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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给的糖(20)

萧索的风声呼呼地擦过耳边,沈博延的嗓音有点失真,尽管如此,但他的话还是一字不缺地敲进宛乔的心里。她像触电般抽回自己的手,连道谢也没有,甩上车门就落荒而逃。

刚进那扇铁艺雕花大门,宛乔撞上从车库出来的霍晟,他应该从公司回来的,一身衬衣西裤,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霍晟也看见她,于是站在院前等着。待她走近,他发现这丫头似乎有点异样,虽有不解,但嘴上却说:“低着头还走这么快,当心摔死你。”

宛乔的心乱糟糟的,直接忽略他那不怎么友善的话语,胡乱地“嗯”了一声。

没有得到预期的反驳,霍晟有点不习惯。宛乔拿出钥匙,他便倚在旁边等着她开门,一边打量着她:“难得啊,没想到小公主也有思家的时候,怎么不找我接你?”

宛乔心不在焉地说:“忘了。”

太久没有打开过这锁,宛乔扭得有点费力,霍晟也不伸出援手,直至她有发脾气的迹象,他才纡尊降贵地夺过钥匙:“大半夜的,刚上哪儿了?”

她吐出两个字:“练琴。”

门被打开,宛乔拔腿就跑。霍晟的动作更快,他眼疾手快地揪住她的衣领,漫不经心地问:“琴呢?”

经他这么一问,宛乔才发现自己的大提琴根本不在身边,想必是逃得太匆忙把它遗忘在车上了。她不想回答,趁霍晟没有防备,推了他一把便奔回自己的卧室。

进浴室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宛乔的心qíng才缓和下来。穿上睡衣窝在chuáng上,她拿着手机斟酌好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给沈博延发微信:“我忘记拿琴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拿。”

等待回复的时候,宛乔不禁忐忑,她担心沈博延会执意追问答案。要是他追问,她到底要承认、承认、还是承认呢……

在她纠结地将脸埋在枕头的时候,手机震了震,她立即拿起来,结果信息里头只有几个字:“什么时候排练?”

宛乔想了想,回复他:“周二晚上七点。”

沈博延言简意赅地发来一个“好”字,之后就再无下文。她等了又等,直至坠入梦端,仍未得到他的回应。

最近沈博延似乎也很忙,宛乔以为他需要好好安排才能挤出时间,即使心急,但也没有催促。周二的下午,她按捺不住,回到宿舍又给他发微信,他很快回复,承诺今晚带到排练室给她。

惦记着自己的琴,宛乔比往常提前了半小时出门,抵达时天色尚未完全变暗。意外地,她在电梯间碰见了戴着鸭舌帽的楚扬。

楚扬想错开人cháo,所以才特地提前到场的。看见宛乔,他主动打了声招呼,接着侧身让她先进去。

电梯门关上,这bī仄的空间就只有他俩。

大概是他的气场太盛,宛乔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鞋面,根本不敢抬头与他对视。相比于她,楚扬倒是一派怡然自在。

层楼数字逐个增加,宛乔静静地等着,却忽然听见他说:“昨晚跟阿延聊天,我告诉他南韵的女孩子都很可爱很热qíng,他原本没什么反应的,结果我说了句连江教授的女儿也向我要签名的时候,他的表qíng变得很奇怪,过一阵子还撇下我走掉,我问他去哪儿他都不肯回答。”

宛乔有点了然,原来楚扬那晚之所以搭那趟顺风车,多多少少是抱着看好戏的想法。她没来得及追问,电梯就到了,他一手扶着电梯的门,另一只手向她挥别,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句“再见”就走出电梯。

穿过楼道,宛乔一路都在回想着楚扬的话。不知不觉走到排练室,她敛起思绪,正准备找沈博延,不料一抬头就看见他背着她的琴包正在门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虽然时间尚早,但排练室内还是有好几个提前到达的团友。他们即使没有跟沈博延打过jiāo道,但也知道他的来头,大家的好奇心被勾起,都暗暗地朝外观望。

宛乔原以为他也来这边排练,到时候找他拿琴就好,不料竟特地给自己送过来,还引起了一番小动静。靠近门边的两个女生已经咬着耳朵低语,她心知不妙,于是将沈博延拽到走廊转角处,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沈博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悠悠然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犹豫了一下,宛乔才开口:“别人会误会的。”

沈博延笑了笑:“事实就是事实,不存在什么误会。”

这话似乎语带双关,宛乔不由得琢磨起来,她还没得出结论,沈博延已经将琴包jiāo还给她,并问:“今晚一起走?”

