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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63)

“不用了……”天南王迅速伸臂揽住将要抽身而起的他,一点点将他往榻上拽,“别败了兴致,我不嫌你的……现在……咱们现在就……”

手指有意无意几个轻巧的打转,耶律祁前襟的扣子无声无息松落。

天南王呼吸越发急促,脚背弓起,轻轻蹭着他的腿弯。手臂如藤蔓般,死死将他缠紧。

她的手伸在被褥下,掌中“口罩”蓄势以待,只是一直正面对着耶律祁,没法给他贴上,她也不甘心贴在枕头上,怕影响效果。

“也好……”耶律祁低低笑着,温柔地揽住她,身子缓缓的倾下。

天南王心花怒放。

今日他如此配合,看来果真心动,也许无需口罩功用,便成水到渠成。

她撅起红唇如娇花,殷勤迎上。

唇将相触。

耶律祁忽然一顿,随即抬头,道:“怎么忽然冷了?”

天南王此时正浑身燥热如着火,听着便觉得他搪塞,眼神微微一冷,道:“这里四季如chūn,哪里冷了?”

耶律祁神色却很凝重,抬头注视着隔绝了外间的层层帐幔,忽然道:“有雾气。”

天南王不耐烦地道:“夜雾而已!咱们赶紧睡吧!”一伸腿将耶律祁往自己面前一勾。

耶律祁撑住双臂,低头瞧她,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把护卫机关都撤走了,你的安全自然便该我cao心,你瞧瞧这夜雾,有冰霜之气,明显不对劲。”

天南王听他说得慎重,不甘不愿地半转身,看了好半天,才看见深红帐幔fèng隙里透进一缕淡淡的白色雾气,隐约似有寒气袭来。

“可能外头起风了吧……”她懒懒地道,伸臂去揽他的脖子。

“不像……我得去瞧瞧,马上就来,”耶律祁低头,在她脖子上轻轻一触,低笑道,“别急啊我的美人,等着我……”

他温柔却又坚决地拉开天南王的手,起身下榻,天南王不甘心地起身,转头望他坚决的背影,恨恨擂了软榻一拳。

耶律祁心思却都在那一缕冰霜之气上,掀开帐幔对外头看了一眼,眼底忽然浮现笑意。

真是……意想不到啊……

“祁……”身后天南王在软软娇唤,“没什么吧,快回来……”

“哦,好像有点不对,”他回头,对她温柔一笑,“我去瞧瞧,可不能让刺客惊扰了你。”

天南王目光落在他领口,不知何时他被她解开的几道扣子,都已经再次扣上了!

天南王很想一拳再次擂到他胸上,或者一把将那些扣子都统统拽下来。

叫他扣!叫他装!叫他骗!

耶律祁步伐轻巧,将往外间去。

……

景横波时刻听着里头的动静,不知道怎的,她就是觉得不放心。

就她对耶律祁的了解,就算有霏霏尿液版手帕,天南王那个智商也未必能搞得定他。

可她又不敢移动宫胤,怕惊动外头的守卫,也不敢试图通知宫胤护卫,再说她也不知道宫胤通知护卫的方法。

耳中隐约听到细碎动静,似乎里间有低低人声。

景横波转目四顾,顺手抄起一个珐琅花瓶抓在手里,轻手轻脚走到里面门口。

醉霓阁的里间外间没有隔扇,就是一层层厚重的帐幔,人走过去完全无声。

景横波抓着花瓶蓄势以待,同时在帐幔旁的盆架上瞄准了一盆盆景。

室内暗沉沉,气氛压抑而沉静,物件都笼罩在晦暗的光影里,声音都闷在厚厚帐幔中,似从遥远地方回声而来,只有从宫胤身上散发出一缕淡淡冰霜气息,似有若无地穿堂入户。

帐幔忽然动了动。

一根手指探了出来。

景横波屏住呼吸,举起花瓶——

……

天南王盯着耶律祁背影。

被拒绝被欺骗的恼恨,这一刻似火一般蓬勃燃起,嚓一下便点燃了所有理智。

她悄无声息翻身下榻,赤脚走到耶律祁背后,手里紧紧贴住那加料“口罩!”

耶律祁掀起帐幔。

“啊你是谁!”天南王忽然一声尖叫,声音惨厉。

耶律祁下意识回头,第一眼便看清身后没有状况,顿知不好,眼角扫到天南王狂扑而来,掌心一抹白色的东西!

他急退!

