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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汁青梅(7)


余修远闻声抬头,看见岑曼这副样子,他也愣了一下,但不消半秒又恢复常态。
岑曼知道这男人肯定又翻墙进来了,她怒目圆瞪,声音从牙fèng里挤出来:“赶紧滚出去!”
那粗鄙的语言让余修远皱眉,他原本打算出去,现在却改变了主意。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冷冷地说:“你急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岑曼错愕地张开了嘴巴:“什么时候的事?”
余修远虽然故意跟岑曼作对,但眼睛还是移向别处,没有盯着chūn光乍泄的她。他翻了一页杂志,漫不经心地说:“你大冬天摔进水坑里,磕破了点皮就只知道拼命地哭,要不是我好心帮你换衣服,你早就冷死了。”
“我做过这种蠢事吗?我没印象,你别诬陷我!”岑曼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抓住自己的衣服,嘭地关上房门逃走了。
在浴室里,岑曼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心里骂着余修远这个可恶的男人,巴不得他能够立即消失。
然而,事实却与岑曼的愿望相反。她重新回到卧室时,余修远还没走,他的视线落在她膝盖的伤口上,岑曼不自在地缩了缩腿:“找我gān嘛?”
余修远向她招手:“过来。”
岑曼站着不动。
他语气淡然地问:“要我过去逮你吗?”
岑曼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拖着步子走过去,距离余修远还有几步之遥,她便停了下来:“要gān嘛?”
她一副戒备的样子,余修远静默了两秒才说:“让我看看你的背。”
“不用了。”岑曼反shexing地将手绕到身后摸了摸,突然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问自己去不去医院。
等得不耐烦的余修远gān脆将她扯过来,一个踉跄,她便向前扑倒,最终被摁坐在他的大腿上。
那把套着粉色蕾丝椅套的单人座椅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微微地往后挪动,发出了短促而刺耳的噪音。岑曼心惊胆战的,连声音也变了调:“别弄坏我的椅子!”
余修远小心地避开她膝盖的伤口,同时制住她乱扭的身体,动作利落地从后面掀起她的衣尾。
纤腰luǒ背袒露于眼前,余修远眸中却无qíngyù之色,他的手沿着岑曼的脊梁四处按压,不一会儿就听见她吃痛的抽气声。
岑曼半伏在他胸前,此际忍不住抬起头瞪他。
余修远满腔怒意,也夹杂着不易忽略的关切和心疼:“防护措施不是万能的!脱落的时候,你得马上稳住身体,不能横卧,也不能背对岩壁;一手抓绳而两脚要弯曲,准备在撞壁的时候缓冲冲力。你倒好,居然在半空中发呆,活该被甩到岩壁上!”
回想起岑曼意外脱滑的那一幕,余修远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当时她肯定不在状态,以前他总是叮嘱她集中注意力,攀到高处更不能分心,没想到她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犯这种低级错误,幸好她被撞以后就反应过来,否则现在就不止是这点小伤了。
岑曼被他喷得抬不起头,她咬着下唇,难得不反驳他的话。
余修远的手还放在岑曼的背,上面还是光洁无瑕的,明早醒来肯定变得淤青淤青的。想一想又觉得生气,他牙痒痒地说:“最好就给你留几块巨丑的疤,看你还敢不敢这样玩命!”
“哪有你这样咒诅人的!”这下岑曼急了,她挥掉余修远的手,然后将自己的衣服重新拉好。
余修远吸了口气,说:“找瓶药油过来,我帮你揉一揉。”
岑曼从他大腿下来,背对着他坐在chuáng上:“不用你假好心,我疼死也不要你同qíng!”
这话像是触动了余修远最敏感的神经,眼睁睁看着岑曼在半空中踏空时的恐惧感和无助感再度袭来,如澎湃的巨làng,紧紧地将他笼罩在窒息的黑暗之中。
一直以来,余修远都知道自己在乎岑曼,却不知道在乎到如此地步。他突然感到庆幸,庆幸她还平平安安地待在自己身边。心绪翻涌起伏,他过去搂住她,声线一丝沙哑:“曼曼,别跟我闹了,我们和好吧。”
岑曼不可置信地回头,脸上难掩诧异。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有点头答应的冲动,但记起那段心碎的回忆,她便意志坚定地挪开余修远的手臂,平静地陈述事实:“不是我跟你闹,是你不要我了。”

第8章 眼红红(二)

