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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女(61)+番外

乞丐兀自chuī他的长笛,从你将会记得我,到夏日最后的玫瑰。

丁维恩撑起伞,另一只手与美若的手臂由身后jiāo错,揽住对方的腰,在雪地里前行。幽怨而哀婉的笛声穿透冰冷的空气,美若回头看一眼玻璃窗内,空无一人的卡座,将维恩揽得更紧。

“冷?”丁维恩问。

美若摇头,“维恩,你,你有没有亲吻过?”

丁维恩停住脚,凝视她认真的眼睛,苍白面颊染上红晕。“我……我知道怎么接吻。”

“吻我。”

“这里?”丁维恩窘促地张望四周,“很多人。”

“这样làng漫的雪天,我想求一个吻。”她央求地望他,那样的目光,让人心软。

丁维恩无力抗拒,视线移到她脸庞下方,一颗心狂跳不止。他低头,轻轻触碰她的两瓣粉唇。

美若踮起脚尖,回蹭他。

“阿若。”

她睁开眼,与他相视而笑。“笨蛋,这是妈妈的吻。”

丁维恩脸色微赤,他深深呼吸,再次低下头来。

美若阖上眼,迎接他的触碰。他的唇冰凉,清新,小心翼翼地含着她,美若揽住他颈项,回应他的吸吮,直到他的舌尖大胆地探进来,她撩拨他,让他由喉间发出一声低叹。

“阿若。”维恩急促地呼吸,抱紧她,脸埋在她颈间的发里。“喜欢你,喜欢到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挺好。”美若回拥他。

这个圣诞,美若搬去牛津郊外,与丁维恩同居。

方嘉皓郁闷得几乎要捶胸:“如果是那个野蛮人我勉qiáng能接受,米兰达,现在的你令我好失望。”

“查尔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吃过维恩很多菜。”

“我承认,他是最好的厨子。但绝不是个好qíng人。”方嘉皓压低声音,“你们新生活可和谐?”

“我们纯洁得像你十三岁的第一次初恋。”

方嘉皓道:“我更坚定态度了,丁不是个好qíng人。”

“好qíng人一定要上chuáng?就不能有jīng神的jiāo流,心qíng的愉悦?”

“米兰达,你是柏拉图的信奉者?享受不到ròu体的快乐,还不如把自己奉献给上帝,何必奉献给一个人类男xing?”

“这里不欢迎你。”

方嘉皓忍气吞声道:“不要妄图和女人辩论,她们会抄起平底锅把你的智慧砸碎。我问你,chūn节要不要回伦敦?小舅说你必须回去,大舅母和大姨妈都会回来团聚。”

美若扶额,“我真想不出她们与我有何关系。”

chūn节她给四九叔拜年后,再去武士桥方嘉皓家中,参加詹家的聚会。

二房人丁兴旺,大舅母和大姨妈各自有孙子孙女,美若认不全表兄弟和表姐妹,遑论第三代的婴儿,幸好维恩事先为她准备了红包,一人一封了事。

这一次她终于见到小舅母。

方嘉皓的母亲一身孔雀蓝,配手指粗细的金链,华贵喜庆。与之相比,小舅母衣饰不张扬,笑意淡然。她有通古斯人典型的长脸型,细长单眼皮,很符合西方人心目中东方美女的标准。

她身材高挑,穿圣洛朗黑色西裤,两条腿修长笔直,走来坐在美若身边。“牛津的高材生。”

如果是表姐妹们这样语带讽刺,美若反而自傲,但在詹俊臣的妻子面前,她谨慎谦逊地欠身:“不敢,小舅母,我混学历而已。”

“学历是女孩最好的嫁妆,难得你年纪小,想得通透。”

美若笑。

“今年秋天为什么不去威尔士度假?一直期待和你碰面,结果只见到马厩里的希望。”

“秋天是恋爱的好季节。”美若已经了解对方来意,“秋天有个可爱的男孩为我烘烤蛋糕,庆祝我生日,邀请我跳舞。威尔士太冷,风太大,没有牛津乡村的月光美丽。”

詹夫人做了悟的表qíng,又笑,“俊臣赞你聪慧,果然是这样,很懂得取舍。”

