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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599)

他本意,只要拿那人的脸遮住自己的脸,偏巧那人此时正仰头要询问什么,猛然被这一抄,脸向上一迎,“唔”一声,两张嘴唇压在了一起。

软腻肌肤透骨香。

耶律祁这么见惯大风làng的人,都傻住了。

两张脸压在一起,他感觉到对方肌肤滑润微凉,香气清淡优雅,睫毛纤长,细细地扫在他颊上,而唇瓣在微微颤抖,似一朵因风绽放的蔷薇花。

竟然是个女人……耶律祁在心中呻吟一声。

更要命的是,从这体香和唇瓣不自觉地颤抖动作来感觉,八成还是个少女……

糟糕透了……耶律祁心中又呻吟一声,眼睛一垂,隐约感觉到这少女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沉醉,完全僵硬着不知避让,他赶紧要放开,然而此时那边马车蓝色旗帜下那人,本已经转过头去,忽然又转回来,随即身子纵起,竟然向这边掠来。

耶律祁暗暗皱眉。

蓝底金字双shòu旗,是耶律家族的家徽。

此刻一进商国,就遇上了耶律家族的车队,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儿。更要命的是,这个目光如鹰的男子,正是被他在huáng金部无名小村山dòng里,杀死的家族大先生的弟弟耶律胜武。论辈分算是他的叔叔,也是家族执法堂的首席长老,武功在家族可算第一人。

他并不惧怕此人,却不愿意才入商国就被发现,因为之后景横波必然要来找他,一旦一起被耶律家族盯住,会多很多麻烦。

当初他在山dòng内,受大先生bī迫,之后奋起杀了大先生,然后赶往huáng金部小城北辛城,在那里杀掉了耶律家族外派的所有人,还差点杀死了三公子。

他和家族早已结下深仇,不死不休。

耶律胜武掠过来。

耶律祁心中叹息一声,松开手。他需要有人为他打掩护,但却不想利用这个女子。

那少女却忽然搂住了他!

耶律祁一怔,那少女已经把脸又贴了上来,在他耳边轻轻道:“帮帮我……帮帮我……有人在追我……”

耶律祁心中啼笑皆非。

这一抱当真巧了,他自己需要人掩护,想不到对方竟然也需要躲藏。

少女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脸,在他的怀中瑟瑟,似乎很惊吓,耶律祁想了想,手臂用力,一把将她拉出她的车窗,拉进了自己怀中。

同时他变声笑道:“你这小淘气,瞒了我一路,让我追了一路,这下可追上了,还要闹什么?”说着顺手放下车帘。

头顶上,耶律胜武无声掠过。

车下,玉无色的护卫,始终没看清耶律祁,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又想殿下真是厉害,不是一直在车中睡觉的么?什么时候勾搭到了这么一位美人?

耶律祁跺跺脚,马车继续前行,那边相撞的马车上,本来也有护卫,护卫们一开始反应不过来,怎么撞着撞着就吻上了,吻着吻着就带走了?此时一看这边马车真的要走,顿时急了,赶紧驱车追上来。

车厢里耶律祁模仿着玉无色的声音,道:“快!快!被追上,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护卫们立刻死命打马,用吃奶的力气狂奔。幸亏玉无色一向讲究,赶车的车夫都是jīng挑细选,硬是在那条云集了各方来客马车的狭窄街道上,挤出一条道路,又引得其余马车乱了方向,导致后头要追的那辆马车,没追出几步就又和别人的马车撞在一起,砰砰乓乓声音不绝,很快整条街道都被堵住,别说那少女的马车追不过来,连耶律家的马车都被堵在了街尾。

耶律祁微微松了口气,此时才来得及看那少女,他把人拉过来之后,就把她推到了一边,从头到尾,没看清她的脸。

马车里很暗,隐约听见那少女也似松了口气,又似冷笑一声,随即她起身,戴上面纱,拉开窗帘看了下周围qíng况,头也不回地道:“多谢你救了我,我决定不追究你先前的非礼之罪,回头有机会,我还会谢你。”

耶律祁笑了笑——口气不小,谁家小姐?

