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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650)

她努力想要看清楚,可惜一点光源都在她背后,被她挡住,殿内黑漆漆的,她的手指轻轻滑下去,落在他颈项肌肤上,和往日不同,他今日身体被热水泡得很温暖,这样的热力仿佛能从指尖传到心尖,她忍不住打个激动的哆嗦。

宫胤却以为她冷,轻声问:“冷?要么进来泡一泡?”

“可别。”景横波手掌一拦,嘿嘿笑道,“我才不要洗你的剩水。”

宫胤抓住她的掌心,五指jiāo缠,道:“我可以洗你的剩水。”

景横波格格一笑,心想这家伙调qíng的话儿说得越来越熟练。她掐一把他的手背,道:“刚才外面,怎么回事?”

“喜欢吗?”他在她耳边悄悄问,热气拂得她痒痒,她向后让,他轻轻咬住她耳垂,她让不得。只得恨恨捏他腰ròu。他腰上却滑溜溜的,玉一般的质感,根本捏不动,她只得泄气地戳他腰眼,手指很有力地被弹开去,年轻躯体的柔韧和力度,让人从心都dàng漾起来。

他微微偏着头,还在等一个答案,景横波隐约看见他侧面的轮廓,睫毛湿了水,闪烁着细碎的晶光,钻石一般,鼻线笔直,唇线却柔软,清晰而漂亮的轮廓。

她的手指在他身上划啊划,一路上划,顺着他的侧脸勾勒他的轮廓,一面道:“不喜欢。”

他似乎有些诧异,转过头来,凝视着她。

“不喜欢一切虚幻,不喜欢空头支票,不喜欢给出幻想却不能实现,不喜欢看见人间最最美好然后最终没有得到。”她慢悠悠地道,“不喜欢我最期待的场景,不是真人实现,而是一座冰雕。那会让我觉得,冰冷,遥远,无qíng,而且会在日出之前,就悄然化掉。”

他默然,五指jiāo扣,她靠在他的肩头,声音似从胸腔里bī出,闷闷的,“宫胤,告诉我,这么美的一切,你今日为我jīng心设计,来日也一定能够实现。”

他轻轻抚摸她顺滑的长发,一根根理整齐。

“我和你想法不同,”他道,“我只想尽我所能对你好,在我能做到的所有时刻,去做所有你会喜欢的事。”

他默默补上一句,是因为怕犹豫拖延,或许下次就没有了机会。

在假国师和明城出手之前,他甚至连这样的表达都不敢,因为觉得没有希望,何必牵扯她不放,当真要她用一生来将他怀念,在寂寞中永渡流年?

然而那日,将计就计,诈得明城对他出手,明城所用的方法,终于给了他一丝曙光。

之前他研究过很多次拔针的方法,可惜雪山这门秘技太过隐秘,也从未有人拔针过,毫无头绪。所以当明城蠢蠢yù动,他也乐见其成。果然明城和雪山的人有勾结,她的出手,提供给他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当日密室里,和假国师明城当面的,自然是另一个假国师,正如那和明城接头的人所说,明城等人可以用易国的面具,宫胤为什么不可以?

那面具戴到胸口,这本就是他惯用手段。

静庭多年来经历大小暗杀无数次,哪里会容得谁轻易接近中心,之前那么久,假国师随意出入,只不过是蒙虎安排人做给他看,放松他的警惕,让他低估静庭而已。

当夜蒙虎先给了假国师机会,引出明城,在他们联手攻击下诈死,之后宫胤再诈死,当日宫中护卫,在该调开的时候调开,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一切都早已安排得天衣无fèng。连那神秘人想要带走尸首查看,尸首都被一把火烧了。

假国师哪里知道,他走出静庭那一刻,就走入了一个圈套,他以蒙虎面目回到静庭时,禹chūn对他肩膀那一撞,其实就是确认真假的过程。

假宫胤是大牢里一个死囚,以这场注定的死亡换来家小的被照顾。他下腹的那根针,是宫胤通过揣摩,以近似于雪山的手法,种在了他的体内。

明城用来拔针的那虫子,他虽然没见过,但可以确定,是雪山独有。

或者,该去雪山一趟了……

去雪山吉凶未卜,所以他想尽可能地,多给她一点快乐。

或许女人的想法是不同的,她们更需要的是实际的生活。

“其实,我是喜欢的。你不知道我看见那一幕的感觉,像忽然走进了童话里,又或者自己就是个童话。但就是太美太喜欢,所以忽然害怕了,”景横波趴在他肩头轻轻道,“害怕这一幕因太美好而不能成真,害怕梦想也如这冰雕般化成流水。”

