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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666)

“我没有。”商成脸上的犹豫为难之色已经淡去,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道,“娘娘先前说的话很对,是您救我全家于水火,于qíng于理,我不能违背您的意志。”

“这就对了嘛。”王后松一口气,一笑,“你既然明白过来,放心,我不会记恨你,我会……”

“但我也不能背叛当初的毒誓,我们曾发誓,子子孙孙若再有人背离誓言,则家族崩毁,男为奴女为娼。”

王后一下顿住,脸色铁青。

“你找死……”

“是的。”商成苦涩一笑,“怎么做都是错。所以,我只能死了。”

他忽然回剑,剑光一横,“嗤”地一声,喉间鲜血狂喷,“扑”地冲了王后一头一脸。

护卫们惶然后退,王后大声尖叫,连钟rǔ石上观战的龙胤,也因为太过意外,不由自主松开了景横波的手。

手一松,他便惊觉,伸手反捞,但景横波人影已经不见。

下一瞬,她到了王后面前。

王后被商成的血喷了一脸,糊住了眼睛,正在尖叫踉跄后退。因为恐惧和紧张,她的五官扭曲狰狞,满面淋漓血迹,一口森森白牙,看来如厉鬼般可怖。

感觉到面前忽然多了人,她慌乱地挥手想要拨开,大叫:“护驾!护驾!”

景横波一抬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关掉那管子!”她厉声道。

王后挥舞着双手,挣扎要挣脱她,哪里在意她说了什么,“护……驾……”

“护你个大头鬼!”景横波心头焦躁,抓住她脖子,身影又一闪。

“砰!”下一瞬她顶着王后,狠狠地撞在最近的钟rǔ石上。王后的后背,发出一声“嘎吱”裂响。

王后翻着眼白,想要惨叫叫不出,景横波的指甲,扼进了她的咽喉肌肤,每根指甲都she着杀气,要将她寸寸凌迟。

“关掉管子!打开池子!我就饶你一命!”

“我……我……”王后拼命地想要抓挠景横波的脸,哪里够得着,景横波拖着她顺着钟rǔ石一路滑下,钟rǔ石上的凸起,刮得王后连声惨叫。

景横波稍稍松开手,“开池子!关管子!”

“池子……池子关了……两年才能开……”王后嘶声求饶,“你放了我……我给你……啊!”

“啪。”一声巨响,景横波顶着她,撞在了另一根钟rǔ石上,生生将那根钟rǔ石撞断,石头轰然坠落声响,掩去了骨头断裂声和王后的惨叫。

景横波满心焦躁,满心烧燎着刻骨的怒火和恨,宫胤莫名其妙没上来,紫阑池的关闭无法再开,软管毒气的施放,似一块又一块重石,彻底压灭了她的理智,现在哪怕需要这贱人的骨头做钥匙开门,她也会立即将她摔成千百碎片!

她到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宫胤出手那么冷酷狠毒,对于她这个在现代长大,在人权和自由平等思想熏陶中成长的现代人来说,一切对于生命的践踏和漠视,都是无qíng且不道德的,但对于宫胤,对于耶律祁,对于裴枢,对于这些自小颠沛流离,在倾轧和yīn谋杀戮环境中长大的天之骄子来说,这就是他们的生长环境,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是他们赖以存活并坚持走下去的必备本能。

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仁义道德,在这里,活不下去!就算一开始能秉持仁义道德,但到最后,也要被那群利yù熏心满腹yīn谋手段层出不穷的贱人,bī到不得不下狠手。

“你这种野心勃勃,到处惹是生非的贱人!毒妇!”景横波咬牙,狠狠道,“活着何用?”

下一瞬人影一闪,她已经抓着王后,顶上了先前那软管伸出的山体。

气体正是从那山体中抽出,经由软管施放,此刻软管被烧断,气体正哧哧而出。

景横波一把将她的脑袋,塞进了那道窄窄的山fèng。

“管子堵不上,就拿你脑袋来堵!”

不理王后的嘶声惨叫求饶,她松手,撤回钟rǔ石上,龙胤紧紧盯着她,眼中异彩连闪。

王后挂在山壁上,她的头就和那fèng隙差不多大小,如今被卡住,挣脱不出,那气体直扑她的口鼻,躲也躲不得,眼瞧着那扑腾挣扎的双腿,慢慢软垂,像一截烂面条,挂在山壁上。

景横波低头,怔怔看着自己双手,忽然大叫:“你出来啊!你出来啊!我不怪你了啊!你看我现在比你还狠啊!你就别任xing和我赌气了,出来啊出来啊!出!来!啊!”

