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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839)

不用说,这又是针对女王陛下的糖衣pào弹。谁都知道景横波做了女王还贪心不足,还要做皇家生意,嘴上说为了大荒女子的美丽奉献心力,其实目标专门对准女子的钱包。女王的女子商场,和以上几项关系极大,将来无论开拓商业疆场也好,寻找最优秀的工匠也好,获取各地各家秘方博采众长保持行业领先优势也好,都需要这样的方面之雄。

不得不说,当景横波听说这些人都是因为拥有一些秘方和独特工艺,所做产业才能享誉落云内外,对落云乃至大荒的相关产业了解甚深时,真的有些心动了。

礼司官员见她意动,更加卖力,又开始推荐那几位江湖出身的备选。说是江湖出身,在落云朝廷也多有官身。一个是天生大力的御林军总教头。一个是擅长机关阵法之术的某山庄庄主之子,在王宫领个供奉的虚衔。一个名号就称“落云”,敢以本族之名为名,自然有两把刷子,这位的刷子就是轻功,据说真如浮云飞落,点尘不惊。礼司表示适宜近身保护陛下安全,女王陛下想意思不就是关键时刻逃命比较快?还有一个是落云今年武举的状元,据说一身横练刀枪不入,用礼司官员的话来说,最适宜为女王冲锋陷阵。女王陛下觉得,这种拿来挡刀正正好。

虽然七杀在一边嘻嘻哈哈笑着这一堆都是烂货,市场上成堆论筐卖的地瓜,景横波微笑不语似乎颇为赞同,但其实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素质都不错。她做了女王,也知道人才的重要xing,横戟军在不断扩军,招揽人才是当务之急。

礼司官员揣度着她的神qíng,小心翼翼地道:“这些都是一时之选,真正落云男子中的jīng英人才,允文允武,才量非凡。陛下后宫尚自空虚,如此人才,不如一并接纳之……”

“不行!”天弃不知从哪旮旯冒出来,疾言厉色地道,“女王后宫,何等尊贵,怎么能阿猫阿狗都往里塞?你落云又不是六国八部中势力最盛者,你一处都要塞十几个,其余属国部族如何处理?这么一大群吃gān饭的,女王养得起,咱们还伺候不起!”

景横波震惊地盯着天弃,这货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还有她后宫放几个人关他毛事?他关心的不该是宫胤脸上有没有长粉刺吗?

想到宫胤她就忽然想起天弃是宫胤狗腿,莫不是捍卫主子来了?四处望望,没看见那根白桩子。

其实她坐下来时就扫过场内了,此刻依旧看不到,不由冷哼一声。

女王陛下其实还是很矫qíng的,虽然不会承认今日的盛装打扮和某人有关,但此时看不见某人在场欣赏,顿时怒从心起。

“朕倒觉得这些都很好。”景横波存心和宫胤作对,懒洋洋地道,“一起收了也不是不行……”

被天弃说得脸上讪讪的落云官员,顿时jīng神一振,眨巴着眼盯着景横波。

忽然白影一闪,如雪影初降,抹亮众人的视野。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底下一阵哗然,再一看,景横波身边空着的椅子上,忽然多了一个人。

看见那人,场中哗然忽然平息,喧嚣渐渐安静,连呼吸似乎也在慢慢收敛,小心妥帖地藏起。所有惊扰都在那bī人的静谧冰雪气质面前,感觉到自身的浮华轻燥,人们下意识将气息散于天地间,怕亵渎了那份忽然袭至心头的清凉和冷意。

台上的八人怔怔看着。单看见女王的时候,觉得她的明艳,会遮没世间所有男子的光芒,然而此刻这近乎内敛的人安静存在,所有人却不能忽视,而这两人端坐一起的姿态,似这人世间最美好和谐的画。

只除了女王陛下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

宫胤谁也不看,往景横波身边一坐,淡淡开口:“一起收了也不是不行,只要不是阿猫阿狗。”

景横波眼角几乎要飞起来——啥米,他来gān嘛?又要来搅场子?

礼司官员震惊地瞪着那椅子,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忽然冒出来的?

宫胤从容坐着,脊背笔直,领口束紧,领口上的下颌平直jīng致,再往上看,唇线也笔直如线,无喜无怒,却又自然生威。

被他那双湛然清冷的眼睛看着,礼司官员到口的呵斥,都咽回了肚里,忍不住悄悄退后两步。

景横波却开始冷笑起来。

心间有小小窃喜,也有三分恼怒,这让她的笑容看起来艳而烈,有杀气。

“这些人才,朕瞧着都很不错,放在帝歌,也是难得的英才,怎么到了这位嘴里,就成了阿猫阿狗呢?”

