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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449)

“啊?”景横波傻了傻——话题为什么忽然跑到了限制级?

还有,么么哒是亲嘴的意思,他怎么知道的?好像她只有次在二狗子面前说过……

“你经常这么对我说,你不会是想我亲你吧?”裴枢灼灼盯着她的唇,“你也是那种口不应心的女人,玩yù拒还迎的把戏?”他忽然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手上一使力,就要将她往自己腰上带,“那爷就成全你如何?”

……

戏台后孟破天在问换下英白衣裳的“厉含羽”,“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官差要来抓咱了,打一场还是跑路?”

他不急不慢理着袖子,“要抓就抓。咱们这种犯人,多半送去王宫大牢,正好我想见识下玳瑁王宫。”

“好主意!”孟破天大声赞好,却见他眼神忽然向外一掠,一瞬间凌厉如剑,孟破天用眼角瞟瞟,正看见裴枢伸手要揽景横波那一幕。

这一霎她忽然觉得身前一冷,似有杀气,一惊之下赶紧移动脚步,挡在了“厉含羽”面前,“那个……官差来了咱们要不要先假打……”

她胡言乱语,对方也无心回答,换个方向让开她,似乎想看个清楚,孟破天唰一下又窜过来。

“哎哎哎你没去过王宫吧,正好我给你带路……”

他再让,她又挡。最后他停住,两人对视。

他的目光清明透彻,在那样似可看穿人心的目光下,孟破天的脸竟微微红了,却倔強地不肯避开。

“你不会是怕我杀了他吧?”他慢慢问。

孟破天无话可答,gān脆脖子一梗。

此时一群官差涌入,嚷嚷着要捉拿两人,白衣人看了街上一眼,退后一步,和孟破天一起,没有反抗任官兵带走。

“你刚才的词儿真好,”孟破天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有点尴尬,没话找话,“我后台听着,都想哭了……”

他不答,唇角淡淡弯起。

有些话,想说给她听,也便说了。

有些事,想为她做,那便去做。

人生里,能相遇,能爱过,能看见她的成长,能有机会诉说,能送她安稳走上前路。

那便足够。

……

“裴枢!”大街上还被拦着的景横波忍无可忍,狠狠一脚踩在他靴子上,“你有完没完?让开!”

她跺脚的时候,下意识对台上看了一眼,眼看那边有官差涌过去,吵吵嚷嚷地过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越发心急。

裴枢一动不动,好像脚是石头毫无感觉,眼底的光芒并没暗淡,反而因此更加灼灼如剑。

“好,好!”他冷笑一声,忽然撒手。

景横波正在向后用力,不防他忽然松手,身子一仰险些跌倒,被穆先生赶紧扶住。

还没等她发作,裴枢已经冷笑着抬起脸,似乎在对天说话,“我有完没完,我惹你厌烦,我做什么你都要么嬉皮笑脸,要么打马虎眼。你一开始撩着了我,然后又撒手不管。景横波,你也演一手好戏,踩一地心肝。有没有人告诉你,有种人看似亲切可人,其实最冷心冷肠?”他伸手指住她,“别动,别说话,别自恋地以为我说的是你,我说的是我自己。现在我心qíng不好了,我不想看见你,你不用再嫌我有完没完,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各gān各活。有种你别后悔就行。行了,就这样,再会!”

他噼里啪啦说完,甩手就走,景横波乱糟糟的脑子还没来得及理顺他的话,直觉不好,急忙“哎”一声伸手抓他,“裴枢,别闹……”

这话一出口,她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怎么说的!越急越坏事!

果然,她原本还有希望,够得着裴枢背在身后的手,结果这话一出,裴枢一顿,唰一下便从她面前消失不见了。

留下她立在街边,凄凄惨惨戚戚……

……

上元王宫。

明晏安听完属下奏报,面沉如水。

景横波连过三关也罢了,关键过关的时候,顺带还让百姓对他离心,这点实在让人不可忍受。

“大王。”他的首席幕僚岑霖,捋着山羊胡子,再次建议,“看女王行事,和大王明摆着不死不休。大王万万不可心软。趁女王如今在寥寥几人在上元城,一不做二不休…”他伸手,虚虚一砍。

明晏安神色变换,沉吟不答,岑霖以为他有顾忌,悄声道:“您不必担心天下物议。所谓成王败寇,杀了便杀了,群龙无首,剩下的还不由您收拾?到时候还有谁敢说什么?如果让她在您城中都来去自如,您才会成为笑话,被天下人耻笑懦弱无能!”