岑曼说得轻轻巧巧,余修远百般滋味在心头,一时间没了言语。
他们沉默着,房间内空气像被凝固,最后是岑曼开了口:“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都过去了。”
余修远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她暗失分寸,竟不敢与直视他的眼睛。努力稳住自己的qíng绪,她才说:“反正你不缺女人,我也有男朋友了,这样的结果不是皆大欢喜吗?”
顺着岑曼的视线,余修远又看见她指间那枚碍眼的戒指。这次他忍无可忍,终于抓起她的手,发了狠似的将戒指褪下来。
岑曼没料到他会有这么轻率的举动,想闪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手指擦红了一片,她疼得眉头紧锁,火气也嗖嗖地往上涌:“还给我!”
余修远将戒指包裹在掌心之中:“我要是不还呢?”
岑曼气得红了眼眶:“你就知道欺负我!”
白金戒指的内侧镌刻着一行小小的花体英文,只用指腹摩挲了两下,余修远就知道这行英文跟上次那个首饰盒上的一模一样。他的脸冷若寒霜,而胸中却有团火,恣意地燃烧着他的理智和冷静。
岑曼偏偏在这个时候过去抢戒指,余修远额上青筋bào跳,手一掼就把她甩开。
那股力气大得可怕,岑曼身体一歪,立马就失控地后仰。余修远想拉住她,可是没拉住,最后两人都láng狈地倒在了chuáng上。
放在chuáng头那个锦绣抱枕滚到地上,还小幅度地弹了一下。他们谁也没有在意这番小动静,余修远的身体压在岑曼上方,他们不仅相距甚近,连姿势也十分暧昧。
岑曼慌乱地推开他,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快速地躲到了角落。余修远也有点不知所措,正因如此,她那点力气居然就把他给推开了。
他们虽然熟悉,但从未有过越界的行为。即使在谈恋爱,余修远待她也像对小妹妹一样照顾关怀,那种扎根十多年的既定角色,并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其实他并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知不觉地走出这个固有的牢笼,而岑曼,也不再是他印象中的小女孩。
这些年来,余修远一直把岑曼归为很亲密的一类人,在他心里,她就跟父母近亲一样重要。或许是那场错爱植下了畸形的种子,逐渐地,他对岑曼便多了很多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的qíng绪总是轻易地她牵动,而他的思绪也极容易被她占领,而这种感觉并不会因时地而消退转移。
时至今天,余修远骤然发现,他对岑曼不仅有着巨大的执念和qiáng烈的占有yù,甚至还多了几分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面对表qíng怪异的余修远,岑曼不敢吭声。她以前胆敢在余修远面前肆无忌惮地撒野,完全是因为他的默许和纵容。其实余修远从来没有跟她发过火,他所谓的生气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因而她并不害怕。而刚才,她明显地感觉到余修远真的爆发了,他的动作、他的眼神、乃至一个很细微的表qíng变化,无一不在宣泄着他的愤怒,以及某种从未在他身上出现的qíng绪。
这样的余修远,终于让岑曼害怕了……
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默,不过这次是余修远先开的口,他问岑曼:“戒指不要了吗?”
余修远摊开手,那枚戒指被捏得很紧,他的掌心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印痕。他用拇指和食指捻起来,然后递向岑曼。
岑曼犹豫着,始终不敢伸手去接。
十来秒以后,余修远将手收回:“不要就算了。”
说完,他就带着戒指往外走。岑曼眼巴巴地目送着他,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也没勇气叫停他。
最先发现那枚戒指不见了的人是岑曦,她执起自家妹妹那只纤纤玉手,乐呵呵地打趣道:“哟,你的辟邪宝物怎么不见了?”
婚期将近,岑曦每次都心qíng舒慡,脸上总是挂着开怀的笑容,跟闷闷不乐的岑曼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只是,岑曦的好心qíng并没有传染给她,她用另一只手托着下巴,苦恼地说:“邪魔太可怕,他把我的宝物夺走了。”
岑曦哈哈大笑,她将手搭在妹妹肩上,贼兮兮地说:“你放心好了,他肯定会送你更具有威力的旷世奇宝的。”
岑曼啼笑皆非。
刚捧着花瓶的钱小薇从院子进来,听见女儿们的谈话,她好奇地问:“什么奇宝?”
岑曼虚咳了声,而岑曦就回答:“在聊我的嫁妆呢!妈妈,您多给我买一件宝物吧,古董、名画、珠宝什么都行!”
钱小薇环顾了屋子一圈,满脸无奈地说:“你那些所谓的嫁妆已经摆得满地都是,你还不满足?再给你买什么奇宝,曼曼要说我偏心眼了。”
岑曼说:“不会不会,我可不喜欢什么奇宝,您全给她吧。”
岑曦朝她眨了眨眼,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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