美若点头:“恶习难改,凡事总要挑最好的。”

离开时,先一步退席的詹俊臣在楼下等她。

司机为她打开后门。美若生气,对詹俊臣道:“你让我很难堪。”

“再不上来,你会更难堪。”他欠身,伸出一只手。

美若拒绝,自行上车。

“她对你说了什么?”他问。

“你对她说了什么?詹先生。詹夫人旁敲侧击的,几乎让我以为我们之间有超出亲戚的关系。”

“女人对女人,先天具有警觉xing。”他表qíng淡漠,“或许我谈话时不自觉地流露出感qíng。”

“有人曾告诉过我,他是我的长辈。”

“美若,不要这副气恼的表qíng。我们上一次见面,离今天已经五个多月了。”

美若不出声。

“急着回牛津?可以去我那里住一晚,明早再走。”

“肯辛顿的公寓还在呢,四九叔一直为我留着。我即使赶不上火车,也能回那里住一晚。”

他沉默。“我有时会想,如果很久前知道有六房亲戚,在你最需要帮助时出现,你会如何。”

她可能会认命。“那样你会被我亲小舅烦死,那条吸血虫,不把你吸成人gān不松口。”

他笑出声。“美若,你最近可好?同居生活很快乐?”

“维恩对我很好。”

詹俊臣点头。“丁家虽然起于微涓,但丁老先生确实非同寻常人。丁维恩的家世教养很好。”

“你认识他?丁爵士?”

“丁氏海航半年前联手姚家huáng河,收购英资集团企业,获得百分之三十股份之后,被英资集团以百元股价反收购。最终丁喜生调集二十五亿资金,收得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打赢此仗。三天时间,他从哪里筹到二十五亿?”

美若瞪大眼,“你不只卖钻石?还有开银行?”

詹俊臣伸手,似乎想捏她脸,又放下来,抢白道:“詹家多大生意,否则凭什么开口送人油田油井?”

“我以为你chuī牛。”

他气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美若摇头。

“不要说你为了维恩帮丁家忙。”

“同声同气一个种族,长长志气没什么不好。我看洋人嘴脸不慡很久了。”他顿一顿,又道,“也为了你。我们詹家人没理由被人小觑。”

美若沉默,只拿眼望他,评估他话里真假。

他俯下脸,“感动?”

“你是生意人,我才不信你会做没收益的jiāo易。而且,小舅母才赞过我懂得取舍。”

詹俊臣面色不豫地哼一声,为她推开门。“到了。”又拉住她,“丁家不会将你拒之门外,所以,为了这个,有空记得想起我。”

美若站在门外,道:“我实在不懂你在盘算什么。”

他笑,“美若,丁维恩虽然手术成功,但他身体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好。”

湿冷空气里,美若脸色微白,“什么意思?”

他不答。只说:“路上小心,回去给我电话。”

丁维恩在火车站接她回家,美若伸懒腰:“好像打了一场恶仗。”

“家族人多是这样烦。”

“维恩,丁家也是这样?”

他点头,“阿爷有一弟一妹,可想而知繁衍到现在,人口几何。”

“我完全认不出谁是谁,詹家的女孩真怪异,审美观出奇的一致,但凡二十岁上下的,一律穿毛呢及膝裙,配黑色浅口鞋。”

“那是紧跟cháo流,昨天《世界新闻报》上偌大图片,戴安娜就是作此装扮。”

“原来这样,在她们眼里,我才是土妹一个。”

他笑得前仰后合。“我也认不全丁家亲戚,好在我有尚方宝剑,人多时总被阿妈以空气不好为借口,免了我出来应酬。”

“维恩,你长久不回家,怎样和家人解释?”

他望她一眼,“我已经打过电话。chūn节后回去。”

她迟疑地问:“要不要再回美国看看医生?”

“伦敦也有名医,正是为我主刀的医生推荐的。阿若,你不要担心。”

她勉qiáng一笑。

晚上他们在壁炉前拥吻,美若陷进沙发里,维恩的热烈几乎要将她吞没,她将他回抱得很紧,手指cha在他发间,舌尖相抵,口沫jiāo缠。

他抬头,凝视她很久,又俯下脸,将吻密密地覆在她的下颚和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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