明晏安站起身,负手在堂中踱步,岑霖又道:“大王如果为难,臣愿亲自出手,代大王承担,事后大王只说不知qíng。一切担待在臣身上就是!如此,于大王名声无损,又可解决心腹大患,大王觉得如何?”

明晏安走到墙边,仰头看墙上玳瑁地图,半晌沉声道:“岑卿,你赤胆忠心,本王很是感激。不过你可知道,”他伸手在玳瑁地图上虚虚划一条线,“七峪关以南,如今正潜伏重兵,只要一个急行军,就能穿破玳瑁南关,过明水区域和三县,直扑上元!”

岑霖惊得眼眸一缩,失声道:“怎么可能!”

“本王也刚刚知道,”明晏安打量着地图,缓缓道,“这是一支骑兵,速度极快,原本就驻扎在临近七峰山附近,之后化整为零,在七峪关一线秘密集结。如果不是我的斥候,最近延伸了外部消息的侦查,就凭那些忙着重新分割地盘的江湖糙莽,一年半载都发现不了。”他轻轻叹息,“王国土地,让糙莽分割统治,终究不行啊……”

岑霖张张嘴,有心说,糙莽统治不成,何不让女王收拢糙莽,让玳瑁王权归于正统?从道理上来说,女王是朝廷敕封,是玳瑁王权正统,玳瑁族长理应jiāo权,抗争女王不占大义。但他也明白,明晏安占据上元和半部黑水多年,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王国,王国之内,他一言九鼎,并且以上元被困于江湖势力为由,连朝廷旨令都不接,看似憋屈,其实却真正享尽了唯我独尊的地位和自由,哪里还能适应居于人下的生活。现在让他jiāo权并让出王宫,比杀了他还难。

作为幕僚,就该为大王的意志服务,所以他一言不发,盯着地图,脸色渐渐凝重。

“你看出来了?”明晏安道,“对方是有意被我们发现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七峪关成犄角之势的宝田岭,应该也有一支同等数量的轻骑驻守,一旦这边发生异动,两支骑兵就会立即踏破关岭,直bī上元!”

岑霖倒抽一口冷气,喃喃道:“是……而且只要三县之地敞开,上元就毫无遮挡!以前咱们故意让出三县给十五帮,就是希望他们为我们挡住帝歌的王令,但现在,三县已经归于景横波,只要她和朝廷一心,上元就很难自保……不对,景横波不可能和朝廷一心,这支骑兵不可能是她的,如果她有这样的骑兵,打玳瑁哪里还用费这么大事儿!”

“不管是不是。”明晏安幽冷地道,“这支骑兵最起码不是我的!而且不怀好意!”

岑霖默然,这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他想了想,想到一个可能,不禁微微一颤。

“你懂了?”明晏安冷然道,“这支骑兵不是敌军,但是很可能是一种威胁。陈兵边界,不是为了攻打上元,而是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

“是要您和女王公平相争,各凭本事,不许使用任何暗杀伎俩?”岑霖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什么意思?朝廷不是和女王势不两立吗?谁在帮她?帮又不帮得彻底,骑兵打过来,女王不就省了很多事?那模样,就像看着地盘,却不管胜负,放两边去厮杀一样。”

“我只知道,”明晏安淡淡道,“如果我在上元城动了景横波,明儿也许就有人踏破山阙来动我。”

“难怪大王您如此谨慎……”岑霖沉吟,“那如果不动用暗杀手段,或者不在上元动手呢……”

“对方要的,就是各凭智慧手段,公平竞争。”明晏安冷笑一声,“可是谁说在上元,我才能杀她?”

他忽然问:“咱们那位客人,怎样了?”

听见这句,岑霖脸上立即浮现饱受折磨的苦笑。

“别提了,那位爷……”他叹气,“就没见过那么讲究,那么难缠,那么奇怪,那么不好伺候的人!吃饭他倒也不算讲究,并不要求山珍海味,但是碟子颜色必须一致,式样必须一致,摆放必须一致,必须双数碗碟,勺子必须白色,筷子必须黑色。不能放葱姜蒜,蒸鱼不许放酱油,鱼必须一斤重,ròu必须正方形……光吃饭规矩就有一百条。然后起居坐卧,洗浴衣裳,统统规矩一大堆,那边伺候的人已经换了三拨,这哪里是客人,分明是祖宗……”说到最后一句惊觉失言,急忙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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