声音凄切,在空旷山腹中盘旋,那些残存的丝带上的金铃,叮铃铃响起,纷乱。

龙胤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别喊了,就算软管里的气没有进入最底下,那门闭上,也是绝对打不开的。”

景横波抱着钟rǔ石,发狠地道:“不行,我一定要下去,你走吧。”

“你疯了,你没看见山体fèng隙没有被堵死吗?再等一会儿,我们也要晕在这里,还不赶紧走!”龙胤又伸手来拉她。

景横波一让,忽然听见上头传来鼓掌声,有人笑道:“一个人的脑袋堵不住,再来一个人的脑袋,不就堵住了?”

景横波头一抬,就看见一张笑得分外快意的脸。

“商略!”她脱口而出。

商国王太子,在dòng口轻轻鼓掌,满脸的意外之喜,笑道:“夜半得讯,来这紫阑池一趟,想不到还真有莫大收获。啊,女王陛下,多谢多谢。”

景横波望着他,心想这难道是又一个易国,不停地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不,不可能,和易国的连环无间不同,商国这些人,不可能这么巧都来了紫阑池,其间一定有人通风报信。

商略不需要对护卫们威bī利诱,大王和王后出事,他就是顺理成章的商国主人,他坦然站在护卫当中,对下头的景横波道,“陛下,看在当初咱们一段qíng分,看在你帮我除了那贱人的份上,本太子不忍亲自对你出手,你把采到的药jiāo出来,吃下毒药,发誓今日的事永不对外泄露,本王就让人救你出来。当然,你身边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必须要留下来堵dòng。”

他已经迫不及待自称上了本王,众人都低头听着,看看被堵了dòng的王后,再听听底下已经没有声息,都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最是无qíng帝王家。

景横波望定他,勾唇一笑,“好呀。”

“陛下可别像刚才对付王后一样,对付本王。”商略忽然狡猾地一笑,“本王可不能死,本王死了,谁来告诉你,这紫阑池还有个最重要的秘密,在大王寝宫呢?”

景横波目光一亮,立即打消了出手狠揍一顿这家伙的想法,也不等对方来接,身影一闪,便到了商略身边,商略立即警惕地向后一退。

“我信了你,你也不要玩我。”景横波冷冷盯着他,“你也看见了,我轻功内力很了得,你根本抓不住我。如果你把我得罪狠了,从此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人,和你不死不休,你下半辈子就得活在乌guī壳里,你自己掂量。”

商略眯着眼睛,道:“女王是能人,本王不敢得罪。”

又是人影一闪,龙胤也跨进dòng中,商略对他态度便没那么客气了,厉声道:“来人——”

“太子。”龙胤面无表qíng地道,“我在你王族呆了十年,做你商家紫阑池总管三年,你真的觉得,我这样的人,一点也不了解你们商家,一点都没留下保命的东西?”

商略脸色变了变,盯住他半晌,最终一挥手,令护卫撤了刀剑。

龙胤若无其事笑了笑,走到景横波身边。

“父王母后死了没?”商略探头对下看,看样子还有点害怕人没死绝,就这么捞上来不好下场。

“该死的人,总会死的。”龙胤冷冷答。

商略这才下了决心,令人匆匆下去,将商王和王后的尸体背了上来,撕破了袖子,蓬乱了发髻,在身上撒了点灰土,又狠狠揉了揉眼睛,让眼睛发红如哭过一般,这才下令往回走。

景横波迫不及待地问:“你说的紫阑池秘密呢?”

“一直锁在父王宫中,我如何得知?”商略嬉皮笑脸地道,“说不得,得麻烦陛下亲自护送本王去取。”

景横波心中犹豫,怕商略在骗自己,那就真的失去了救宫胤的最后机会,但又觉得商略没必要编这个谎,他完全可以闭门将自己留下,如果自己疑神疑鬼,那也会失去救宫胤的机会。

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决定咬咬牙,赌一把。

她随着商略经过来时通道,走到尽头就是门,门却推不开,商略又命人用钥匙开门,依旧打不开,龙胤上前一看,微微变色,道:“通往外山的门户已经做过调整,不是原来那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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