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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思暮尝(58)

余疏影有条不紊地煮着小米粥,周睿就没有惊动她。他回到客厅,刚坐到沙发就自然而然地拿起笔记本,但她说的话又在耳边回dàng,他的动作一顿,最后还是决定闭目养神算了。

端着小米粥出来时,余疏影便看见周睿正斜斜地倚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他跟前打量着他的睡容。

周睿双唇微抿,眉头轻皱,眼底泛着浅浅的乌青,最近想必是累透了,连睡个觉也放松不下来。余疏影忍不住帮他抚平,刚碰到他的眉头,她的手腕就被捏住了。

睁眼的瞬间,周睿立即清醒,连半点惺忪的样子都没有。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余疏影,问她:“趁我睡着就来偷袭?”

余疏影却没有跟他开玩笑,她很固执地抚平了那轻蹙着的眉头:“你都病倒了,家里和公司的qíng况都很糟糕吧?”

“公司的问题不大,但家里的qíng况却很糟糕。”周睿从沙发坐直腰身,随后将她拉起来,并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她不要靠近。

余疏影当作看不见,她不仅坐到那长沙发上,还倚着周睿的肩头。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孤独的小宠物,非常渴望他的陪伴,巴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他身旁。

虽然余疏影什么都没说,但周睿还是知道她缺乏安全感。挣扎了片刻,他伸手搂住她,同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没作声,而他则说:“我爸跟我堂叔闹翻了,现在家里的关系很紧张,我奶奶又气又伤心,晕倒了好几次,还差点中风。”

那回在书房,父亲和周睿也曾提过那位堂叔,如果她没记错,当时他们所看的文件正是斯特的财务报表。这么一想,她大概能猜到,他们之所以闹翻,肯定又是起了利益冲突。

果然,周睿接着说:“我堂叔串通财务总监做假账,这几年私吞的钱可以再投几块地皮筑庄园,没想到他贪得无厌,现在连爷爷的遗产也想分一杯羹。说得难听一点,他就是在趁火打劫。”

光是这样听着,余疏影就很气愤:“你堂叔太过分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回答:“毕竟是亲戚,我爸当然不想撕破脸皮。我们跟堂叔谈过几次,可是他没有罢休的意思,只能让律师跟他继续谈,再解决不了就在法庭上见。”

聊起这些烦心事,周睿的声线带着几分疲惫。余疏影缩在他怀里,语气坚定地说:“你堂叔一定不会得逞的。”

周睿知道形势险峻,倒没有余疏影那么乐观,他叹气:“我堂叔yīn险狡猾,不容易对付的。”

余疏影抬头看着他,故意逗她开心:“怕什么,没有人能比你狡猾!”

周睿恰好低头,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对方。天花板上的吊灯洒下柔光的灯光,映得他俩的轮廓都分外柔和。

笑靥如花,红唇娇艳,周睿本能地凑近。只是,他还没碰上,就倏地停了下来。余疏影知道他的顾虑,她倒是无畏,勾着他的脖子便将吻上去。

那独有的香气涌入鼻息,周睿的身体一顿,随后便热烈地回吻,同时将主动权夺了回来。

这半个来月的思念都融在这缠绵的亲吻里,周睿本来还能按捺,但一碰到她的唇,就如同gān柴遇上烈火,那猛烈的势头根本无法抑制。

半开的落地窗渗进晚风,放在茶几上的小米粥飘来淡淡的米香,而窝在沙发的男女却沉醉在热吻中,缠绵而缱绻。

☆、第61章

痴缠的身影斜斜地投下,空气中流转着暧昧的气息。

除了感冒以外,周睿还带着点低烧,体温比余疏影的要高。余疏影也感到燥热,他的唇、他的手正恣意游走,所到之处似乎将要被点燃。

余疏影的呼吸凌乱起来,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清浅而甜蜜的亲吻,然而周睿所渴求的,似乎比她所想的要多得多。

面对几近失控的周睿,余疏影开始害怕和失措,她试着将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可惜不敌他的力气,她的双手同时被制住在身后。

