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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131)+番外

黑子俨然领导视察下级单位的样子,背着手走过去仔细瞧了瞧,回来时端了两个玻璃盘的雪糕递给庆娣,回头冲爱娣大咧咧说:“都记我账上。”

“这不行,第一天开张可不能白吃。”姜尚尧掏出一张钞票递给未来小姨子,“大吉大利。”

爱娣顿时笑逐颜开,“谢谢姜大哥。”说着冲黑子龇牙,“你还是大股东呢,一点也不讲究。姐,我忙去了,一会儿过来聊。”

“小丫头还挺能gān。”待爱娣走后,黑子一边大勺大勺地嘴里喂雪糕,一边忙不迭从天花板打量到座位,最后延伸停留在店员网球裙下白嫩嫩的腿上,“招人也挺有眼光。”

姜尚尧咳嗽一声暗示他注意点,不经意撞上庆娣戏谑的目光。“别装了,我知道你也想多看两眼。”庆娣悄声说。

他顺手接过她手中勺子,在盘里舀了一勺喂进自己嘴里,“我爱的那对长腿可比这满街的腿都漂亮。”

这句话调笑意味十足,庆娣想到身旁的黑子哥,不好意思再和姜尚尧掰扯下去,唯有拿他爱的那条长腿狠踢了他一下。

一抬头便迎上黑子若有所思的目光,只见黑子烦燥地抓抓脑袋,澳恼地说:“看着你们,我倒真有点想结婚了。”

说着他的目光继续投向门口的白短裙间,最后像找到目标似的凝于一处。

庆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妹妹站在店门口,正笑容可掬地迎客。

“结婚也好,让德叔乐乐。”姜尚尧怂恿着。

庆娣闻言不由有些恼了,瞪了他一眼,悄声警告说:“你们兄弟俩,不许合伙算计我妹。”

姜尚尧微张幵嘴,愣了半晌,低下头来凑近庆娣耳根解释,“两兄弟配两姐妹,将来生了孩子也跟一家人一样,既热闹感qíng又深厚,我越想越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看他表qíng一本正经的,谁知道他思维一下子发散到若gān年后去。庆娣知道自己嘴笨,和他这样的厚脸皮打嘴仗绝没有赢的机会,只拿眼睛盯着他,忽而笑起来,“我仔细想想,确实挺有意思的。”

店里人来人往,生意极好的样子,吃完了雪糕,黑子仍没等到爱娣闲下来,不耐地自语说:“忙成这样,站一天下来脚不就肿了?”

姜尚尧随即就冲庆娣使个眼色,大约是暗示她黑子多会心疼人的意思,庆娣看看忙得脚不沾地、神采飞扬的妹妹,与姜尚尧会心一笑。

德叔肝癌晚期,开刀已经没有必要,医生建议定期化疗,这两天德叔jīng神好了些,坚持要回家,闹腾得厉害。黑子坐了一会儿,记挂着该去医院,想说走心里又眷恋难舍。姜尚尧拍拍他肩膀说:“周末人太多,过两天再来。庆娣,我先送你回宾馆,再跟黑子一起去医院坐坐。”

临走时,爱娣追出来相送,对黑子说:“晚上我算出来营业额,打电话给你报账。”

黑子一愣,随即笑得咧开大嘴,“每天报账是应该的,别忘记了。”

这摆谱的语气令爱娣忍不住趁他转身的工夫呲牙虚飞了一脚,又在黑子感觉到什么猛一回身时堆满了笑说,“应该的,你是大股东嘛。”

牵手看着的两人相视而笑,缓缓往停车场走去。庆娣感慨地说:“小爱离婚后像是恢复了以前开朗的xing子。”

“黑子是实心眼,xing格比我好,他要真和你妹一起了,你只管放一百个心。”

“你终于肯承认自己不能让人放心了?”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想要的太多,所以总是不停面对选择。”

深有感触的语气,若有所思的目光,庆娣心中忐忑,问说:“这一回要选择什么?”

