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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123)+番外

庆娣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一个电话把严律师请来了,然后什么都不闻不问的,不就是为了给黑子哥制造机会,让他扮演一个救爱娣于水深

火热的英雄形象?”

“庆娣,如果你不满我的表现,这样,明天我请假,我亲自去向家吓唬吓唬他们。必要的话,我也弄个王霸龙那样满背的刺青光着膀子过去。”

“我和你说正经的!”

“好,好,我们来说正经的。”听她娇嗔,姜尚尧连忙端正态度,“黑子的xing格就那样,不说破也就闷着算了。既然说破了,他索xing要做个彻底,这才不枉担个虚名。所以,我即使有心拦他也根本拦不住。至于赞不赞成,庆娣,爱娣的人生是她自己的,走什么路往往由个人经历和心态决定,你可以引导她,但没办法代她选择。”

庆娣抿紧双唇,即便她对他qíng深一往,也从未想过要gān预他的生活,左右他的思想。不可否认,她对唯一的妹妹有护雏的心理。她挣扎说:“黑子哥和爱娣不合适,两人都是既倔又硬的脾气。还有,市场的摊位是向雷签的合同,他家一定不会给爱娣继续做下去。我还正在考虑,如果爱娣愿意,她可以去京里和我一起,只要人勤快,生活不会比现在差。”

如果连爱娣也离开闻山,他可以预料在未来的日子里,民航客机上会长期出现他早出晚归的身影。这还是最好的结果,最坏的……这事断不能行。姜尚尧沉吟片刻,避重就轻说:“合不合适,跟买鞋一样,总要自己试过才知道,旁人体会不出。”

正被他们讨论着终身的爱娣确定肯定目前的这双鞋万分不合脚。她送了妈妈上出租,转头准备进宾馆,柱子后现出个熟悉的身影,向雷遥遥望来,期期艾艾地喊了她一声“爱娣”。

日日相对不觉如何,骤然分开再见,她才意识到婚后向雷外形上的变化。被生活压榨得失去自信,畏畏缩缩的眼神似同中年的迟滞。数年前,他还是年少chūn衫薄的模样。

爱娣有些心软,到底他曾无数次地容忍过她使小xing子,到底他也曾胆怯害羞地给了她他的初吻,长期夹在母亲与老婆之间做磨心,向雷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走过去,轻声问:“你怎么来了?你妈……她们知道了不好。”

第99章

“她们不知道。”向雷说完,见爱娣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他随之惶然,“爱娣,我不舍得你。离婚的事求你再想想!”

难怪他着慌。上午严律师代表爱娣正式向法院提jiāo了诉状和财产证明,想必紧接着通知了向家。

爱娣心中微有快意。“不离婚?然后继续这样过?你妈和你姐一起上来欺负我的时候,你躲在旁边看戏?还是继续早出晚归赚钱被转走变成你姐的财产?”

“爱娣,你误会了。我妈我姐今天说了,他们这样是为我们好。”向雷嗫嚅着说出真话,“你长的漂亮,xing格外向,我们又一直没孩子,我妈就是有那么点不放心我们。等将来生了孩子就好,我妈说只要有了孙子,老房子将来都是我们俩的。”

爱娣嗤笑,“谁稀罕?现在已经对我这样,别说未必生得出,别说是儿是女,就算真遂了她心愿,还能指望她变个xing子真心实意对我好?别哄人了,你家根本就没把我当向家人。”

向雷为之一滞,瞅着她的冷笑不敢再多解释,唯有讷讷喊她名字:“爱娣……”

“不离婚也行。我问你,我们搬出来,买房或者租房,有事我拿主意,你家人有什么意见你硬起心肠关了耳朵不听不理,这些你做不做得到?”眼见向雷眼底一片惶恐,爱娣怔然注视他半晌,笑意化成轻蔑的一撇嘴,“你连来见我一面也不敢告诉你家人,我对你还敢有什么盼头?”

她说完转身准备进宾馆,向雷也顾不得周围出入的人的目光,追上两步拽住爱娣袖子,“爱娣,我能,你相信我,我做的到,我保证。”

上一回他也保证以后钱归她管,万事由她做主,转头对着他妈依旧唯唯。众多前车之鉴表明,软弱人的许诺万不能信。爱娣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向雷再度拔脚追上,正要拉住她继续哀求,打横里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拦住他去路。

“gān啥呢?”黑子一张臭脸凑近向雷。

向雷往后退了一步,认出是谁后他表qíng既惊又怒且恨,只觉脑门绿光一道道闪现,再看一眼黑子身后止步回头的爱娣,更觉难堪无比。

“沈爱娣,你闹着要离婚是为了他?”向雷冲上前一把扯住爱娣,指着身后的黑子,大声质问,“结婚前你们就有来往,瞒着我一个是不是?婚礼上他来闹场,后来又有事没事在我们家附近转悠。上回我们俩吵架你也是跟着就打了电话通知他,没几分钟就赶到来为你出气——”

“你胡扯八道什么?”爱娣怒极,甩手往电梯走。

“别人说什么我也不信,今天我亲眼看见了你还狡辩?不偷人你们住一间宾馆?你不守妇道!”向雷恨声不已,“你们两个jian夫yín妇勾搭一起,想离婚没门!沈爱娣,我告诉你,这个婚我不离!你跟我回去!”

