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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插错电(28)+番外

第23章

早上到中午,手机连续震动掉两格电。心眉没有接,明白自己确实是孩子气了些,可不知道接起来后要和他说什么,万一控制不住脾气说个大家以后不用见了或者是爆粗来了个玛丽家的就彻底game over了。

她要想,要在最开始的惶恐和窃喜沉淀下来后好好想想。

每个女孩子都有一颗公主心,何心眉也不例外,只是在成长的过程里渐渐接受了配角的命运。

十年前她是配角是陪衬,十年后,仍旧是。

宋书愚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那种清瘦、腿长长、头发长长,笑起来很温柔娴静的类型,象早几年那个电视台的女主播,象她相jiāo十二年的闺蜜叶轻眉。

心眉和轻眉唯一相似的是名字里都有一个眉字,当年也是因为在点名册上发现了这点,她咋咋呼呼地去和人家套近乎,这样才成为好朋友。假如说,宁小雅是心眉在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那轻眉就是站在她们对面的那位。

轻眉才是心眉妈妈渴望的女儿,温柔恬静,可爱乖巧,惹人怜惜。xing格天成,心眉模仿学习了很久一段时间后决定放弃,但是从初中到高中,她们早成了铁杆姐妹。

后来就认识了宋书愚。

宋书愚给轻眉补课,她沾光旁听;宋书愚请吃课后甜品,她是消耗量最大的那个;无论去哪里,他们坐在前排说说笑笑,她躺在后座发懒;天冷的时候,宋书愚把轻眉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她何心眉只是缩缩脖子在寒风里跺脚;天热时,宋书愚递纸巾,她绝对会大呼小叫问为什么没她那份。

他喊轻眉“丫头”,亲热里带着说不出的味道;他喊她何心眉“死小孩”,全然的无奈和漫不经心。

即使轻眉离开他们去了江宁读书,假期宋书愚也会去探望。她曾经起过念头喊小雅一起杀去江宁找轻眉,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会找了别的借口推诿掉。

直到轻眉失踪。

那段时间,宋书愚和轻眉叔叔叶慎晖发了狂似的四处寻找,心眉冥思苦想回忆她们聊天的所有细节,希望能提供找寻轻眉的线索,可是依旧遍寻不获。宋书愚好像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心眉已经开始读大三,听妈妈说宋老师请了年假,她不是没揣测过宋书愚究竟去了哪里,或者他又去找轻眉去了。

时间缓缓淌过,轻眉回来了,轻眉有了爱的人,轻眉常年在贵西、和她爱的人在一起,她何心眉猫在济城工作与相亲不停jiāo替折腾。她们依旧是好友,但是和宋书愚在一起的事qíng,心眉没有和任何人说。任何人里包括相jiāo十二年的好姐妹叶轻眉。

好吧,她承认,她怕尴尬,她也……嫉妒。

她问过宋书愚为什么突然离开东大,进了安诚。他以玩笑避开这个话题。

其实那时候她已经知道了,安信联投下属的机构里不仅仅是安诚证劵,还有小树苗助学基金会。宋书愚接手安诚,同时也担任基金会新一届理事长。

小树苗助学基金会是什么?是叶慎晖发起的一个民间组织,是帮助贫困山区失学儿童的私人机构,很有意义、很有社会责任感。只是基金会成立的初衷是因为轻眉,他们两个男人辛苦经营,只是因为轻眉想做这个。

好吧,她承认,她很……嫉妒。

当配角她能接受,配角演得出彩也是功力,可是,当替身……她何心眉没有那种无私的奉献jīng神。

她腾地站起来,冲进老董办公室告假。

老董才说了个“好”字,眼前的人影就不见了。

问了矫qíng,不问憋屈。

她何心眉qíng愿一刀砍上脖子也不愿憋死。能继续就当锦上添花,不能她也没啥损失,大不了回去重新相亲,抓到谁和谁结婚算了。

她骑着小绵羊一路狂奔。安信联投在市内新的CBD区域中心,最高的玻璃幕墙大楼,以前她跑财经线的时候来过。轻车熟路上到33层,就被人拦住了。

穿三寸高跟鞋的秘书小姐忽闪着加长卷翘睫毛上下打量她,眼神倒不失礼,可心眉还是有点尴尬。铝合金幕墙上的何心眉被风chuī得一头乱发,暑气蒸腾得满脸虾红色。

她把衬衣领口翻好,一边说:“我找松鼠鱼、不是,是宋书愚、宋先生,我是济城晚报的记者。”

秘书小姐在记者证面前毫不退缩:“请问有预约吗?”

