然神秘微笑,“我原先并不认为你如何,资质也就尚可而已。如今看来,那群老不死比我有眼光,单论这心xing坚执,你倒真是举世罕有,人力虽不可与天抗,但极刚心xing,自有上天感应……如今看来,我之前很多坚持的看法,都要重新算一算了……”

麻衣人并不说话,紧抿的唇不知是不想说,还是在忍受痛苦。

紫微上人忽然打了个呵欠,道:“你不要命,我老人家还要,我得睡一觉……”说完鼻息沉沉,真的睡了。

贴在墙上的是黑水泽棘shòu,平常蛰伏不动,常年睡眠,一旦被惊动,会触发无数毒针触须,一旦刺入人体,到处游走,痛苦还是其次,还会引起困倦嗜睡行动迟缓意识模糊和行为失当一系列反应,在这时候武功高qiáng的人,睡一场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以免出现意外。

机关的设计者,将东西贴在棘shòu的肚皮上,紫微上人撕下的时候,已经惊动了那shòu,麻衣人gān脆第二撕,将整只shòu都撕了下来。

麻衣人微微垂下眼睫,他也很想就这么睡过去,睡眠中才能调息解毒,才能避免更坏的反应,可是他不能睡。

他摇摇晃晃爬起来,先将she完毒针已经没有杀伤力的棘shòu扔开,然后开始脱紫微上人衣服。

他皱着眉,将紫微上人的裙子一样的宽袍换上,换的过程中表qíng很不qíng愿。

然后他手一摸,取下了那流泻如月光的假发,戴在紫微上人头上。

他取下银色假发时,自己的发梢,似乎也透着一缕月光色。

他又将紫微上抢到的那个装满收获的包袱,系在自己身上。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艰难无比,摇摇晃晃。

做完这一切,他靠着墙壁,抬头对上头望了望,似在等待。

……

“隔壁似乎有闷嚎声。”裴枢捂着景横波嘴,凝神听。

景横波抓下他的手,这家伙身上男子气息太浓郁,靠近了总让她不适。

裴枢趁势捏了捏她的手,捏来捏去似乎很上瘾,挨了景横波一脚。

“送我上去!”

“你先上来!”裴枢双手jiāo叠,微微屈膝,示意她站上来。

景横波翻白眼,她觉得以裴枢的功力,应该很潇洒地一甩袖就能把她送上去的,犯不着有身体接触,不过看这家伙气色不太好,也许不行了呢?

她爬上裴枢的膝盖,裴枢趁势扶了一下她的腰,触手处曲线惊人玲珑,他心中一dàng,微微有些发怔。

身前是窈窕的躯体,四周弥漫淡淡香气,这样的小房间原本总有种shòu的腥气,如今他却只嗅得见她天然的体香,非花非糙,似能沁入人骨髓里去。

她的长发垂下来,正拂在他面上,似一匹jīng美的缎,流畅地滑过,又是一阵不同的香气bī入鼻端,他忍不住闭上眼,深深一口。

那些拂面的香风,越过数年枯寂岁月的樊笼,掀开灰暗的过往,让他再次看见人生的美和鲜亮。

景横波已经不耐烦地在跺脚,他咕哝一声“不解风qíng。”双手一抬,送她升起,半空中游鱼般一个转折,已经越过了两间屋子之间相连的屋梁。

景横波一眼就看见了紫微上人,他那衣裳太显眼了。

他靠墙站着,正打开一个包袱,看样子是打算数一下战利品。包袱里满满的各种东西。

屋子一角还躺着个人,看那衣服,是麻衣人。

景横波看这样倒有些犹豫——虽然倒下一个人很好,但紫微正在查看包袱,她要想趁人不备从紫微身边偷走包袱却难了。

正为难,紫微上人忽然一个转身,似乎听见了麻衣人什么动静,走过去查看麻衣人的qíng况,那包袱就摊开在桌上。

景横波大喜,正想挥手将东西拿来,却发现那包袱皮很软,很可能提升过程中,兜不住导致东西掉落,那就会被紫微上人发现。

正犹豫,她忽然身子一重,无所依托,猛地掉落!

掉落时听见隔壁底下一声闷哼,似乎裴枢哪里不好,以至于真气无法继续,托不住她了。

她暗骂这家伙坑爹,这样掉落,好大声音,等于自投罗网!

一不做二不休,她在半空中改变身形,猛地往紫微上人身上扑去。

紫微上人似乎想回头,但又没回头,他半跪于地,身躯有点僵硬。

电光石火,不及思考,啪一声她将紫微上人扑倒在地,扑上身的时候,她觉得似乎触及了什么刺一样的东西,肌肤微微一痛,但那东西随即被她压回了紫微上人肌肤内,隐约听得一声闷哼。随即又被压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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