呼啦一声帐幔直直飞起,如门户dòng开,他的身子已经闪电般退向外间。

“砰。”

他身子穿越帐幔那一刻,一声脆响,一只沉重花瓶,快准狠砸向他脑袋。

景横波出手!

耶律祁后有天南王手拿卫生巾狂追,侧有景横波高举花瓶埋伏,百忙中只来得及微微侧头。

啪一声花瓶碎在他左肩。

便是钢筋铁骨,这一刻也难免微痛,他动作微微一顿,天南王已经扑上,纵身一跃将他压倒,手中卫生巾顺势狠狠拍在他嘴上!

……

耶律祁身子一顿,后退之势顿止,砰然倒地。

又是砰一声,天南王收势不住,栽倒在他身上。

接着再“砰”一声,架子上的盆景倒下,砸在天南王背上,砸得她眼睛翻白,吭地一声便晕了。

一地碎片旁,景横波拍拍手,窜出来,无声“耶!”

……

耶律祁醒得很快。

虽然有伤在身,又屡受暗算,但底子好就是好,霏霏尿也好,花瓶也好,都不能令他长久昏迷。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霏霏尿版口罩也好,花瓶也好,也不过是他指尖一抹烟云罢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见一边被捆起的天南王,再看见对面盘膝坐着的景横波。

她还是先前的舞娘装束,长发披散花朵妖艳,七彩璎珞琉璃垂在雪白的腹部和纤细的腰部,火红飘逸的裙摆在身周覆盖出饱满的圆,同样雪白的脚上金铃金光一闪一闪,装扮诱惑而姿态庄重,让人想起古壁画上色彩浓丽姿态曼妙的飞天。

耶律祁的眼神有一霎迷醉,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处境时,刚刚弥漫的绮思,顿时消散。

他的嘴被一片白白的东西封住,印象中这好像是天南王最后一扑贴在他嘴上的,手被捆在背后,用的是越挣扎越能勒入ròu的掺了牛筋的丝索。这还罢了,更重要的是一柄明晃晃的小刀cha在他肩头。

他斜睨肩头,终于露一抹无奈的笑。

这cha的可真巧妙。正正是他的真气运转枢纽之地,等于加上一层qiáng力禁制,他的真气会在这里被阻断,失去反抗能力。

她不可能知道这个,是宫胤教她的吧?

对面的女子托着下巴,笑得没心没肺,长长的卷发和卷卷的长睫毛都微微颤着,眼角微微挑起,乌黑的眸光灵动入水,明艳狂野,是一朵在宫阙之巅摇曳的罂粟花。

耶律祁的眼神,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察的迷失。

这样的女子……

说无心却有意,说痴茫又jīng明,善良却又yīn狠,决绝却看起来最好糊弄。

她在他身上挑挑拣拣选择下刀部位时,想必没有一丝犹豫,看她此时笑得开心,想必也无一丝不忍。

美色其实从不能真正惑她,她对敌人,从来心狠。

他忽然想为自己,更为宫胤,长长一声叹息。

景横波笑吟吟瞧着他。从他的神色中,确定自己猜对了。

她脑海中忽然掠过无数只被肢解的兔子狍子獾子,掠过当日密林里,宫胤说过的话。

“从肩胛三分下部位刺入……对,不仅动物可以这样处理,对某些人,也可以。”

大神从来不说废话,这句他说过两遍,所以当她看见耶律祁的时候,便想,这肩胛三分要害,是指他吧?

山林中无数次在兔子狍子獾子身上练就的好手法,一刀准确到位。

她脑海里飘过宫胤给她示范时的手,修长稳定,闪耀着林间细碎的日光。

为什么会出现冰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

……

耶律祁看着她微微放空的双眸,就知道她又走神了,忍不住叹口气。

“你打算怎样?这样和我相看两相厌吗?”

声音从卫生巾后传出,不太清晰,那玩意粘xing不够,两句话的工夫掉下大半。耶律祁觉得有点头晕,甩甩头,又掉下一截。

景横波转回目光,盯着他嘴上的卫生巾,白白的大一块贴在耶律祁嘴上真是赏心悦目啊,她从没想到卫生巾换个位置竟然效果如此销魂啊销魂。

她笑容太暧昧,以至于耶律祁狐疑地盯着那一大块,问:“这是什么东西?”

景横波一点都不打算让他好过。

“哦,”她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女人特制的卫生用品。不方便的时候用的。对了,就是你想的那个。听说这玩意可以辟邪,还能令男人倒霉,我觉得简直是天生为你设计的,瞧,妥帖安全三百六十度二十四小时不泄漏,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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