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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582)

景横波大喜,又看一眼易国大王——那啥,这么善解人意啊,真的假的?真的似乎没这么好心,假的,又是谁?

易国大王手一挥示意开打,那俩妃子却不肯放过机会,撒娇地问:“大王让妾身等出了彩头,大王自己呢?”

“你们想要什么?”易国大王问。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神里看见yù望,各自撇一撇嘴,玉嫔笑道:“妾身等什么都是大王赐的,哪敢和大王要东西。妾身等守在深宫,日夜盼望的,不过是大王的恩宠罢了。”

李嫔也掩嘴笑道:“妾身可不敢耽误大王日理万机,只望大王有暇,来妾身宫中,尝尝妾身新制的菜色便好。”

景横波撇一撇嘴——深宫女人都这么说话的吗?请吃个饭用得着这么眼睛水汪汪chūnqíng上脸吗?直接说“想和你困觉”,再扑上去不好吗?

她忽然想到某个人的身体,想起那些日夜揩油的日子,顿时也开始眼睛水汪汪chūnqíng上脸蠢蠢yù动,忽听易国大王问她:“你呢?拿什么彩头出来?”

“想困觉……”她思绪还沉浸在某人的肌肤和身材上,满脑子的chūnqíng乱飞,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对面,“嗯?”一声拖得长长,她忙正色道:“想自由!”

心里悄悄补上三个字,“……地困觉。”

对面又“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的态度,随即道:“是你拿东西出来做彩头。”

景横波想了想道:“我可没什么好东西,这样吧,我若输了,就也贡献出一个养颜方子好了。”

“你输给她们,贡献养颜方子。”易国大王道,“输给本王,答应本王一个要求便好。”

景横波警惕地盯着他,她能确定这易国大王可能是西贝货,但却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但此时这戏总要配合演下去,也只好应了。

四个人哗啦啦开始洗牌,景横波手指一触到牌,险些热泪盈眶——久违的麻将!

此刻她无比怀念当初四人围城日夜作战,她和太史阑斗嘴,被文臻吐槽,最后君珂打圆场的日子。

那哗啦啦的洗牌声,亲切、琳琅、自在、如意,代表了那一段混吃等死,好友皆在的美好生活。

她现在很奇怪,当初怎么会觉得那样的生活不可忍受的?

给个女王都不换好吗!

瞧瞧现在,都过的什么日子,在一个陌生国家的陌生宫廷里,和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大王以及他的俩妃子打麻将,一张桌子三张脸都一模一样,还是自己的脸。而且自己的脸还是三张脸里最老最丑的。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嫌她心大各种添堵吗?

心中有气,她洗牌的动作便分外大力,李嫔和玉嫔以为这也是洗牌的规矩,便也卖力地洗,哗啦啦哗啦啦,满桌的牌乱飞,好几次砸到观战的妃子的脸上。

景横波洗着洗着,忽觉触感有异,一瞧,易国大王的手指,正触了触她的手。

她目光落在那手指上,当真是漂亮手指,雪白gān净,指节如玉雕,指甲如冰贝。

也是熟悉的手指。

她心花怒放地洗牌,想着大神就是大神啊,这么诡异的局,居然也破了,还追了过来,还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扮成易国大王?妙!妙极!

过了一会,手指又被碰碰,她以为宫胤要有什么事通知,凝神去瞧,结果宫胤若无其事把手指收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她手指又被碰了一下,景横波看看他那云淡风轻眼神,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这家伙就是趁洗牌揩油!

再仔细一看,那俩妃子也在趁洗牌揩油呢,手指在牌里面捞来捞去,不住试图捉住大王手指,可惜大王手指和游鱼一样,每次都巧妙避过李嫔和玉嫔的捕捉,然后在躲避的间歇里,再巧妙地捕捉景横波的手指。

四人借着洗牌,玩着揩油躲揩再揩油的手指游戏,乐此不疲,围观的妃嫔们都在打呵欠——这牌都洗了一刻钟了,这得洗到啥时候啊……

景横波一本正经解释,“洗牌洗久些,后面玩起来才更公平,才更没法出老千。而且在帝歌,越尊贵的人,洗牌的时间越久,手法越高。听说右国师宫胤,洗牌能洗三天三夜,能单手洗牌,用头发洗牌,用脚洗牌,用屁股洗牌……”

对面,宫大王手指一顿,越过正洗的牌,狠狠点在她的手背上。

景横波若无其事,巧笑如花——不就说声你的屁股吗?小意思。姐的屁股还被你狠狠踩了呢!

