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蔷薇刑(111)+番外

作者: 南山鹿 阅读记录

“不是他,是另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东西,皮厚肉柴嚼不动,结三次离了三次还不知道收敛,天天把尼泊尔自驾挂嘴上骗小姑娘,恶心。”

说罢,孟可柔接上陈渤的问题:“我学雕塑的。”

“哟,有点意思。你们系上课都做些什么啊?”

“也没做什么,就是玩泥巴凿石头,抡大刀掰钢筋之类的,偶尔也试试电气焊,确实挺有意思。”

陈渤面色僵住。

正好,一个文弱的男服务员端着鸳鸯锅底过来。

见他脚上打滑有要摔倒的趋势,靠得最近的孟可柔眼疾手快接过那锅热汤,将其稳稳搁在了炉子上。

想到夏知蔷还不能吃辣,她又端着十来斤的锅底换了个方向,全程气定神闲,喘都不带喘的。

陈渤干笑两声:“下回全院运动会,你来我们科当外援呗?有你在,拔河的时候妇科派一百个助产士也不怕。”

孟可柔说算了:“我收不住力,到时候伤着你们白衣天使可不好。”

“……”

菜上齐,夏知蔷涮了些黄喉,说自己最近有点咳嗽,得吃“气管”以形补形。

冯殊小声跟她科普:“这个不是‘气管’。”

“那是什么?”

“主动脉弓,也就是大动脉血管。”他说罢仔细观察了下那盘黄喉的形态,“这盘应该是牛黄喉,比较厚,比猪黄喉口感好一些。”

夏知蔷嫌弃地将黄喉放回碗中:“不能治咳嗽啊,那不吃了。”

冯殊笑:“黄喉的主要成分是弹性蛋白、胶原纤维和平滑肌,挺有营养的,可以多吃点,对身体好。”

她便听话地再次将其夹起来,一脸崇拜:“你懂得真多。”

围观着这两人的腻腻歪歪,陈渤摸摸下巴,心思活络了起来。

见孟可柔准备煮点脑花,他拦住对方:“我先看看。”

“?”

“脑质软,脑回清晰可辨认,表面未见血肿及蛛网膜下腔出血,颜色也还行,”陈渤用干净的筷子扒拉了一下那坨脑花,“不过,这里面都是神经元和神经胶质细胞,细胞膜成份多,胆固醇很高的,要少吃——”

“罗里吧嗦的,烦不烦。”孟可柔把盘子抢过去,一股脑儿全倒进了锅里,然后去下千层肚。

陈渤开口:“这个牛瓣胃不错,新鲜,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还没消化完的青草芳香。”

她又去夹猪小肚,他笑嘻嘻:“想不到,连猪膀胱你也爱吃哈。”

“……”

陈渤每说一句,夏知蔷和孟可柔的食欲就跟着减少一分,冯殊正要拿话堵住他烦人的嘴,羊蝎子上了。

身为脊柱外科医生的陈渤,见到脊椎,就跟见了亲人一样。

他拿起个羊蝎子,端起副指点江山的模样:“你们看看,这羊啊,不行,太老,椎间盘都钙化了。”

忍无可忍,孟可柔啪地将筷子拍桌上: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再多嘴,我把你腰椎间盘卸下来信不信!”

*

中途,冯殊手机上收到了几条信息,发件人的备注都是“舒明君”。

他本不打算点开,可隔了几分钟,舒明君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冯殊起身走到稍远的地方接通。

舒明君在那边说道:“小殊,你爸他……陈少康的病情又恶化了,可能下周就得出发美国。留给你时间不多,赶紧来看看他吧。”

“我不会去的,也不希望现在的生活被任何人打扰,别打电话来了。”

“先看看我发的东西,再做决定也不迟。”

扫了眼舒明君发来的胸片和CT,冯殊大概判断出,陈少康已经是肺癌晚期了,基本不具备手术治疗的意义,更别提做肺移植。

他去美国,不过是拿钱续命、减轻痛苦而已,时日无多。

冯殊又去看同时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前面的男童,白净清秀,笑得很腼腆,是年幼时的冯殊,而他身后站着的,则是正值壮年的陈少康。

他也在笑。

冯殊依稀记得,五岁那年的儿童节,舒明君单独带着他去动物园游玩。等玩到一半,除了母子二人,又莫名多出来一个陌生男人同行。

他喊那人叔叔,对方纠正,说喊错了,却不告诉他正确答案是什么,只是在离开之前让舒明君拍下了这张照片,此后再也没出现过。

稍作犹豫,冯殊冷着脸将信息全部删除。

父母、亲情、血缘,是人类感情链上最脆弱的一环。

这一点,冯殊知道,舒明君也知道。

他不想被它裹挟,只是,很难真正挣脱。

冯殊已提步往餐台那边走,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梅姨。

“小夏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梅姨貌似是背着老太太在打电话,声音很小。

上一篇:轻吻小耳 下一篇:久爱成婚