宛乔回过神来,将琴包往肩上一背,同时找借口推搪:“不了,我答应舍友去吃夜宵。”

沈博延也不勉qiáng,他揉了揉她的脑袋:“那行,好好练。”

这状似亲密的动作又使宛乔出神,直至走进排练室,她仍是飘飘然的。相熟的团友忍不住跑来八卦,问她沈博延为什么亲自给她送琴,她qiáng作镇定地说沈博延捡到了她丢失了的琴,也不管对方信不信,之后便摆出一副不yù多言的样子。

幸好那女生也不难缠,笑嘻嘻地说了两句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宛乔松了口气,将琴包打开,看清里头躺着的大提琴时,她的手瞬间顿住。

这不是她的琴。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即将阵亡,大魔王胜利在望~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虽说这把大提琴不是自己的东西,但宛乔对它并不陌生。它的实物跟照片基本无异,将琴拿出来,她果然看见琴背刻着一串花体英文。

那是她的英文名字。

不得不说,这琴的音色确实是一流。这些年来,宛乔换过不下十把琴,就数沈博延挑的最出色。只不过,由于琴是新的,她用起来不太习惯,排练时好几次出现了差错,幸好影响并不大,除了旁边的姚霜霜以外,貌似就没有人发现。

姚霜霜对她的琴很感兴趣,中场休息时,她问宛乔:“你什么时候换的琴?之前好像没见你用过。”

宛乔含糊不清地说:“我的琴被人拿走了。”

姚霜霜随之转移了话题的重点:“难怪,刚才你拉错几个音呢!”

宛乔“嗯嗯啊啊”地回应着,同时举着手机给沈博延发微信:“我的琴呢?”

排练结束时,宛乔才收到回复,他没有多言,只给她一个地点:“八楼三室。”

宛乔发了一个问号表示不解,沈博延不知道是在练鼓还是gān别的事qíng,他久久不曾回应,而她只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亲自到八楼走一趟。

三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宛乔站在外面打算张望一下才进去,结果刚凑近门fèng,门却被人自里面打开。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抬头看见那个高大的男生,她叽咕道:“真吓人……”

沈博延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她的音量稍稍提高:“你怎么突然冒出来?”

沈博延笑了笑:“我听见脚步声了。”

没想到他连这么细微的声响都能听见,宛乔略带诧异地问:“你不是在练习吗?”

侧身让她进门,沈博延才回答:“我在等你。”

“等着我拿琴吗?”宛乔一边走一边往里面瞧,环顾了一周,却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沈博延没有正面回答,他戳了下她肩上的琴包,反过来问她:“感觉怎样?”

宛乔如实回答:“很好。”

沈博延说:“那就行。”

宛乔却很执着,将琴包塞到沈博延怀里,她追问:“我的琴呢?”

将那把大提琴拿出来,沈博延坐到椅上,低头调着弦:“你猜猜。”

不等她回答,沈博延已经开始撩动琴弦,信手拈来地拉了一段《G弦上的咏叹调》。

这是宛乔第一次听他拉大提琴,大概是因为经常接触敲击类乐器,他拉的乐曲总是十分有节奏感,本该是缠绵幽怨的调子,也被奏得活力非凡。

宛乔听得有点痴,正入迷时,琴音却嘎然而止。

“手感不错。”沈博延将琴弓抵地,眼睛望向她,“换你的琴,应该不亏吧?”

宛乔问:“你要我的琴做什么?”

沈博延轻轻扯了扯嘴角:“做定qíng信物。”

在几步之遥的宛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从容淡定,而自己偏偏心跳如雷,掌心似乎也冒出了一层薄汗。

如果说他们之前的相处是猜哑谜,那么此际则是肚里点灯,就这么一下,宛乔对他的意图便心知肚明了。

看着她呆若木jī地站在原地,沈博延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往椅背上倚靠着,懒洋洋地问:“这回怎么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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