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帝本色(41)

宫胤瞟一眼她故作不屑一顾的嘴脸,懒得和她计较。

当然他也不会告诉她,这只名叫霏霏的腓腓,是个公的。

霏霏幽紫色的大圆美瞳缓慢地眨来眨去,似乎有点要晕,难为它忍得浑身发颤,景横波还以为它爱上了这个温柔乖巧卖萌装乖故作甜美范的名字。越发抱着它喊个不休,喊一次人家抖一次,喊一次人家抖一次。

宫胤觉得也不需要给这只腓腓什么新惩罚了,这就足够了。

密林里行走的日子因为有了霏霏带路,显得轻松了许多,它知道哪里有猛shòu,知道哪里有美味的野果和山泉,知道哪里的路更好走,而哪里不适合穿行,更妙的是,它所经之处,蛇虫躲避,景横波从此逃离了被硕大山蚊子追杀的噩梦,身上被蚊子咬出来的疙瘩逐渐消失,这使她心花怒放,原本还有些犹豫收养霏霏的举动,现在已经觉得离不开这家伙了。

山间不知日月,只知道日光不断升起,山脉起伏渐渐变缓,糙木叶片变得细长,渐渐出现了很多分支的溪流,虽然一直没有遇见前来寻找的护卫,但景横波也从宫胤脸上日渐轻松的神qíng看出来,快要走出去了。

☆、第三十九章 快到我碗里来

景横波想到可以走出去,自然欢喜,却又生出些淡淡的怅然。这些在密林中行走的日子,除了一开始遇见一只豹子,后来也没发生什么惊险,每天晚上宫胤会为她找好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自己和衣在她附近休息,她有时甚至看不见他在哪里,但就是能感觉到空气中存在着他,存在着他的呼吸,平静的,安详的,悠长轻缓,似一层宁静气场,将她笼罩,她总是因此一夜无梦,睡到香甜。

早上起来在朦胧的晨光里相视一笑,林子中透光如绿纱濛濛,他和她都觉得对方那个笑意纯净动人,虽然之后不多久就开始毒舌斗嘴,可是晨间初醒,意识朦胧,心中空明那一刻,所展现的qíng绪才是最真的。

她渐渐和他学会了剥兔子皮,从一开始大呼小叫嫌脏嫌恶心到如今的一分钟利索搞定,他也学会了辨认香茅糙,甚至在她的指引下找到了牛至糙,后者她总说有比萨味,至于比萨是什么,她不说,他也就笑而不语——反正连猜带蒙,结合语境,多半也能猜到她的意思。她的胡言乱语,特立独行,才是这林间最亮丽新鲜的一幕,何必追究个是非明白?

这一日行到一处河水旁,前头无数小溪到此处汇集成滔滔河流,滚滚而去,宫胤看了看河水的流向,道:“走过这条河,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景横波舒出一口长气。

宫胤取下肩上的狍子,这是今天的饭食,景横波则取下肩上的一堆shòu皮铺在地上,疲惫地舒展开长腿。shòu皮是宫胤一路打猎收集的,用来夜间铺盖以免被山间寒气侵袭,之前一直是他背着,但从昨天开始,懒女人景横波忽然良心发现,抢了几块shòu皮来背,所以她现在的表qíng,似乎躺下就不想动了。

“没走了多少路,你怎么就又困了?”宫胤皱眉看着她。

“你打呼,吵得我睡不着。”

“哦?”宫胤淡淡地道,“我打不打呼我不知道,不过想来我不会说梦话,更不会半夜大喊都敏俊兮我爱你,都敏俊兮快给我睡一睡。都敏俊是谁?”

“怎么可能!”景横波霍然坐起,大惊,“我喊的应该是:都敏俊xi你不要这么热qíng,我还没考虑好!”

“都敏俊是谁?”宫胤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我梦到了他么?怎么没印象?”景横波很懊恼,“哎呀,这么大好的机会……”

“你这样的机会很多。”宫胤生着火,面无表qíng,“有时候你说,小贝你真帅,和维多利亚离婚吧,我比她身材好多了!有时候你说,长腿欧巴你腿真长,给我摸摸好不好?有时候你说,卷福你怎么越看越中看呢?来给姐笑一个。有时候你说,哇!小哇!哇哇哇哇哇……”

“哇……”景横波目光发直,“这也能梦到?”