那少女回头,终于看了他一眼,一眼之下,似乎轻轻一震,有些意外,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比刚才柔软很多,不过内容,似乎更惊悚了些。

她道:“啊,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以追求来谢你。”

耶律祁一怔,未及回答,那少女已经一笑,伸手变戏法般变出一朵花,轻轻放在他身边的座位上,随即一声呼哨。

窗外传来急速的蹄声,蹄声密集凶猛,不像马,因为拉马车的马似乎受了点惊吓,马车有点不稳。

少女掀开车帘,风一般地越过车窗,身若柳絮因风起,竟是一身的好轻功。

耶律祁掀开车帘,那少女骑在马上,抬头对他一笑,笑容神秘,随即拨马而去。

耶律祁看她走远,才发觉她骑的那匹白而高大的骑shòu,并不是马,而是传说中的驼羊。

驼羊,姬国的国shòu,这种温顺和善的动物,产于高原姬国,是那个女子为尊的国家的最重要的骑shòu,据传姬国驼羊存在变种,最凶猛的高于大马,可力搏狮虎。

如今可算见着了。

耶律祁轻轻皱眉——能用这样的驼羊,又这种做派,这女子应该是姬国的,而且身份不低,那为什么还会被人追逐,需要借他遮掩?

座位边,那朵雪白的花轻轻颤动,耶律祁心中有种奇怪的感受——向来男子追逐女子送花,是诸般风流手段之一,如今却颠倒了过来。

但在姬国,真的不奇怪,姬国女子为尊,很多风俗习惯里是男人做的事,姬国是女子来做。

这朵花代表什么意义?

他轻轻拈起花,才发觉这不是真花,是用驼羊的毛,以钩针钩织的绒花,钩织得花瓣套花瓣,图案十分jīng美。

雪白的绒花在他洁白的掌心颤颤,他默然良久,微微一笑,手指一弹。

花没入黑暗角落中。

……

景横波一大早就冲进了翡翠女王的寝殿。

翡翠女王还在chuáng上,见她忽然出现,没骂没惊没抗议,死狗一样瘫着,呜呜呻吟道:“好难受好难受……”

景横波本来想骂人的,看她这个yù求不满样子,顿觉同病相怜——都是被熊孩子折腾着的可怜人。

玉无色那个坑爹货,他也不想想,他娘守身如玉那么多年,又是这个正青chūn如火的年纪,那些漫漫长夜独自一人不知道多苦熬,好容易和英白有了机会,所谓多年压抑一朝爆发,又可谓gān柴碰上烈火,这时候搞七捻三害人家拔萝卜,会难受死人的!

“你教的什么熊孩子!”她只得悻悻地骂,“把我的朋友掳走啦!”

她现在真的希望有人能狠狠教训玉无色这个小兔崽子,最好扒光了吊起来打!

翡翠女王在chuáng上磨牙,忽然伸手从枕下摸出那张请柬,甩给了她。

“兔崽子一定去商国了!去追!去帮我逮回来!回来我就找个二百斤三尺高一脸麻子歪嘴斜眼穷得没片瓦的姑娘,让他倒cha门!”

……

荒原上,被倒吊着、被一群人围观的玉无色,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四面的人走来走去,一些孩子在唱歌。

“一只小小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

……

淳朴的百姓还是将玉无色救了下来,一天后,这小子中的耶律祁的手法解开,又过了一天,裴枢闭住的他的xué道才解开,浑身僵硬的小王子,在恢复自由的第一瞬间,就光速消失在那个破旧的小镇上。

没办法,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围观那个“luǒ挂小子”,还又很多小姑娘好奇,在他窗子外偷瞧,叽叽咕咕地笑,全镇的小孩都在唱“一只小小鸟,飞也飞不高”。

那三天玉无色一直把自己埋在被窝里,恨不得永远不要出来见人。

三天后他出现在商国和易国的边境,cao着一把láng牙棒,眼睛发绿地等着过路客——他要抢劫,他要抢到请柬,他要进入商国,抢到最qiáng大的药,学到最牛bī的武功,这辈子再也不要被人欺负!

三天后景横波带着霏霏二狗和一批护卫,路过了这座小镇,无意中听说了“luǒ挂帝”的传说,越听越像玉无色,忍不住大笑了一场,心想莫非这小子真的着了耶律祁的道?

也是,玉无色再聪明jīng明,不过是个孩子,在帝歌风云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前国师,要这么容易被他放倒,帝歌早就不是大荒首都了。

话虽这么说,终究还是不太放心耶律祁,她还是加快了脚步。至于易国这边,反正和翡翠女王就一些最关键的问题已经达成共识,细节本就不需要她亲自在那里磋商。

宫胤有派出人手,护送易鄯回宫,之后她也将安排一些人留下,名为帮助,实为监视易鄯继位,并接掌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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