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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547)

有时他会想,如果当初不抽身而去,筹备对宫胤的暗杀,而是自己一路护送景横波回帝歌,那么这张画里被吻的那一个,是不是就会是自己?

景横波那时初来大荒,人生地不熟,内心一定凄惶,那时候熟悉的第一个人,遇见的任何温暖和关切,都有可能被她反馈为爱意。她连一个一开始对她冷冰冰态度恶劣的宫胤都能爱上,凭什么不会爱上他?

这么想,心底便如被万蚁咬啮,绵绵不绝的痛。那种无奈悔意,比仇恨失望更磨人。

最令人痛心的不是完全没有得到,而是你也许曾有机会得到,却因为自己放手而失去。

他深深吸一口气,将那看一次无奈一次的“画”放回了锦囊,锦囊底部还有些硬硬的东西,他知道是一双小鞋子。

非常小的鞋子,没指头大,质地奇特,似玉非玉,玫红色很妖艳,像是景横波穿过的那种高跟鞋的微缩版。

也不知道这么小的鞋子谁能穿得上,但可以确定这东西一定是景横波的。

小鞋子硬硬的,硌着他的胸口。他按了按。

耶律询如已经走开,忽然又走了回来,拉开他衣裳,一把抽出了这个锦囊,塞进自己袖子中。

“后悔将这东西jiāo给你了,每次你碰着这个就唉声叹气的。”她能敏锐地感觉到弟弟的心qíng,gān脆将这刺激人的玩意拿走。

“回头这个要是景横波看见,该怎么想呢……”她将锦囊绕在手指上,笑吟吟地走了。

在翡翠部边界的某个峡谷里,景横波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哎谁在背后说我坏话。”景横波骂一声,看看天色,天已经黑了,那少年又出去打猎了,宫胤指点了他一种轻功步法,锦衣人顿时不乐意了,也教了那孩子一手剑术,说要让他瞧瞧什么才是真正实用的功夫。景横波羡慕妒忌恨地看着,心想这孩子真是好运啊,两大高手的指点!

不过她也挺高兴的,这孩子武功基础不错,人又毫无贵族子弟坏习气,勤劳乖巧,吃了这么大苦头,也该占点便宜了。

当然这是她的看法,那两只可不这么认为,教那孩子武功,纯粹是想把童工的劳动能力发挥到最大而已。

有人采办年货,宫胤却还是不在,景横波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她这个棚子,嵌在一个小小山凹里,三面是石,迎面一片用树皮什么的遮了,分外避风暖和。身下垫了软软的糙,盖着厚厚的shòu皮,手边有野jīròu串,兔ròu串,鹿ròu串獐子ròu串……伤员的待遇相当不错。

睡了一觉醒来,感觉到已经夜深,对面锦衣人的棚子黑漆漆的,那少年裹着shòu皮睡在棚子边,宫胤还是不在。

景横波尿急,出来嘘嘘,夜里山林寂静无声,一点动静都似乎很响亮,她生怕自己嘘嘘声给人听见,特意走远了点,走到一处山石后蹲下。

为了控制声音,她解决得很慢,也因此就在那东张西望,看见远处山崖上似有火光移动,连成一串,她知道这是有人下谷来了,应该是追锦衣人的那批人,她才不管。

目光收回,在近处扫she,忽然一凝。

对面,一株枝叶稀疏的树后,有个影子!

她惊得浑身汗毛一炸,连撒尿的事儿都忘记,直勾勾瞪着那边。

那影子黑乌乌一大团,看不出身体脑袋,似乎有手臂,但也只看到一边,手臂重复着一个机械的动作,向斜上方拉扯,再落下,再拉扯,再落下……有时候停一停,凑到嘴边,似乎咬了咬……

这什么造型?

女帝本色 第十三章 一起睡?马上来。

景横波丰富的联想能力,顿时勾连了很多吃人鬼怪诡事奇谈午夜凶铃杀人狂魔……

风从屁股后嗖嗖chuī过来,连尿都快冻住了,她却没感觉,蹲在那研究那动作到底是gān嘛来的。

那一团黑影却忽然停了。

她更紧张,更加尿不出来了。

那黑影等了一会。

她也等了一会。

黑暗中风穿山林瑟瑟响,所有的声音都是惊悚悬疑恐怖片的伴奏。

在景横波终于忍不住,决定亲自去瞧瞧,并且已经忘记了自己裤子还没拉上,直接就准备站起身来的前一刻,那团黑影终于出声了。

他说:“裤子。”

声音一出,景横波差点一个踉跄栽到石头上。

下一瞬她赶紧蹲下,抓紧了裤子,一边手指僵麻地系裤带,一边大骂:“宫胤你半夜三更不睡搞什么鬼?吓死我了!”

