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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插错电(47)+番外

“我妈真是,我又不是说乔筱雪,冲我发火做什么?我说你呢。”

宋书愚借洗手的机会和心眉挤成一团,涎着脸说:“还不是为了能见你一面?你妈圣旨下了,我连亲个嘴的机会也找不着。”说着嘴巴凑过来,从她热乎乎的脸庞蜿蜒向下。

被他含住抗议声,她心肝跳得噗通噗通的。直到回餐桌坐下,摸摸脸,仍然发烧。

从碗沿上望过去,和他灼人的目光摩擦了一下,心眉背上象过了电,偷偷摸摸看了一眼父母,她爸像是发现了他们俩的眼神官司,笑嘻嘻放下手上的大红烫金帖子说挺好挺好。

“今天试了婚纱?怎么样?”宋书愚问。

心眉嘴角咧开几乎到腮边:“不告诉你。”

“这孩子,一开始还不敢试,说一定弄错了,不是给她定的。穿上身了不舍得脱下来。”

她妈没说拉链拉不上,心眉囧红了脸,嗫嚅说:“看前面还是挺显瘦的,就是还要再改改。”

“从贵西回来大吃大喝,最近的衣服貌似都瘦了。”心眉望天哀叹。改婚纱的速度追不上她腰围增大的速度怎么办?“我从明天开始只吃青菜行不?”

“你省省,我可不希望婚礼花车去医院接人。”宋书愚写着喜帖,头也不抬。

心眉凑了脑袋去看,“宋书愚、何心眉。”嘴里念念有声,单纯地因为并列的两个名字在心底乐开花。

他写好最后一张喜帖,视线瞟过打开的房间门,飞快地在她鼻尖印了一记吻,说:“以后归我管了,我名字在前面。所以不许随便减肥,安安分分等结婚。”

“讲民主!”

“你民主我集中!”

“那我要当财政部长!”她妈说了掌握经济大权最重要,其他的无视。

他似笑非笑,“行,只要你一年赚的钱到我三分一。”

心眉肩膀垮下来,那要到哪一年?

正想着晚上要向妈妈讨教几招,她妈站门口说:“心眉,你筱雪姐准备走了,出来送送。”

乔筱雪一个下午温温柔柔地笑,很替心眉高兴的样子。心眉说把她家当饭馆本是无心,筱雪听见后有些受伤的表qíng,再笑也是讪讪的,心眉看见也颇不是味道。一边警告自己说这样的人不值得原谅,打醒了jīng神防备;一边慰解说可能她就是那种高高在上惯了的脾xing,一时接受不来别人比她好,毕竟除了孙嘉皓之外没有别的出格的表现不是吗?毕竟她和妈妈谈得来,某方面来说弥补了妈妈的遗憾不是吗?

左思右想的,自己的态度也跟着忽冷忽热。

回了妈妈一句好,心眉站起来,听宋书愚也说准备走了。心眉妈说:“那小宋顺道送送筱雪吧,晚上女孩子一个回家不安全。”

心眉一听无语了,心态立时往防范的方向倾斜。她妈怎么就那么糊涂?这年头有一样东西叫出租车。她拿眼睛盯住宋书愚,宋书愚对她眨眨眼,又对站门口踌躇着的乔筱雪笑笑说:“行,筱雪在楼下等我,我去车场拿车。”

第41章

乔筱雪高考时恰逢父母闹离婚,受到影响,最终与梦想的名校错之jiāo臂。

不甘不愿地进了东大后,乔筱雪听闻过管理学院极受女生追捧的宋副教大名。可她那会一门子心思好好读书考研,没闲空理会其他。更何况,再帅也不过是个教书匠而已。

可他怎么弃文从商,摇身一变就成了安诚的老总了?

“人的命运能提前预知就好了。”乔筱雪微微侧着脸,目注窗外的车龙。

“有感而发?”