“国师果然与众不同!”众妃高声惊叹。

宫胤眼神乌黑乌黑,流转着危险的光芒。

哗啦啦牌洗了一刻多钟,直到某人揩油满足,据说从此之后,麻将就在易国流传开来,尤其长时间洗牌这个风俗,更被易国人奉为牢不可破的规矩,以洗牌时间久,花样多,为能力,为尊贵。为此还曾举办过专门的洗牌大赛,最后一名少年以用肚脐洗牌折桂,另一名女子以洗牌整整七天不吃不睡并列冠军,载入了易国麻将史册,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好容易牌洗好,开始砌长城,景横波又把规则给宫大王说了一遍,宫大王当真是超级大脑,嫔妃们第二遍听了还在迷迷糊糊,他已经非常痛快地开始出牌。

景横波一开始觉得,以她这个麻坛高手,赢这三只菜鸟简直是分分钟的事。虽说麻将以运气成分居多,但技巧,智慧,记忆力同样对赢面有很大影响,她这个久经锻炼,很会记牌算牌的人,等下就得用箩筐装彩头咯。

但愿望都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学霸的智商碾压,永远都是恐怖的。

一开始,景横波还利用宫大王不够熟悉规矩,赢了几局,面前筹码堆得高高,正在高兴,风头很快转了过来,宫胤开始大杀四方。

景横波目瞪口呆,看着对面宫大王,不多会儿,雪白的手指一弹,“碰!”将面前的长城一推,“和了!”

“二条!”

宫大王啪地拍牌,“碰!”牌一推哗啦一声,“和了!”

“白板!”

修长手指一弹一推,“对清!和了!”

“四饼!”

哗啦一声牌一推。

“碰!清一色!”

迅速、利落、gān脆、霸气,洗牌如怀抱日月,推牌似翻覆江山,谈笑间气吞虹霓,对牌时如指千军,一代雄杰指点江山的气度,用在牌桌上一般高冷威风。满桌上都是宫大王面无表qíng的“碰!”“和!”“清一色一条龙!”

赢了之后,神一样的男人一动不动,目不斜视,以神圣的气度,摊开手——快jiāo钱!

景横波一边打一边捂住肚子——不行了,她憋笑要出暗伤了。高岭花人间雪的宫大神坐在牌桌上和一群女人碰胡的造型,实在太违和太脱线了,还有他收筹码时摊开的手。她真的很想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说:“啊啊啊高冷萌什么的一脸血好吗!”

不给她也有些奇怪,易国大王就算千变万化吧,但自己的妈,自己的小老婆们,也认不出他来吗?别的不说,易国大王在她面前就很娘pào,但现在宫胤扮不出那种娘pào气质,这些人都没怀疑吗?

她却不知道,易国大王是个受,却是个不明显的受,他那种娘劲儿,只在当初,为了演戏,在景横波面前透露过,因此给景横波留下了深切的印象。

而对于这些本来就很少见到大王,也不受宠的妃嫔们来说,天颜在她们面前,从来都是威严的,大王本xing很娘?想都没想过。

倒是王太后,坐在一边,目光不时地在宫胤身上扫一扫,眼神若有所思。

宫胤打了四圈,算定赢定,将牌一推,道:“算筹码。”

不用算也知道,他赢了。两个嫔妃命人将那方子取来,都笑道:“不过是将大王的东西,还给大王罢了,也不知道大王什么时候,再还给我们?”

面对着景横波眼巴巴的目光,宫大王把丹方往自己袖囊里一塞。起身让王太后,景横波正想着他怎么不赶紧带走自己,就见他亲自给王太后讲解规则,又令三个一看就脑筋灵活的妃嫔陪打,三妃都很懂凑趣,心有灵犀地把好牌往王太后手中送,王太后坐下不多一会儿,面前筹码已经高高堆起,顿时眉开眼笑,浑忘记身周一切。

这时宫胤才起身,和王太后道:“母后,儿臣还有公务,暂且告退。此女子这便带走了。”

他“儿臣”两字十分含糊,被那些妃嫔的叽叽喳喳声音淹没,王太后洗牌的手顿了顿,看了看他,忽然道:“这女子哀家瞧着很有意思,哀家这里都是些老成人儿,如今瞧见一个乖巧姑娘,倒有些喜欢。如若她不是什么重罪,不如就留在这宁德宫,负责伺候陪伴哀家,将功折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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