他垂着眼,似乎陷入沉思,一路行到停车的地方,才叹口气,下定决心一般,开口说:“庆娣,假如有件亊必须要做,不做良心不安,但是做了会很伤亲人心,甚至有可能从此成为陌路人。面对这样的抉择,我很困扰。”

庆娣不自觉地咬紧下唇,沉默地凝视他,心中暗自揣测是什么样的事qíng。

他笑意恍惚,“我记着你说的话,做人不能逐末弃本,可如果两方面都拫重要,我……实在是为难。”

庆娣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怔忡间黑子已经走近前,姜尚尧开了车门让她上去,“晚点说吧,我再仔细想想。”

回到宾馆房间,庆娣将行李里的衣物收拾好,想起姜尚尧那段话,伤神不已。她叹口气,正准备换套衣服去姜家看姥姥和姜妈妈,恰在此时手机响起。

“上次回来不通知我,这一次又打算这样?”话音平静,带着淡淡的笑意。

“秦市长……秦书记,我也才到没多会儿,正打算晚点打电话说恭喜。”

省纪委正式成立专案组,魏杰被“双规”后,秦晟顺理成章上调一步,代理闻山市市委书记一职。

到任不过两个月,闻山官场突然发生这样的震动,他始料不及。一石激起千重làng,以往投靠魏杰的人纷纷转向。世qíng如此,秦晟理解,无论如何,在日常工作中他明显感受到如今的掣肘比以往小了很多,推进也顺利起来,这令他心qíng颇为微妙,更深刻地体会到赴任前夕父亲说的那句话,“地方工作复杂,我只有四个字:步步为营。”

这个时刻,忙乱中能见一见知jiāo,放开胸怀天南地北地胡扯,实在是件美好的亊。

庆娣约了秦晟一起吃饭。

第二天告诉姜尚尧后,他说好,又说刚巧有个生意上的朋友到闻山,估计晚上也有应酬,接着想起什么,直接问:“你还有什么好友我居然不知道?老同学?”

庆嬅的第一反应是告诉他秦晟的事qíng,随后又作罢。一来电话里不方便长谈,二来毕竞她和秦晟尚未开始便已经结束,告诉姜尚尧不过是徒生烦恼。她含糊地说:“以前京里认识的朋友,调来闻山工作没多久。”

“男的女的?”他立刻问。

那话里的紧张令庆娣心头泛起浅浅涟漪,她抿嘴笑起来,“你是吃醋了?我闻到了酸味。”

“回来收拾你,”他想是挺忙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秦晟傍晚说过来接庆娣,被她婉拒了。现在和在京里不一样,闻山是小地方,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受到无数人关注,她不想给他增添些无谓的麻烦。

她的善解人意令秦晟低低一叹,随即打起jīng神说:“河湾公园你知道?”

闻山随着有钱人增多,第三产业也越来越兴旺,只是不论餐饮还是娱乐,都竭力往奢华气派的风格靠拢,想寻一家像原州富chūn堂那种有特色的酒家饭庄还真不容易,河湾公园侧的饮水居是秦晟唯一看得上眼的一家。

两层木楼,占据一小片水面,因为菜式淸淡,装修雅致,既不合当地人浓油厚酱的口味,又衬托不出豪阔之气,所以食客多是qíng侣。秦岁早早订下二楼向湖的房间,庆娣敲门进去时,他正站在外面的小露台上凭栏远眺湖景。

河湾公园引的是积沙河水,周围是水泥起的亭台楼阁,有些年头的人造景观平常看起来灰蒙蒙的,被夜色包裹,居然透出点妖娆来。

庆蝾和他站一处远望,只听秦晟说:“瞧着还不镨,没你说的那么不

堪。”

心境不同。”庆娣喝口茶总结说。

他闻言微笑,实在是喜欢两人这种相处方式,不论谈天说地,抑或简辞短语,无不有股心有灵犀的契合。

“吃饭,他拉她拉开座椅。“来了闻山我最大的改变是饭量增加了一倍。“

听说泰书记就任市长之初遍访闻山四镇七乡,连山旮旯角乡长都没去过的地方也踏上了你的脚印,”庆娣取笑他,“锻炼身体的效果不错,像是长高了。”

他瞟她一眼,:”回到家乡不一样了啊,活泼了很多,会损人了,还是因为人逢喜亊jīng神慡,感qíng有了结果?”

“都有吧。”

“你那位我见过,心思深沉,但品行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

庆娣缓缓放下筷子,眼也睁大了些,望向他目不转睛的。

秦晟泰然自若,回视她说:“怎么?我输也要输个明白,知道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甘心。”

庆娣无奈一笑,“他和你不一样,他挣扎得很辛苦,你……”

“庆娣,如果你接下来要为他说qíng,请我不要为难他,那未免太侮rǔ我。”秦晟脸上一派郑重之色。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忍不住。”

他凝视她许久,忽然叹息,“你是母xing很重的女人,或者你深爱他,是因为他恰到好处地激发了你的母xing和保护y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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