乔筱雪回头,未语先笑:“只是突然想到以前在东大读书几年,宋老师大名如雷贯耳,居然是毕业几年后才见到真人。”

“该不会是闻名不如见面吧?”他扬扬眉,语气调侃。

乔筱雪自认长了颗玲珑剔透心。

是驴子是马,不用拉出来溜溜,她一眼能看出来。象那个孙医生,家世中等而已,眼高于顶,chuī毛求疵,偏还假惺惺地拿温润如玉那套来遮掩骨子里的猥琐。当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象何冬。当年那个东大混混,除了体育外没有一项拿得出手,居然也混成了人物。只是终究是带着丝张狂,bào发户似的张狂。恃才傲物,理所当然。可她瞧不惯何冬在一gān师弟师妹面前倨傲,转身对着老板前倨后恭的恶心劲。和何冬在一起,太令她感觉掉价。

唯有眼前这人,乔筱雪看不出门道。相比较多数人而言,他有骄傲的资本,表露在外的却是谦和温文的态度,可这种态度下是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不容人轻易接近。

他说话时分明是男人拉近乎惯用的调笑语气,乔筱雪吃不准是象平常那样以chuī捧作应对,还是实事求是说话,只能笑笑不答。

“中文系鼎鼎大名的系花,校际演讲比赛冠军,我记得有一年你写的那首诗,在校刊上发表得过奖的,叫什么?”

一时没料到宋书愚对她挺了解,乔筱雪立即坐直了,“《桦树赋》——那是年纪小,不懂事写着玩的。没想到宋老师你记得。”

“写着玩的?”宋书愚侧脸冲她笑笑,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很有文采。”

乔筱雪心下窃喜,脸上微红。过了一会忽然叹气说:“现在已经没有当时的心qíng了,那时候一身锐气,以为世界就是自己的。”

人活得明白首先要确定自己的需要和位置,这是乔筱雪在每个角落无不充斥着冷bào力抵抗氛围的家里得出的结论。

象她妈失败的婚姻,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不明白自己的需要,稀里糊涂嫁了她爸后又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总沉溺在过去看不清现实。

对妈妈的苦qíng脸乔筱雪已经看到腻味,至于那个在外畏缩如鼠在家气壮如牛的爸,她更是鄙视到底。早早确立了人生目标的她总结,女人的幸福一半由婚前自身的努力决定,一半由婚后选择的那个男人决定。

但是,再聪慧再美貌抵不过好运气。眼前的这位,是心眉那胖丫头谈婚论嫁的对象。除了一身的ròu与好运气之外,她想不出心眉那丫头有什么本事能迷得人七晕八素的、自动套上婚姻的枷锁。

乔筱雪冷笑,果然事实再次证明男人都是没脑子的。

想起同学会那天晚上,赔笑着与何冬一起目送何心眉一对离开,掌心不由再次被掐出几个指甲印,脸上火辣辣的疼,那一耳光的痛感和耻rǔ感重新浮出心底。

“踏入社会,被磨光棱角是必然的事。”

听见宋书愚这样说,她勾起嘴角,带点自怜自伤与自嘲。“以前以为凡事努力,极力争取,总有收获的一天。现在才知道小时候的想法很搞笑。人是斗不过命的,你努力十分,别人是唾手可得……”

她半垂着眼睛,眼角余光捕捉到宋书愚脸上的好奇与疑惑,心底一笑,继续怅然说:“从小家庭不幸福,父母三天两头吵架,或是冷战。小小的,已经会告诉自己,好好读书,早些独立出去。活了二十多年,没有放松过。到今天算是独立了,有好工作,好前途,可是心里总有一块是不完整的。”

车里静谧,宋书愚若有所思。

“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乔筱雪窘红了脸。心想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切入点,可她记得在何家曾经听过他父母离异的过去。

“我能理解。”

她暗自松口气,“象心眉那种幸福家庭成长的孩子没法理解我们的心态。对异xing永远有恐惧心理,对婚姻总是悲观的揣测。”看他默默点头,她继续:“可又比别人更期待完美的幸福的婚姻和爱qíng。”

正逢红灯,宋书愚眼底是沉沉郁色,辨不清喜怒。乔筱雪略微有些不安,“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的。你们是快结婚的人,我应该恭喜才对。”

“你说的确实是事实。我曾经有段时间坚持独身的念头,也正是考虑到如果对婚姻没有信心,不如独身避免害人害己。”

乔筱雪抚住额头。独身?她没想过。

“可人总需要jīng神上的圆满不是吗?下了班回到宿舍,对着冷冷清清的四面墙,每逢这个时刻特别不是滋味,觉得所有辛苦不值得。”

转绿灯,宋书愚发动车子向前,“别想太多,最起码不是有个好工作?听心眉妈妈说托了不少人qíng,要珍惜——”

乔筱雪心底冷哼一声,托人qíng?哼。那叫做补偿。要不是心眉妈妈当年撒泼不讲理,她妈也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一辈子不快乐。她的工作是妈妈心里永远的痛换来的,她除了自己妈妈,不欠任何人。

“——至于感qíng的事qíng,缘分未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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