预约?心眉眨眨眼,松鼠鱼还挂起头牌了?

秘书小姐严肃告知她:“对不起,没有预约我是不可以安排会面的。”

“何小姐?”

心眉转头,银白电梯门前,一位四十许黑色套装如盔甲发丝一根不乱的女士。

她愣怔,不认识啊。

“我是宋先生秘书,宋先生在开会——”

心眉更楞了,靠,原来这个才是正牌小秘,刚才那位翘睫毛是秘书助理。可宋书愚的秘书怎么认识她?

她跟着铁血盔甲进去里面大会客室,卷睫毛送咖啡来时掩不住好奇疑惑,心眉与她大眼对小眼,也掩不住好奇疑惑。

铁血盔甲阿姨微笑解释说:“在宋先生办公室里有何小姐照片,所以印象深刻。”

心眉嘴上哦哦连声应着,接过她递来的八卦杂志,搜肠刮肚地回想松鼠鱼会有她什么照片。

gān坐了一会,她抬头偷偷打量宋书愚秘书,gān练严谨,和她想象里花枝招展的小秘大相径庭。

铁血盔甲阿姨摘了眼镜安抚她说:“很快,大概还有十多分钟。”

说着,远处电梯门开启,大理石地板上传来橐橐鞋声。

心眉站起来时,一行数人已经走了进来。“中报前三十天的窗口期,二级市场……”最前的宋书愚看见她,停了话,嘴角缓缓泛起一缕笑。

何心眉目光移向他旁边,惊异地哇哇叫:“何冬,你怎么会在这?”

何冬是心眉师兄,当年也算东大的风云人物,一手篮球玩得出神入化,考试作弊手段更是屡有奇招。因为都姓何,当初还老嚷嚷说要拐了心眉当妹妹。

几个人都停了脚,心眉看一眼颇有些尴尬的师兄,再看看表qíng莫辩的宋书愚,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宋书愚和众人寒暄几句,其他人点头离开后他才推开静穆沉古的木门,示意心眉和何冬一起进去。

心眉拿手肘攘攘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去了哪里?我忘记了。”

何冬这才放松了些:“上个月才被挖来,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家。”

“切,混得人模狗样的,把我们这帮苦哈哈的师弟师妹都给忘了是不是?”

何冬尴尬地望宋书愚一眼,对方坐在自己位置上正含笑看他们打哈哈。“听说在报社做?来采访的?”

宋书愚双手jiāo握,笑着说:“心眉是我未婚妻。”

我一定是梦游,不,是梦魇。

可松鼠鱼警告的眼神扎得她喉咙生疼说不出话,又不像是做梦。

她转头望住何冬,师兄的嘴巴张得和她一般大。

“没几个人知道,婚期大概是年底,到时候会通知所有人。”

师兄合上嘴巴,好一会才意识恢复:“宋老师,恭喜。”

宋书愚微笑,转向心眉说:“心眉害羞,一直警告说不许泄露消息。”他眼神分明在警告她“不许拆台,拆台有你好看”。

“那是那是,在东大就知道她脸皮薄。”师兄附和。

我?脸皮薄?每次篮球赛,在看台上为我们系嗷嗷嗷助威的是谁?

“松鼠鱼,你这样不厚道!先斩后奏,坐实了罪名是不是?”她被雷得焦头烂额,师兄走后就控制不住开始胡言乱语。

宋书愚手撑着下巴笑眯眯说:“我记得很清楚,何冬是管理学院最qiáng的控球后卫,你是看台上挥膀子最卖力的拉拉队员。”

“那又怎么样?”她莫名其妙。

他不理她,看着整面电子墙上跃动的收市报价和汇市信息,好一会才回头来问:“我以为你打算以后拒绝和我说话的。早上到刚才,你数过没有?多少个未接电话?”

“……心qíng不好。”

“现在心qíng好了?”

“……我有话想问你的,松鼠鱼。”

他坐正,隔着桌子很严肃地凝视她。

她想问什么来着?晕,冲过来打算问什么来着?

问他是不是喜欢轻眉?是不是喜欢轻眉又不可得,所以抓个轻眉亲近的人结婚?

她怔怔回望他严肃的脸,张张嘴问不出口。

“说有我照片,什么照片?我要看!”

他脸上的凝重一点点消散,嘴角噙着一抹笑,把桌子上的银相框转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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