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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79)

有纵横捭阖之腿,经天纬地之波霸行不行?

景横波难得地开始叹气,发愁,又开始安慰自己,这种qíng况,就算君珂太史阑文臻来也一样没好办法啦。君珂难道能告诉人家胃上长了个瘤?太史阑能用自己的棺材脸令人虎躯一震?文臻的厨艺比较实用或许能征服几个,可这回考验的是女王不是厨娘。

风将帘子掀开一线,chuī进来的气息似乎有点不同往常,带点涩带点酸,据说这是远处沼泽的气味。占据大荒国土百分之三十的沼泽,是一片看上去肥沃其实却无用的黑色土地,承载着无数人期盼的目光,一日日荒凉。

她忽然想起之前路上听护卫说起的大荒现状,土地少,沼泽多,物产不够丰富,多数靠秘密进口,宝石huáng金贬值,食物昂贵,民众生活匮乏,部族为一块小土地可以流血不休……

沼泽……维系了大荒人民生命与jīng血的沼泽……成也沼泽败也沼泽……

她忽然浑身一颤,脑中似有一道亮光划过!

她其实,还拥有一样重要的东西!

“箱子……箱子……”她立即有气无力地喊。

静筠听见声音,惊喜转过身,道:“你醒啦,想喝水吗?现在感觉怎样?”

“箱子……”景横波摇摇头,不屈不挠。

“我去告诉国师大人!”静筠似乎十分兴奋,转身就要下马车。

“箱子!”

小宇宙爆发的声音生生止住了静筠的脚步,她惊吓的回过身来,看见面色苍白的景横波坚定地指着马车一角的箱子。

静筠有些发怔,她没见过景横波这样的神qíng,感觉似乎眼前变了一个人。

她有点麻木地回身,拖过了箱子,景横波托着脑袋,她拨不动巨大箱子的密码锁,只好报出密码,指挥着静筠开了锁,静筠有点好奇地小心翼翼拨动着全钢的锁码,眼底都是惊异的光。

“这是什么东西,好jīng密,最优秀的锁匠,也做不出这样的锁柱吧……”

“我做的。”景横波随口说,“你帮我翻翻箱子,最下面好像有本书,什么大全来着。”

她的箱子正常qíng况下绝不会出现书这种多余的玩意——放BRA还嫌不够地方呢!不过她因为箱子底部不平,怕压坏了她的柔软裙子和内衣,特地撕了一本书垫平了箱子,撕书的时候她曾经瞄过一眼封面,好像是君珂当初在网上买的《走遍天下都不怕——生活技能大全》,君珂买回来是为了将来逃出研究所,用以学习技能维持生计用的。书的介绍chuī嘘得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一书在手天下我有。买回来后君珂发现上当。书中的所谓技能,在网上都能搜素到,都是农业工业商业等等各行各业的一些基本常识,八成是高校学生挣外快拼出来的书。也就扔在了一边,最后承担了给景横波垫箱子的伟大任务。

这样的书,一经穿越,其中所记载的先进生产技术,自然身价宝贵,不过景横波并不敢奢望太多——她记得自己把书撕得很残……

静筠埋头翻她的箱子,不时发出颤颤的惊呼声,景横波也不在意,她并不太记得箱子里都有些什么,收拾东西的时候她都是随手乱塞的,只记得衣服内衣最多,那些jīng美的内衣睡衣,哪个女人见了都要惊叹的。

“啊。”静筠的手忽然一停,发出一声低低的骇然的惊叫。

“怎么?”景横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探头去看,“还没好?”

“哦不,不,已经找到了!”静筠啪地一下关上箱盖,动作出乎意料地猛,随即她抓着薄薄的小半本书转过身,“是这个吗?”

马车晦暗的光线里,她一贯苍白的脸忽然涨得通红,连耳根子都红成了透明的胡萝卜。景横波瞧着奇怪,找本书至于这样?

“我蹲久了,血气上涌……”面对她的目光,静筠期期艾艾地解释。

景横波也没心思多想,急不可耐地抓过书,她的手指无意中碰到静筠手指,静筠竟然像被火烫了一般急忙向后一缩。

景横波看她一眼,又专心低头快速翻书,越翻脸色越难看,越翻越惴惴不安,忽然手指一停,又快速翻回几页,想了想,发出一声欢呼。

“找到了!”