听见说他婚礼去闹场,黑子一张大黑脸膛顿时涨红,看见向雷追上电梯里的爱娣就往外拖,黑子也不好意思上去再多加拦阻。只是越听越不像话,连jian什么yín什么也出来了,黑子脸色立刻转青,大步迈过去,一掌抓住向雷后背衣服,硬生生将半只脚踏进电梯门的向雷扯了出来。

黑子使了个眼色给爱娣示意她赶紧关门,接着一掌把向雷推到墙根,揪住他衣领问:“狗嘴吐不出象牙,说啥呢?住一间宾馆就是偷人?这里十几层楼几百号人,都在偷人?你脑子怎么长的?只搭了一根线?”

被气得七窍生烟的黑子此时眼睛瞪得灯泡一样大,居高临下地睨视向雷,向雷先自怂了,黑子右掌还没伸过来,他张开嘴哇哇大叫:“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跟这号孬货斗气实在没意思,脑子不清楚说理说不通,来横的还没开始就先软了。黑子看一眼自己葵扇似的大巴掌,气馁地收回手,无奈地教导说:“不想离婚就硬气点,先把你家里人震住了,像个男人样。不然你夹在中间难受,老婆也跟着受委屈。照我说,你这怂样再娶十个老婆回来,结局也只有一个——离!”

黑子说完甩甩手,示意向雷离开。向雷揉揉脖子喘着粗气,感觉呼吸稍平顺了些,正想继续开骂,对方一扭头进了电梯。

站在902门前,黑子犹豫数秒,还是按响了门铃。

好一会后,房门打开,爱娣腮旁碎发湿湿的,大概才洗过脸。想到她关起房门独个哭鼻子,黑子跟着心口酸酸的。

“谢谢你。”爱娣让了他进门,为刚才的解围道谢。

不理睬他时黑子满心不乐意,总觉得这丫头不识好歹,这些天她一反常态地谦恭有礼,他反而浑身不自在。见爱娣准备关门,他连忙拦阻,先将半阖的房门打开了,然后直接坐在门边的行李凳上。

爱娣明白了他用意,一瞪眼,问:“你怕了?”

“我一老爷们我怕什么?”黑子反瞪她,“我是为你好,别好心当雷劈。”

爱娣注视他数秒,转头扬起手,砰一声将房间门摔上。

黑子张大嘴,视线从紧阖的房门转移到走到chuáng脚收拾衣服的爱娣后背上,滞了滞,他把嘴边的话吞回去。

这一关上门,反倒不知该说什么,愣怔了半晌,见爱娣折好了衣服,他搓搓手,问:“你姐呢?”

“去姜大哥家了。”

“……你妈呢?”

“刚走。”

“你呢?……我的意思是你吃过饭没有?”

“没有。”爱娣收拾好,坐在chuáng脚,怔怔直视镜子里的自己,“不想吃。”

黑子手撑膝盖,大刀金马地坐着,眼睛直视正前方的条纹墙纸,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爱娣。以前她看个烂菜摊子也要收拾得光鲜靓丽,他记得有年夏天的午后,下着瓢泼大雨,他躲在警车里偷看她。这丫头的摊子靠着路边,正拿着一个破脸盆接屋檐水,穿一件银闪闪的小吊带,配一条牛仔短裤,蹬一双豹纹红胶底的水鞋,小胳膊小腿浑圆玉润,在一排排绿菜叶子,豆角堆里特别醒目,也特别清慡,看得犯了几天暑热的他胃口大开,晚饭连酒也没喝一口,直接吃了两大碗米饭。

现在她也不臭美了,一件大衬衫胡乱罩着,更显得下巴尖瘦尖瘦,衬着眼底下的黑影,憔悴得让人心疼。

黑子不知该开口劝慰她几句,还是直接把她拖到楼下餐厅喂饱她更好,委决难下时爱娣感觉到他的目光,顺势望来,怔了下,然后问:“这样看我做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终于撞上人生大铁板,吃了大亏,被你说中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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