“对对。”礼司官员急忙道,“你乃何人?凭什么当面讥嘲,说人阿猫阿狗?”

那边八人投来愤愤眼光,还有两个景横波看中的,据说还没赶到。

“我来参选。”宫胤看也不看面前的人,也不解释后一句质问。

景横波眼睛亮了一下,立即低头吃东西掩饰。

“人选已定,不允许人随意cha入!”官员一听是参选的,顿时放下心来,咆哮,“滚一边去。”

然后他就滚一边去了。

没人看见宫胤出手,就看见那白衣如雪的人瞟了他一眼,那官员便忽然脚下一滑,一路骨碌碌滚到台下。

等他砰一声撞到台阶木角大声呻吟,宫胤才慢条斯理地道,“兵不在多,而在jīng。”

言下之意,和他比起来,那些都是阿猫阿狗,无需一并收之,只选最优秀的那个就够了。

他已经在收拾景横波桌子边的零食,装进自己准备好的一个袋子里。看样子,他老人家觉得来了这么坐一坐,态度表明,这事儿就已经可以结束了。

宫胤很有信心,因为他知道,不管景横波的目的到底如何,不管她现今如何待他,但选夫肯定不是真的选夫。

那就何必再让这么一群目的不明的人围在她身边?她不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吗?

这事儿,换成以前也许真会结束。

毕竟景横波看惯的是冰山,不是拿着布袋子给她收零食的宫胤,冰山以前肯多看她一眼,她都觉得chūn天到了。

不过现在……

“想要参选,就按规矩来。”女王陛下毫不客气地敲敲桌子,将装零食的布袋抢回去,伸手在里面掏掏,掏出原本没有的茯苓薄饼,满意地嚼了嚼,才斜睨着隔壁道,“这群人能站在这里,都是一个个挑战过来的。这位先生,牛皮不是chuī出来的,你想参选,就证明自己有这个资格先?”

宫胤静了静,看看景横波,这资格两字,听着真是很刺心啊。

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追的时候狂放热烈,睡的时候大胆决绝,起身之后翻脸无qíng,什么都给了你,再见之后还能装不认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难缠?

然而那点小小的郁卒,在看见那一张一合的艳美红唇,和唇间忽然就不见的雪白薄饼时,立即烟消云散。

茯苓薄饼是落云特产,最好吃的一家却在陋巷,他无意中看见众人拥挤争买,明明最讨厌人群和烟熏火燎的铺面的,不知怎的忽然也挤了进去。

此刻便是见她雪白的牙齿恶狠狠地将饼咬碎,伴同样恶狠狠的眼神如飞刀相she,忽然也觉得这人生是愉悦的,因为她在身边,因为她在大白眼,因为她吃他买的饼子虽然像在吃仇人的ròu,但吃完一块又迅速伸手摸了一块。

他有些怔忡——这就是红尘烟火,这就是人间温暖,这就是普通男女之间啼笑相间的生活——连奉献都是甜蜜,吃苦也觉甘甜。

忽然觉得,只要能让她如此鲜活自然一辈子,便是做些自己以往不屑的事也无妨,比如,认认真真参选。

“要我证明他们是阿猫阿狗?”他嘴角一抿,看向景横波。

景横波想想,又加一条,“不许用武功,论武功谁是你对手?”

宫胤不置可否,又问:“如果证明了都是阿猫阿狗,你都不要?”

景横波瞟他一眼,拉长声音道:“不要……不可能。”

她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脸色有点黑的宫胤,才又慢慢道:“有个人我一定要,至于其余名额嘛……给你点面子,不全要,剩下一个名额,自己角逐。”手指点点宫胤,“包括你。”

对面八人齐齐躬身,“陛下,此人再三出言侮rǔ我等,请允我等向这位先生挑战。”

“请便。”景横波笑吟吟挥手,“不要比武功。除此之外,谁能让他吃瘪,我要谁。”

底下裴枢黑脸露出阳光,觉得看见宫胤此刻表qíng,真是人生一大慡事。

宫胤不说话,随手取过盖碗喝茶,只淡淡道:“最好公推你们最qiáng的人出来,一次解决。日头很热。”

日头热对他没影响,倒是景横波脸色红扑扑的。他瞧着,总怕她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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