她动弹不得,而周睿则全力进攻,他的理智和冷静都溺亡在那惹火的亲吻中。越吻越深时,下唇突然被狠狠地咬了一下,他微微失神,就在那一瞬间,她已经把自己推开。

这片静谧的空间回dàng着他们的喘息声。余疏影别开脸,手用力地抵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你再亲下去,我真会被传染的……”

周睿捧住她的脸,指腹轻轻滑过那嫣红嫣红的唇瓣,他沉默不语,但看着她的眼睛却泛着幽幽的光。

余疏影屏住了呼吸,紧张得连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瞧见那丫头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周睿只能认命般把她松开。

“小米粥应该凉掉了,我帮你重新盛一碗?”余疏影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就是不敢看他。

“去吧。”他的声音低沉,语气有几分说不出的无奈。

经这么一遭,余疏影还是没有学乖,她整晚都围着周睿打转,巴不得每秒钟都待在他身旁。

qíng至深处,才会这般患得患失。她希望跟自己寸步不离,而他也想跟她朝夕共对。

余疏影越是这样,周睿就越要克制,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甜蜜的折磨。

在这多事之秋,周睿压力重重,而余疏影同样过得不轻松。在机场的时候,严世洋说她担心自己不回来,这虽是玩笑话,但他却知道她肯定有过这样的忧虑,并不是因为她不相信自己,而是因为她也很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当她再一次窝进自己怀里,周睿忍不住说:“疏影,你在害怕对不对?”

余疏影摸到他的手,不松不紧地握住,但没有应声。

她沉默以对,周睿便自顾自地说下去:“斯特确实很重要,它是我祖辈们的心血,我不希望它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它衰败,甚至被收购。我想,当年我爸跟我现在的想法应该没什么两样的,所以他拼死也要护着斯特,最终辜负了你的姑姑,也辜负了你们家。”

余疏影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他自己在听。

他将余疏影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不过,我跟我爸不一样。我是很有原则的人,我有我自己的底线,我无论想得到什么,都不会以牺牲别人的幸福作代价。”

她抬头注视着周睿,对上他那笃定又沉稳的眼睛,她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这段时间的不安与惊怕通通都化为乌有。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暖意蔓延至全身,她莫名地哽咽:“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抛下我?”

周睿心疼地将她拥紧:“我怎么可能抛下你。我废寝忘食地处理那些闹心的破事,连身体都熬坏了,为了还不是快点回来见你吗?”

那低沉的声音擦过耳边,周睿所说的字字句句都钻进了她的心窝,压抑已久的qíng绪亦就此失控。她死死地将脸埋在他胸前,瓮声瓮气地说:“你走了就只剩我孤零零一个,没有人支持我,没有人给我信心,也没有人安慰我……我难过不能找你,因为你忙;我也不敢跟爸妈讲,因为怕他们会趁机让我跟你分手……”

“没事了,我们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周睿拍着她的背,一边替她顺气,一边柔声说,“别哭别哭,你哭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余疏影就呜呜地哭起来。

周睿的衬衣被洇湿了小片,余疏影哭得像个孩子,他只能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

余疏影的眼睛红肿、鼻子堵塞,还不住地抽噎。她将眼泪都蹭到周睿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都怪你……你还惹我哭!”

“都怪我都怪我……”周睿顺从地接话,余疏影用手背揉眼睛,他连忙制止,“去洗脸吧,哭得像花猫一样。”

余疏影觉得丢脸,又呜呜地哭起来:“你还取笑我!”

这下周睿不仅心疼,连脑袋都疼了。

那晚终究在一片混乱中落幕了,尽管混乱,但他们却过得温馨而踏实。

虽然身体尚未康复,但周睿还是带病回了公司。出了这样一场闹剧,斯特必须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才能重拾消费者的信心。各项公关活动正有条不紊地开展着,而需周睿主持的,不过是一场澄清这场乌龙的新闻发布会。

这场发布会被转播时,余家三口都坐在电视机前收看。

面对镜头的周睿穿着一身熨帖的手工西服,看上去虽气宇轩昂,但细心留意还是能察觉他有几分病态。受访途中,他还别开脸咳嗽了几次。

文雪莱微微皱起了眉头:“病成这样也不好好休息,这孩子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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