宫胤注视她半晌,她捧着心在那神游万里,又是高兴自己的梦又是懊恼自己怎么都记不得这些梦,脸上表qíng一会高兴一会沮丧一会郁闷一会得瑟,千变万化丰富得像万花筒,jīng彩是jīng彩,可看的人就觉得郁闷了。

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一刻她在美男的海洋中遨游,什么宫胤什么霏霏什么耶律祁什么大荒统统靠边站。

“我问你。”宫胤脸色发青,忍无可忍地道,“都敏俊是谁?小贝是谁?长腿欧巴是谁?卷福是谁?小蛙是谁……”

“都是美人……”景横波目光直勾勾地,手在虚空中招魂般招来招去,“美人,快到我碗里来……”

宫胤站起身,背上的狍子甩开来,撞在景横波肩上。

啪一下神游的景美人应声而倒。

她很没姿态地大字型躺着,按说这种姿势很不雅很难看,可架不住她的好身材,反而越发显得腿长踝细腰若一束,起伏曲线美妙,她对宫胤的暗中攻击似乎毫无所觉,翻了个身支住头痴痴地笑着,大抵还在烦恼如何在都敏俊李敏镐贝克汉姆卷福钟汉良之间选择,翻动间裙子掀了开来,长腿若隐若现,一抹肌肤若凝脂,又似远方山顶皑皑的雪。

霏霏乖乖地坐在一边,动作很乖巧,态度很谨慎,表qíng很端正,就是美瞳不停地往腿fèng里瞄。

宫胤的目光从她腿上飘过,飘出,又飘过,再看看霏霏。半刻钟后,他从她身边过,抱着一堆捡来的柴禾,长长的树枝落下来,勾住了景横波的裙子,宫胤手腕一带,裙子掩上了。

还有一根带刺的树枝落下来,砸到了霏霏的头。

马大哈景姑娘毫无察觉这一刻的勾心斗角,她还没遐想结束,早知道自己有梦美男的功能,该在来这里之前多带美男照片才是。

她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耶律祁和宫胤也在她的美男标准里,她有没有梦过他们?有没有喊出什么话来?

从宫胤仿佛更年期提前的臭脸色来看,大抵是没有的。

嗯,他不高兴,应该就是觉得,他如此美貌,却不能入她之梦,这极大地挫伤了他的高傲和自尊,导致他行为失常。

嗯,一定是的。

可以理解,选择原谅。

姐是个宽宏的妹纸。

“来剥皮。”宫胤若无其事地招呼她。

景横波自觉做了一点错事,很积极地爬起来,去给狍子剥皮。自从收留霏霏之后,宫胤这个无良的,就说他没义务养两个废物,景横波必须贡献劳动,将处理动物的活儿qiáng行扔给了她,他给了景横波一柄锋利的匕首,亲手教她如何动手,还监督景横波的动作,要求景横波一定要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步骤去做,有次景横波觉得他教的办法麻烦,有心偷懒,被他发现了,那天宫胤足足逮了三十只兔子狍子獾之类的玩意儿,bī着她处理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她连手腕都抬不起来,饭还是宫胤塞到她嘴里去的。

景横波坚持认为宫胤是一个偏执狂,搞不好是处女座?没有按照一定的步骤和顺序来,他就会浑身长虱子一般难受?

她熟练地按着狍子,手腕一挑一起,转过几个流利而古怪的弧度,嚓嚓嚓嚓一阵轻响,骨头先于皮毛分离出来,再刀尖一转,一整张皮完整地剜了出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最牛bī的猎户看见了也得以为她在丛林已经呆过二十年。

宫胤眼底,微微露出满意的神qíng。

“我去洗洗刀,顺便解个手哈。”景横波披着shòu皮,蹒跚地向河流走去。

宫胤转身用香茅糙包裹狍子,又取出前几天晒的岩盐细细涂抹。霏霏跳到她怀里。

景横波转过一个弯,进入一株足可遮挡视线的大树后,立即抽下肩头的shòu皮,翻开shòu皮,里面是一长条用shòu皮拼接的东西,拼成圆形,看上去像个巨大的肠子。

景横波拍了拍那玩意,倦意袭上,忍不住打个呵欠。这东西,她偷偷摸摸,熬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出来呢。

圆圈状的“肠子”一头留有chuī气的孔,景横波一边紧张地对那头望一边鼓足腮帮往里chuī气,chuī了好半天险些chuī痛了肚皮,才勉勉qiángqiáng把这东西chuī鼓起来,现在可以看出完整的轮廓了——shòu皮游泳圈。

景横波把游泳圈套在自己腰上,凑过去对霏霏悄悄道:“现在,你能想办法帮我逃走吗?”

……

这片大陆现在已经是盛夏,火红的太阳从大燕的最东边一直点亮到云雷高原,却在云雷高原背后那一片沼泽前停步,无边的黑色沼泽隔绝了视线似乎也隔绝了日光,在沼泽的背后,神秘富饶的大荒沉默似在等待。

大荒首府帝歌,位于大荒中心的第一雄城,最近也笼罩在神秘的气氛里,安静底涌动着喧嚣的暗流。

上一篇:凰权 下一篇:卡罗迪亚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