“找到什么?”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的静筠急忙问。

“嘿嘿嘿嘿。”景横波将那短短几行字认真看了几遍,将书一合,兴奋地一把抱住了静筠,“找到可以坐稳女王宝座的办法啦哇哈哈哈哈,哇哈哈我再也不要被欺负啦,哇哈哈哈哈我迟早要把这见鬼的大荒泽改造哇……”

她心qíng兴奋,怀里的静筠却忽然一僵,随即不吭声地猛力挣扎,景横波唰一下放开她,又兴奋地将那本残破的小册子仔细翻上了几遍,嘴里不住念念有词,“这个或许可以用上?哎呀这个不行,绝壁没有的技术……啊啊啊蒸汽机都没有的时代谈什么工业革命……”

终究是病人,一时的兴奋不能抵消身体的疲倦,她翻了一会儿,颓然向后一倒:“头好痛,还是收起来以后再看吧。”也不待静筠来接,将书抛到箱子里,盖上箱盖拉上拉链,这回没有再设置密码——以前设密码是因为她偷了小蛋糕很多点心,现在苦主都不见了,锁不锁有必要吗?

静筠站在一边,目光在箱子上掠过,看她jīng疲力尽很快睡着,想了想,转身下车。

景横波睡得不太安稳,梦里总有一团灼热的鲜红的火,在身周流窜摇曳,烤得她心焦骨头痛,梦里不远处就有一座雪山,看着特别高冷清凉,还是个人形的,她跑啊跑,雪山往后退啊退,真讨厌……

朦朦胧胧里似乎有人坐在了她身侧,接着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再接着便觉得额头清凉,她迷迷糊糊地想,哦,是静筠来了,这快半夜了吧?她可真尽心……

“静筠……静筠……”她含含糊糊咕哝,“别怕啊,姐会保护你的……”

替她擦拭的手似乎顿了顿,随即又似乎响起一声低低的笑,笑她的莫名的信心和勇气,又似在笑她的傻。

笑声如风过,没在景横波耳边停留。她的梦换了个场景,现在是跃动的火把和冷漠的国师,一群人画着花脸,跳着蹦着要烧死她。

“男人婆……蛋糕妹……小透视……你们在哪呢……”她又开始喊了,“这里钱多,人傻,你们快点来啊……”

擦拭的手又一顿,一声发自鼻音的轻轻的“哼”。

“……你们再不来,姐就要被宰了啃光了呜呜呜……”景横波在梦里,终于哭兮兮地发出了平时死也不会出口的求救,“他们都不救我……害我……忽冷忽热地对我……姐的命就像他们手里玩的球,就这么抛来抛去……抛来抛去……”

擦拭的手一僵,在半空中定住了。

“抛来抛去……”某人在梦里还会配合地做动作,一只手当真甩了起来,啪一下甩在身旁的人脸上。

清脆一声。

马车里气氛一僵。

那人也似完全没想到,一时抚着脸,竟然怔住了。

似乎,很多年,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了吧……

金尊玉贵,手掌重权,所经之处,万人俯伏。跪拜不够卑微都是罪,何曾受过这样的一掌。

身躯微微僵硬,在黑暗中雕像一般凝固。

“……无qíng!无义!无耻!无心!”景横波毫无所觉,还在控诉。一只手激烈地舞动。

那人绷紧的身躯,却渐渐缓了下来,忽然轻轻叹息一声,按住她不安分的手,给她仔细擦拭着滚烫的掌心。

景横波哼哼唧唧地很舒服,但又觉得不满足,忽然一翻身抱住了那双手,呢声道:“静筠……静筠……怎么总擦脑门啊……给擦擦脖子呗……”

那双手一停,这回连胳膊都僵硬了。

一线月色微光,打亮黑暗里端坐绷直的身影,整条手臂倾斜出三十度,手臂上,迷迷糊糊睡着懒猫一样的女子,口水险些沾湿了人家的衣袖,这也罢了,偏生这斜身抱臂的姿势,昭显着颤颤的危险,还在完全无意识地揉揉蹭蹭,似一只不知餍足的小野猫,霸占着自己的爱物,务必要留下自己的气味,昭告着无言的占有。

黑暗中的身躯似乎一动不动,再仔细看,雪白的袍角却似在微微震颤,像积厚千年久无人涉的雪,被山间清越的声音呼唤,颤颤震出无声的呼应。

触感从未如此灵敏,每根血管都似穿过了天上的电流,战栗之间是一片片雪色的空白,中间jiāo织着她的艳色和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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