“我信有心便有希望,老天听得见所有愿景。”他道。

或许下跪那样的动作,他真的做不出来,可她如果喜欢,他愿意让她看见。

她想想,笑笑,也觉得自己最近过于多愁善感了些,刚才那一幕多美,他将冰雕雕成那样,得花了多少心力,何必再扫他的兴呢。

“对了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个造型的。我不记得我和你说过。”

“从你箱子里掉出来的一个盒子。”他慢悠悠地道,“上面有这样的场景,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我没看。只记住了盒子的模样。”

景横波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箱子里,似乎真有那么一个小礼物,是她有段时间聊天的网友,在qíng人节那天寄给她的,盒子里好像是粉红色戒指形状的香薰蜡烛。当时她还笑对方diǎo丝,qíng人节不说送玫瑰戒指,送个蜡烛算什么,chuī灯拔蜡吗?活该一辈子自撸。

印象中那盒子上好像就印着这样的图案,只是盒子很小,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是什么东西都恨不得带出去,胡乱往箱子里塞,自己也不记得都有什么。印象中塞在了角落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我瞧着那模样,不知怎么便想到了求亲。”宫胤淡淡道,“这礼物谁送给你的?”

“啊?”景横波还在想着那盒子的事,随口道,“一个朋友啊。”

“男的?”声音很平静。

“是啊。”

“这不是我们这里能有的东西。”声音更平静了,“哪里的?你以前呆的地方?你以前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词不能随便说哦,”她笑嘻嘻点他的颊,“不是你以为的男xing朋友都可以叫男朋友哦。”

“那送你这东西的人,是不是?”他很有寻根究底的jīng神。

“呀,你好像在审问我呢。”景横波眼珠子转了转,揉了揉他的发,“请问国师大人,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审问我呢?”

“以你我都期待的未来的身份。”宫胤的回答很狡猾。

“不懂。”她装傻,脚踢着澡桶,泼得水花哗啦啦响。

“安静些。”他按住她的腿,她却在此时动作过度,身子向后一仰,他急忙按住她膝盖,裙子却太滑,手顺势便滑了下去,顺着纤细光滑的小腿,握住了她jīng致纤秀的脚踝,他手指微微一颤,虽然之前已经这么多次触摸过她的肌肤,但每次触及,依旧会心颤,为那般的香美,丝绸软玉拂身般的销魂。

她却格格格地笑起来,笑声灵动,嗓音却带几分微微散漫沙哑,仰身在澡桶下,大喘气儿的道:“哎哟喂,这是考验我的腰力啊,宫胤你可别拉我,你瞧瞧我能不能自己起来。”

宫胤一笑,轻轻弹了弹她脚心,景横波怕痒,“哎呀”一声真的弹了起来,正在此刻宫胤迎上,下一刻她的唇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额头湿漉漉的,反she着明月般的微光,她一伸手便紧紧搂住他,身子向下沉了沉,正好盘住了他的腰,这动作有点暧昧,可是她站到桶底就会够不着他的脸,她只想好好亲亲他,这么久,虽然断断续续在一起,但真的能以本来面目,相拥qíng浓的时候,并不多。

她也赞成他的话,在自己想做的时候就去做,尽qíng享受属于青chūn和爱的美好。过了那一刻,先别说有没有那机会,首先就不一定有同样的美妙心qíng了。

先亲他的额,那么热的热水,不能温暖他的脸上肌肤,是冷玉也是冷月,承载这人世间无数宽广。

再亲他的睫毛,他的睫毛不算很长,但很浓很黑,密密如扇,她的唇轻轻扫过,感觉到眼睫的颤动,那双眼睛,曾被她深深注视,也曾将她深深注视,相爱有时候是那么简单的事,一霎间走进彼此的眼神,将身影印上虹膜,从此永难抹杀。

再亲他的鼻子,高,挺,地平线上巍巍雪山,他鼻尖冰凉,气息却灼热,她唇线顺着鼻柱游弋,两人的呼吸jiāo融在一起。

最后是他的唇,之前他主动了那么多次,现在换她闯入他的天地,甜蜜与芬芳,jiāo换与邀请,他的气息永远如此清凉,带着淡淡的雪莲香气,她有些笨拙地以舌尖挑逗,换来他温柔而又迅捷的席卷。

不知何时身躯已经紧紧贴靠在一起,这次她没有感觉到心口的冰凉,他的身体已经被泡热,暖暖地将她笼罩,她呼吸渐渐急促,手无力地在他腰背上滑来滑去,体内像燃起了一团火,这火从下腹传递到指尖,她忍不住在他身上摸摸捏捏,却又觉得一切的接触只在表层,而她想要抵达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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