黑影慢慢起身,此时景横波才发现,他一直是盘坐在树后,手中一大团东西,那东西遮住了他的身体,而他的脑袋被遮在树后,以至于看起来没有四肢一大团。

她想看清那一大团是什么,宫胤手一扬,那东西就飞上了树梢,混在一大蓬树叶中,看不见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句话,顿时大怒:“你偷窥我上厕所!流氓!”

“我坐在这里好好的,忽然一个人跑到我身后,就开始解手。我想等她解手完好起身,结果她如长河之水滔滔不绝……”

景横波恼羞成怒地扑过去,双手去抓他的嘴,“那就让你闻闻滔滔不绝之后还没洗手的手!”

手被他抓住,拖着往棚屋去,她被捺在chuáng上,他又转身出去了。片刻后从锦衣人的棚子里,哐当砸出来一样东西,过了一会儿,宫胤进来了,手中居然有个缺了口的木盆。

看那经过打磨的盆,景横波就知道是锦衣人的东西,这个讲究的变态,一个下午就做了很多器具,什么都会做,做什么都漂亮,一个盆都圆得可以进教科书。

不用问,宫胤又使坏,从万能大变态那里拿现成。

“天冷,你有伤,别出去了,就在这里。”他言简意赅地将盆往板chuáng底下一放。

景横波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想笑,笑了一下心底又有些微微酸楚——他其实一直都是这么细致耐心的人,细致到近乎婆婆妈妈,但这婆婆妈妈也从来只给她一人,这感觉暌违已久,每次她都很没出息地被感动。

她忽然问了个不相gān的问题,“这是变态的什么盆?”

“洗脸盆。”他答。

景横波顿觉无比畅快。笑眯眯拍拍chuáng边,“不早了,一起睡。”

等着看他脸红的,结果他顿都不打,道:“马上来。你先睡,焐热了等我。”

景横波“呃”地一声,瞪眼看他出去了,像是个准备洗澡的丈夫,而她是那个负责焐热被窝的老婆。

她发现大神越来越调戏不得了。

过了一会宫胤进来,一掀帘景横波就感觉到一点热气,眼看他真的直接上chuáng,不由“啊啊”叫道:“gān嘛gān嘛?”

“你要我睡地上吗?”他道,“两个人都倒了,谁来照顾谁?”

景横波想起他其实也是刚从数天昏迷中醒来,真气还没完全恢复,顿时老老实实掀开shòu皮。

宫胤一瞄,那里本就空了半个位置。

呵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景横波则在怨念,当初那个动不动推她八丈远的高冷帝呢?

哎,当男人开始狡猾会揩油的时候,她却怀念当初的青涩清冷各种推拒。

有病!

骂了自己一句,她赌气翻身睡了,将shòu皮全部裹在自己身上,屁股对着她。

宫胤不过淡淡一笑,在她身侧躺下,要睡她身侧当然不是要揩油,也不是因为自己真气还没恢复,是想看看她的真气状态如何。

他躺下了,和她还隔着半尺距离,黑暗里身侧女体起伏玲珑,如一座最美的山峦。

她真是不知道,她侧身时最美,因为世上再无任何妙笔,可以描绘那般的jīng美曲线。

他忍不住悄悄翻个身,忽见她shòu皮没裹好,腰部露出一截,这样容易受凉,便伸手去给她拉shòu皮。

手刚伸出来,她便唰一下翻身,将他的手压在背部,得意笑道:“就知道你骨子里是个色láng……”

话音未落,chuáng板“嘎吱”一声。

宫胤反应极快,兜手将她一抄,一个翻滚滚下地,随即咔一声大响,chuáng板从中fèng开始,向内一收,重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宫胤反应快,现在两人就给拍在chuáng板中间,做了ròu馅。

景横波在宫胤怀抱中就开始大骂:“神经病你个杀千刀的……”

不用问,一定是锦衣人猜到宫胤会抢东西,gān脆在chuáng板上设了机关,一个人睡没关系,两个人睡,再过了中fèng界,就会引发机会,chuáng板一合把两人包个馅。

景横波觉得和锦衣人这种人活在一个世界上,真累。

她万分同qíng他的女朋友和未来老婆。

锦衣人的笑声遥遥传来,“我这不是给你俩制造亲密机会么?怎么不谢我还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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